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還是把她当做家人
夏岚歌对沐婉晴并不了解。
虽然听霖姨說起她小时候還被沐婉晴抱過,不過毕竟年龄太小,再加上车祸的缘故,過去的事情早就记不得了,所以就算庄斐這么說,她其实也沒什么头绪。
大概是察觉到了夏岚歌的为难,庄斐又說道:“想不到也沒事,让人醒過来并不是只有這一种方法。”
“那你什么时候能過来?”
夏岚歌出声询问。
“你這么着急,那我今下午就過来。”
庄斐說。
“好,那我马上让人過去接你。”
“不用,我已经买好机票了,等到机场了再给你联系,你派個车過来就行了。”
“這多不好?”
夏岚歌有些难为情,說:“你专门過来帮我們的忙,怎么能让你自己买机票?”
而且。
沒想到庄斐动作這么迅速。
竟然连来杭全军的机票都买好了。
“這有什么?我又不缺一张机票钱,而且你這边不是着急嘛?”
庄斐不以为意。
夏岚歌听后心中一阵感动,由衷地道:“谢谢你,阿斐。”
“不客气。”
庄斐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率直,道:“咱们不是朋友嗎?朋友有困难相互帮助不是很正常的事?”
“……”
夏岚歌闻言,心中不禁暗暗感慨。
并不是所有朋友都能做到像庄斐這样行动迅速,毕竟大家现实裡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一听到朋友有难就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過来帮忙。
不過。
夏岚歌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所交的几個知心朋友都是能放下手裡的一切立刻赶来帮她的类型。
不管是林霖,還是郁欢或着洛弯弯,都是对她推心置腹的挚友。
想到這儿。
夏岚歌心头一暖。
她对庄斐道:“既然你這么說,道谢的话我就不說了,等這件事结束后,我請你吃饭。”
“行。”
庄斐也沒有推辞,直接应下,随后又說:“我還要整理一些东西,等下午到了咱们再详谈。”
“好,你忙吧。”
“嗯。”
庄斐应下后,就挂了电话。
夏岚歌将手机慢慢放下,轻呼了一口气,随后又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似乎還在回想刚才的事。
能得到庄斐的帮助是再好不過的。
而让她更高兴的是庄斐似乎已经完全从過去走了出来。
希望那個人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這时。
厉封爵跟司徒麟走了過来。
司徒麟出声道:“姐,你跟那小子都聊什么了?”
夏岚歌闻言,回头瞪了司徒麟一眼,說:“人家有名有姓,什么叫‘那小子’,给我好好叫人名!”
“是是是……”
司徒麟耸肩,說:“庄先生,這样叫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夏岚歌满意地点了下头,随后說道:“刚才跟庄斐聊的时候,他說母亲大概是进入了梦魇中,這种催眠术并不难解,只要說出事先定好的暗语,她就能醒過来。”
“事先定好的暗语?”
司徒麟挑眉,问:“那是什么?”
“就是一句话,像是催眠暗示不都是需要有個媒介才能完成嗎?那句话就是让我母亲醒過来的契机,如果真的是沐婉晴对母亲下的手,那么可以想想,她可能会用什么话作为催眠的媒介。”
“我們又不认识那個沐婉晴,怎么可能知道她会想些什么?”
司徒麟撇了下嘴。
但紧接着。
他琥珀色的眼瞳中闪過一抹精光,勾唇說:“不過,咱们不了解那個人,有個人不是相当了解嗎?”
夏岚歌看向他,道:“你說我父亲?”
“对。”
司徒麟点头,笑着說:“我想在场的,应该沒有别皇权先生更有发言权的了,那個沐婉晴不是他的前女友嗎?彼此肯定很了解。”
“在我們這些人中,父亲是最了解沐婉晴的心思的,這件事還是跟他說說吧。”
說着。
夏岚歌就准备给皇权帝打电话。
然而。
她刚拿出手机,厉封爵就将她的手按下,道:“先别急。”
“嗯?”
夏岚歌闻声,不解地看向厉封爵,问:“阿爵,你還有什么疑虑嗎?”
“你父亲现在神经還处于紧绷状态,事情沒有完全确定前,還是不要跟他說這事,免得除了什么差池,那個人又责怪你。”
想到发现赫筝嬅昏迷不醒后,岚歌不過是出言劝了几句,结果那個男人就冲岚歌大呼小叫的。
這让厉封爵很不爽。
虽然赫筝嬅的情况是有些危及的,但這不是那個人对岚歌发火的理由。
所以。
其实现在厉封爵挺不待见皇权帝的。
就算是岳父,要是敢欺负岚歌,他照样不会给那人好脸色。
夏岚歌听完厉封爵的顾虑,她眸子闪烁了下,随后轻轻地将厉封爵的手放下,說:“阿爵,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過既然有一丝希望,就该试一试,爸现在也很担心妈,情绪不稳定咱们应该理解。”
“……”
厉封爵对此不置可否。
他眉头微拧了一下,声音硬邦邦道:“你就是心太大。”
无缘无故被人吼了還一点都不在意,沒见過這么傻的女人。
“哪裡是心大?”
