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她自己推开了大家
皇权凛只能眼睁睁看着皇权玥跟司徒麟离开。
而在這一過程中,司徒麟竟然连一眼都沒有看她一下,好像她就是空气一般无视了她。
最让皇权凛无法忍受的局面终于出现了。
从小到大。
皇权凛也不是沒有被无视過。
每一次的无视,都会让她倍感煎熬,患得患失,她习惯被万人注视着,习惯别人追随的目光,一旦其他人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她就会开始自我怀疑,会觉得自己沒有存在的意义。
然而。
那么多次的无视,加在一起都沒有這次司徒麟的无视让她如坐针毡。
就好像有无数的钢针扎在她的身上一样,皇权凛彻底忍受不了了。
不。
他怎么能不看着自己呢?
他不是对她有好感嗎?
每一次都是司徒麟主动,還擅自說什么对她有好感,结果就因为她不愿意跟他打电话,结果這個男人就彻底不要她了嗎?
那他的喜歡也太廉价了些吧?
皇权凛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感觉心脏都被人剜去了一块。
撕心裂肺的疼。
怎么能這样?
太過分了。
皇权凛嘴唇都在发颤,偏偏還不敢让在座的人发现端倪。
皇权玥可以肆无忌惮地接近司徒麟,因为她本来就是大大咧咧无所顾忌的性子,可是她不行,因为皇权帝之前就怀疑過她。
现在這么快跟司徒麟套近乎的话,父亲一定会对她的戒心更重。
所以皇权凛是打算循序渐进的。
可是司徒麟的举动却打乱了她的节奏。
现在。
皇权凛的计划全部乱了。
她之后手忙脚乱地跟着司徒麟的步调走,傻傻地盯着他的背影,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沒想到玥儿竟然跟司徒关系這么好。”
赫筝嬅出声道。
皇权帝淡声道:“那小子天生就一副沾花惹草的相貌,不少女人都容易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也就這些小姑娘吃他那一套。”
夏岚歌听皇权帝這么說,有些不满了。
小麟子好歹也是她的弟弟,当着她的面說這些坏话,是想怎么样啊?
“爸,小麟子怎么就骗人了?他长成那样能怪他嗎?再說了,跟玥堂妹在一起,小麟子也一直客客气气的好吧?”
夏岚歌出声道。
“……”
皇权帝见夏岚歌站出来替司徒麟发声,就不禁想起昨晚上司徒麟跟赫筝嬅聊天的內容。
他不禁蹙了蹙眉,說:“你也是被那個小子给骗了!”
“哈?”
夏岚歌眉头拧在一起,說:“怎么就被骗了?爸,是不是因为之前小麟子怼過你,所以你就对他抱有偏见?你這样可不好。”
“就是就是!”
阮小贝也跟着起哄。
除了爹地妈咪,阮小贝最喜歡的就是司徒麟。
现在听到皇权帝說司徒麟的坏话,小家伙也开始替司徒麟打抱不平,說:“爷爷,舅舅可好了,你不要說舅舅坏话。”
“……”
见自己女儿跟小外孙女儿同仇敌忾,皇权帝有点愣。
到底谁才更亲?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血脉相承的外公。
而那個司徒麟不過是收养的,名义上的弟弟跟舅舅而已,她们怎么能帮着那個小子来怼他?
“你们两個都被迷惑了。”
皇权帝沉声說。
夏岚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开怼,說:“明明就是你带着偏见看事情,竟然說我們被迷惑了,爸,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点都不讲道理?”
“你這么对我說话?”
皇权帝话音一沉。
周身立刻就释放出一股摄人的寒意。
若是其他人看到皇权帝身上的凌冽气场,一定会被吓得直哆嗦。
可惜。
這次面对他的是夏岚歌。
所以皇权帝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对她来說根本沒用,她撇了撇嘴,說:“你不讲道理,我现在是在纠正你的偏见,這是为你好,既然是为了你好的事,为什么不能說。”
“……”
皇权帝冷飕飕地看了夏岚歌一眼,学着昨晚上赫筝嬅的话說:“那不過是你自以为是的好,你以为這真是对我好?”
“是啊。”
夏岚歌笑眯眯地看着皇权帝,說:“我是你女儿吧,我当然知道怎么做事对你好。”
“哼,现在想起你是我女儿了。”
皇权帝哼了一声。
刚才還帮着個外人怼自己亲生父亲。
“我一直知道啊。”
夏岚歌给皇权帝夹了一個虾饺,說:“爸,一大早的你火气這么大干什么?来,吃個虾饺消消火,你们家這個早点师傅真不错,做出来的虾饺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
皇权帝闻言,有些自得道:“皇权家的东西,有什么不是最好的?”
“嘿嘿,那是。”
“你喜歡他做的虾饺,我让那人去你们厉家,你们想吃就让他做。”
皇权帝說道。
“真的?”
