空中嫌疑犯(15) 作者:未知 我還是沒开口回答,如果我讲英语或者泰语,打工小伙根本听不懂我的话。我稍稍微笑着对打工小伙摇摇头,谢绝他的好意。 這时,一個高大而皮肤白皙的红发老外在過道中间走過,他可能要去车厢另一端的卫生间,流星似的大步子,令打工小伙递来香烟的手快速缩了回去。 我仿佛瞬间才明白過来,我和芦雅、伊凉的肤色,因为不是白种肤色,周围人萌动的好奇裡,胆量似乎也滋生了出来。他们见我們三個衣着朴素,和大多数穷老百姓无异,可我們身上又有着与周围环境相区别的异域气息。所以,這些人找到了突破口,一种似乎让他们找到了平衡或者优越感的突破口。 “大哥,你是日本人嗎?来俺们国家打工的嗎?”打工小伙的话,问得我心裡发麻。坐在离我较远的那几個毕业生,似乎也开始关注這边的动静了。 那個戴黑框眼镜的小子,躲在座位后面遮住脸,又满腹坏水的骂道:“真他妈二,跟体育系那帮野人一個逼味儿,四肢发达沒脑子,天生推砖车、和水泥的苦工。一群白痴,连他妈中东语都听不出来。” 我冷起了面孔,扭头望向车窗外,不再理会這些人。那個戴眼镜的小伙子,很自负自己的专业,他似乎从来沒有明白過,教育把学生们分开到各各专业,是为了术业有专攻,彼此互补,产生最强的力量。 但对他们来讲,任何可以用定义划分出界限的东西,对立起来似乎比合作起来更有趣儿,更能产生激情。一個真正有修养的人,对体能培育的重视不会亚于脑力知识,人脑长于身体内,身体弱化了,再优秀的大脑也要枯萎。一個不懂得尊重体力劳动者的“知识型社会”,比一個法盲官员更可怕。 “都醒醒,精神点!注意扒手,看好自己衣物。老百姓不欺负老百姓。”一個高调的嗓门,从车厢门口传来,不等人们回头去看,一位列车乘警像参加竞走比赛似的,从我們身边流星般擦身而過。 他的制服和他的大嗓门,把我对面昏昏欲睡的老太太惊醒了。望着远去的乘警,我不免觉得好笑。看到這种维护治安的手法,或许聘請一位神父在火车上走两趟更奏效。因为神父更懂得感动人,更懂得给两方各留活路。当一群警察生存在善与恶的夹缝中,自然就成了畸形职业。 广州开往昆明的k484次列车,经過湖南长沙站时停了八分钟,在省会下车的乘客,人人都站立在過道上,挺着高高的胸脯,很有面子。 部长小伙也在该站下车,她的女友用力抱紧了他,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看得出来,這对儿情人要就此分别。那個瘦高小伙和戴黑框眼镜的小伙,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笑着喊着到家喽,从列车上挤了下去。他俩隔着窗口,摆手示意部长小伙儿快点下车。 “有些话很早就想对你說,可我又开不了口,這封信是我花了两晚写给你的。现在不要看,一定等我下车后火车出了站你再看,這点约定你能做到嗎?坚强些亲爱的,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