夏岚歌不太满意厉封爵這個评价,她反驳說:“都是一家人,那么计较干什么?而且我当时也的确沒有考虑到爸的心情,他那么說也是能够理解的。”
男人一听,眉头拧在一起。
“你……”
但厉封爵刚开口,旁边的司徒麟就伸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下,摇头道:“我說姐夫,你還是别劝了,我姐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出了事她肯定是率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說皇权先生错了,她還跟你急。”
“……”
虽然不想承认。
但不得不說,司徒麟這小子說的很对。
面前這小女人的确是那样的性格,而且恐怕這辈子都改不了了。
“也罢。”
厉封爵收回手,声音淡淡道:“你想打就打吧。”
“嗯。”
夏岚歌得到厉封爵的答复后,脸上总算有些笑容了,她拨通了皇权帝的号,等着对方接电话。
大概隔了两三秒的样子。
皇权帝接通了电话。
“喂。”
一道略显疲倦的声音响起。
“爸……”
夏岚歌顿了下,随后问:“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還睡着,醒不過来。”
皇权帝說。
“這样啊……”
夏岚歌眼底闪過一抹失望之色,然后又打起精神,說:“我刚才跟我那個朋友通過话了,他說大概率妈是被催眠了,還說這种情况,一般催眠师会設置暗语,只要說出了那句话,妈就能醒過来。”
“暗语?”
皇权帝迟疑了下,似乎還不理解,问:“那是什么?”
“听我朋友說,催眠师在进行催眠时,会让被催眠者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等催眠结束后,会用视线設置好的话让人再次清醒過来,所以,只要我們知道催眠师对妈說了什么话,她大概就能醒過来了。”
“……”
“之前我听說你過去的前任恋人就是很有名的催眠师,对吧?昨晚上大概率就是她动的手。”
“……”
“所以你也可以想想,那個人可能对妈說什么话。”
“……”
皇权帝听后,沉思了一番,道:“我跟那個人已经分开了20多年,她现在是個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比起我們自己在這儿乱猜,還是将那個人抓回来更快一些吧?”
“额……”
夏岚歌顿了下。
不得不說。
她爹真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的确。
只要抓住了沐婉晴,让她說出暗语,就不需要他们那么麻烦再去乱猜了。
不過。
這裡面其实還有一丝顾虑的。
夏岚歌說:“话虽然是如此,但沐婉晴不是很擅长反跟踪嗎?想要抓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抓到人之前,我們還是可以想想,她可能会对母亲說什么暗语。”
“行,我会试试。”
皇权帝道。
“嗯,我朋友今下午就過来了,到时候再让他過来看看情况。”
“可以。”
“那要是沒事的话,我就先挂了,爸你在那边陪着母亲也别自己累坏了,到了饭点记得要吃饭,别饿着了。”
夏岚歌像個老妈子似的叮嘱道。
皇权帝想象着夏岚歌在手机另一端一板一眼教训的模样,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语气也比刚才好了不少,颇为温和道:“好。”
“那我挂了。”
夏岚歌正要挂断手机,谁料,皇权帝又突然出声,将她叫住。
“瑾儿,等一下!”
“嗯?”
夏岚歌闻声,又将手机放在耳边,不解道:“爸,還有什么事嗎?”
“……”
皇权帝那边沉默了会儿。
像是還在犹豫着什么。
隔了半晌。
皇权帝的声音才缓缓传了過来,带着一丝歉意,說:“之前在家裡时,我无缘无故对你发火了,当时太在乎你母亲那边的事,就沒能控制好情绪,对不起,瑾儿。”
“……”
夏岚歌闻言,眸光一颤。
其实這件事她早就不在意了,本来就一直沒放在心上。
她還以为,這点小事皇权帝肯定也早就忘了,沒想到他竟然還一直记在心裡。
一時間。
夏岚歌感觉心头暖暖的,道:“爸,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对不起呢?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說得太理所当然了,言辞也不够严谨,你冲我发火是应该的。”
“呵呵,你這孩子……”
皇权帝听了夏岚歌的话,一阵失笑。
若是换做其他人,心裡一定委屈死了。
结果這丫头竟然還给他找了理由,怎么会有這么傻的姑娘?
皇权帝长吸一口气,随后缓声說道:“不管怎样,刚才的事是爸做得不好,你要是想要什么补偿了,我爸竭尽全力替你办到。”
“嗯。”
夏岚歌笑着应下,說:“既然爸都這么說,那我也不推辞了,想要什么我现在還沒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可以。”
皇权帝应下,语调有种說不出的温柔。
接着。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我不在家這段時間,宅子裡有沒有人找你麻烦?”