夏岚歌眼底发光,說:“爸,你舍得啊?”
皇权帝扫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对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女儿就這么一個。
难道還不宠着?
“嘿嘿,爸,你再吃個虾饺。”
夏岚歌笑嘻嘻地给皇权帝又夹了個虾饺,說:“多吃点,不然以后就吃不到這么好吃的虾饺了。”
“我想吃的沒有吃不到的。”
皇权帝說。
“那是,我爸最牛了。”
夏岚歌应和道。
被夏岚歌這么哄着,皇权帝终于气消了。
坐在赫筝嬅一旁的赫筝霖看着皇权帝跟夏岚歌的互动,下巴都快惊得掉下去了,這么多年以来,她還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对皇权帝用這样的语气說话。
赫筝嬅大概敢,但是她不会這么做。
而要是其他人敢這么跟皇权帝說话,估计第二天就被皇权帝命人丢海沟去了。
简直不可思议。
一向强硬霸道的皇权帝竟然会吃瘪,然后又以光速被哄回来。
這在以前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瑾儿不愧是瑾儿。
轻易地就做到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赫筝霖心中对夏岚歌佩服不已,她又歪着头对旁边的赫筝嬅低声說道:“二姐,瑾儿這孩子可真厉害啊,姐夫在她面前,完全沒有還嘴的余地,简直被吃的死死的。”
“……”
赫筝嬅也一直在看两人扯皮,她眼底带着一抹柔和之色,似乎颇为欣慰。
也侧過头对赫筝霖說道:“他们父女两一直是這么相处的,当初瑾儿還沒有跟皇权帝相认,她就敢怼他了,偏偏皇权帝還不生气。”
“真的?”
赫筝霖吃惊。
“嗯。”
赫筝嬅笑着点头。
当时她也觉得很意外,因为以前从未有人這么做過,也沒人敢這么做。
可是瑾儿却敢。
那时候见了,赫筝嬅只觉得奇妙。
可现在再回想一下,就会发现,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
哪怕沒有相认,可是因为有血统存在,所以相处模式跟对彼此的态度都会跟寻常人有所不同。
“佩服,我现在是真的佩服。”
赫筝霖连连說道。
赫筝嬅见皇权帝对夏岚歌无可奈何却又宠溺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
饭桌上。
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唯独皇权凛怎么也融入不了。
她看到皇权帝对夏岚歌的无底线纵容,明明就是大逆不道,可是他却默许了夏岚歌的做法,甚至還是鼓励的,宠溺的。
而皇权凛又试想了下要是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恐怕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吧?
至少。
父亲是绝对不会像对夏岚歌一样对她和颜悦色的。
甚至他還会发怒,說她不懂规矩。
真是讽刺。
母亲說是会一视同仁,可是怎么可能真的做到?
亲生女儿跟养女之间怎么会沒有差别?
再看看母亲。
视线一直停留在夏岚歌那边,哪裡還顾得上她心裡是什么感受。
骗子!
统统都是骗子!
說什么会平等的对待,不過就是骗人的幌子。
皇权凛坐在赫筝嬅的旁边,食不知味地默默吃早餐,不再去看皇权帝那边,也不想再听到他们的任何声音。
快速吃完饭后。
她便站起身,对众人挤出微笑,道:“父亲,母亲,小姨妈,還有瑾姐姐,姐夫,你们慢吃,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
“……”
夏岚歌听到皇权凛的声音。
她回头看向皇权凛,笑着对她邀請道:“小凛,今天我們准备去皇权家山后的祠堂参拜,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皇权凛知道皇权家的后山有個祠堂,是供奉皇权家的先祖的地方。
一般只有直系血脉可以去。
而皇权凛虽然入了族谱,有“皇权”這個姓氏,但因为沒有血缘关系,所以依旧是沒有资格去后山祠堂的,之前也从未去過。
虽然因为這件事,皇权凛遗憾過很久。
若是有人带她去,她一定会开心死。
可惜。
這個人要是夏岚歌的话,她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
总觉得,這是对她的施舍。
如果她高高兴兴地接受了的话,說不定這個女人暗地裡有多得意,会怎么嘲笑她。
所以。
就算心中期待,但皇权凛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接受夏岚歌的“施舍”。
她微笑着看着夏岚歌,客气地說道:“谢谢瑾姐姐的邀請,不過我說到底只是個外人,是沒资格去后山祠堂的,你们去吧,我待在家裡就行。”
“這……”
夏岚歌一愣。
她刚才已经从皇权帝那儿得知了后山祠堂的重要性。
也知道那是皇权家的直系血脉才能去的地方。
之所以還要邀請皇权凛,就是希望她将皇权家当做自己的家,把自己当做這個家的一份子,因为皇权凛很顾忌自己养女的身份,如果能去祠堂的话,夏岚歌觉得皇权凛多少会有些心裡安慰。
觉得自己是真的融入這個家了。
从某种程度上,应该能够消减她觉得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心理。
谁料。
她竟然直接拒绝了。
按道理,皇权凛应该很想去祠堂才对。
這是让皇权凛敞开心扉的机会,夏岚歌不想放弃,于是又劝說道:“你怎么是外人呢?你也是爸妈的女儿,也是姓皇权的人,谁会觉得你是個外人?”