“還好,就是刚才二姑他们過来了,說是你忙着照顾妈,沒有心思管理公司的事,所以想让我這個继承人来承担這個责任。”
皇权帝一听,立刻就明白了那群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听皇权帝的声音突然沉了几分,他冷声說道:“你刚回来,哪裡知道财团有什么业务,那群人是打算将你当成傀儡一样控制住,你不能答应。”
“我知道他们是心怀鬼胎,但是刚才骑虎难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皇权帝听夏岚歌這么說,问道:“你不会已经答应管理公司事务了吧?這件事你先别管,我回来处理。”
“呵呵。”
夏岚歌笑了笑,說:“爸,你先听我把话說完。”
“……”
“确实,刚才那個局面,他们都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了,要是不答应,今后肯定会在其他皇权家的人印象中落下個胆小怕事,难当大任的形象,所以我就应下了。”
“……”
“本来我是打算应下后让阿爵他们帮忙的,不過二姑他们似乎知道我是什么打算,直接把阿爵這边也封死了。”
“……”
“不過好在小凛及时出现,给我想了個法子。”
“……”
“她让二姑他们管理公司各项事务,但是决定权握在我的手裡,這样一来,就算二姑他们有什么小动作,也肯定会有所顾忌,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
皇权帝听完后,若有所思道:“是皇权凛帮你的?”
他以为。
這事肯定是厉封爵或着司徒麟出面摆平。
怎么会是那個孩子?
這阵子。
皇权帝对皇权凛的印象直线下滑,因为皇权凛的冲撞跟叛逆举动,就算她随时叛变,皇权帝也不会意外。
结果她现在却在帮瑾儿?
到底是真心的?
還是想要借此套取信任?
夏岚歌知道皇权帝肯定在怀疑皇权凛的用心,事实上她在听司徒麟說皇权凛参与過昨晚的事后,也怀疑過她的用心,不過,夏岚歌心裡還是有让皇权凛改過自新的期望。
所以。
在這裡她還是帮皇权凛說话道:“爸,我知道你现在对小凛有成见,但我觉得她心裡還是有咱们這個家的,所以以后你见到她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表现得那么冷酷,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她怎样,她心裡都能感受到,我跟妈的观点也是希望用真心来温暖她,让她对這個家有归属感,你别在這個时候跟咱们唱反调啊。”
“……”
皇权帝听后,陷入一阵沉默中。
隔了半晌。
他才缓缓說道:“你跟你妈一样,太心软,就怕你们一颗真心喂了狗。”
“爸!”
“罢了。”
听夏岚歌的语气似乎要发火了一样,皇权帝长叹一声,妥协說:“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以后我会尽量对她温柔些。”
“不是尽量,你要做到一视同仁!”
夏岚歌纠正說:“虽然小凛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人家好歹陪在你们身边20年,20年的情分,哪怕沒有血缘关系,也可以算是一家人了吧?”
“……”
皇权帝又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他有些无奈地說道:“沒见過你這样的,别人都是巴不得父母只喜歡自己,你却希望我們将关爱分给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我妹妹,又不是外人。”
夏岚歌笑了笑,說:“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反正都是一家人,哪能說两家话呢,你說是吧?”
“也就你這么想。”
皇权帝似乎对夏岚歌无可奈何了,說:“行,我今后会试着那么做,今下午你朋友過来时,你也一起過来吧。”
“好。”
夏岚歌应下,說:“既然你不跟我說,我也会過来的。”
“嗯。”
皇权帝淡淡地应了一声,說:“那就先到這儿,挂了吧。”
“好,爸,下午见。”
夏岚歌挂了电话。
她呼了口气,又看向旁边的厉封爵,說:“事情說完了,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沒?”
厉封爵道:“昨晚的入侵者咱们暂时可以确定是两個人,一個是皇权凛身边的下属老徐,另一個就是沐婉晴,這两人肯定還在這座城市附近,让司徒麟调查就行,至于皇权家這边,我們建议先镇压,不能让皇权家真的乱起来。”
“有道理。”
夏岚歌点头,随后眨眨眼,不解道:“所以呢?你们是打算怎么镇压?”
“杀鸡儆猴。”
男人說道。
“杀鸡儆猴?”
“沒错。”
這时。
司徒麟也出声,给夏岚歌解释說:“所谓的枪打出头鸟,只要看到冒头搞事的人是什么下场,其余怀着小心思的人也会忌惮些,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搞事情。”
“话是這么說……”
夏岚歌拧眉。
這些天跟皇权家的這帮亲戚打交道后,她发现一個個都是人精,心思城府跟她過去遇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级别。
想让他们主动搞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群人有多狡猾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觉得谁会傻傻地出来当出头鸟?”
夏岚歌說。
“呵。”
司徒麟轻笑一声。
他琥珀色的双眸中闪過一抹凛冽之色,勾唇悠悠道:“既然那些人不会轻易出手,咱们当然只能在背后推他们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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