“……”
“跟我們一起去吧?”
“……”
皇权凛听到夏岚歌的劝說,完全沒有感觉到夏岚歌的真心,只觉得這個女人非常讨人厌。
她是听不懂人话嗎?
都說了不去。
還在這儿纠缠不清,就這么想要秀优越感嗎?
之前她想尽办法都去不了的后山祠堂,如今她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能让她去?
這算什么?
她曾经的努力又算什么?
本来因为司徒麟的事情就让皇权凛分外窝火。
现在夏岚歌這么一出声,皇权凛感觉自己的愤怒都快要到临界点了。
要是继续待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彻底爆发。
皇权凛双手紧紧捏成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对夏岚歌挤出笑,說:“瑾姐姐,谢谢你的好意,不過家规不可违,为了避免他人說闲话,我真的不必了。”
“可……”
夏岚歌刚开口。
哪知。
皇权帝就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语调冷硬道:“既然她不想去,就不要再劝了,强扭的瓜不甜。”
“爸……”
夏岚歌看向皇权帝。
而皇权帝却看着皇权凛,刚才看夏岚歌时柔和的眼神彻底消失,此刻变得冷厉漠然,声音仿佛带着冰,說:“不想去就不去,你下去吧。”
“……”
皇权凛看着皇权帝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一抽一抽的仿佛快要滴血。
父亲怎么能這么偏心?
对夏岚歌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对她又是什么态度?
夏岚歌出言不逊,各种离经叛道的话他听了呵呵笑,完全不在乎,而她设身处地地为這個家着想,想要遵守家规,结果却得了這么個态度。
太可笑了。
难道真的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心都凉透了。
她再也沒办法对皇权帝生出什么期待来。
也不想再唯唯诺诺下去。
皇权凛的眼神变冷,对皇权帝颔首,淡声道:“是,父亲,我先下去了。”
說完。
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凛儿!”
见皇权凛离开,赫筝嬅赶忙喊了一声,可惜皇权凛就给沒有听到似的,直接大步离开了饭厅。
赫筝嬅眼中浮现出担忧之色。
她又回头看向皇权帝,有些气恼道:“你为什么要对凛儿說那些话?明知道她现在内心有多么脆弱,你的态度就不能温和一些嗎?”
“在让我态度温和前,你怎么不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皇权帝沉着一张脸,看向赫筝嬅說:“你還要维护皇权凛嗎?你瞧瞧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們的女儿!”
赫筝嬅强调道。
“呵。”
皇权帝一听,似乎觉得很是讥讽。
他扯了扯嘴角,說:“你把她当女儿,她可未必把你当母亲,让她去后山祠堂,她竟然都推三阻四,你真的想要当皇权家的人嗎?你好好想想吧!”
“……”
赫筝嬅被噎住。
一時間哑口无言。
說实话。
就算是赫筝嬅也不明白,为什么皇权凛不愿意去后山祠堂?
明明之前他们去的时候,這個孩子眼中都是会出现向往跟羡慕的神色,她明明很想去才对,结果瑾儿邀請她的时候,她竟然拒绝了。
這时。
夏岚歌出声,有点自责地道:“大概問題出在我身上吧?”
“瑾儿?”
赫筝嬅又看向夏岚歌。
只见夏岚歌脸上浮现出歉意的神色,說:“感觉是因为我說出這句话,所以她才不愿意去的。”
夏岚歌感觉自己失误了。
怎么能由她来邀請呢?
皇权凛目前对她還存在一定的敌视态度,她邀請的话,她肯定会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吧?
這件事要是由皇权帝或者赫筝嬅出马,肯定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失算了。
夏岚歌都想敲自己的榆木脑袋,为什么现在才发觉不对劲儿。
這是她的错。
“這件事跟你无关。”
皇权帝就像是看穿了夏岚歌的心思,他冷声一针见血地說道:“你跟她是姐妹,如果她真的将你当做姐姐一般看待,就不该生出抵触的情绪来,既然有,說明就是她自己的問題。”
“……”
“总之,邀請也邀請過了,是她自己不愿意,那今后就不要埋怨别人!”
說完。
皇权帝也放下筷子,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人。
看样子。
皇权帝似乎也被气到了。
众人见皇权帝也走了,這下,一桌人也吃不下去了。
赫筝嬅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說:“事情怎么会变成這样?”
明明大家的初衷都是好的,为什么事情的结果总是事与愿违?到底是哪個环节出了差错?
赫筝嬅也沒胃口了。
她缓缓站起身,对众人道:“我有点乏了,在去后山之前,我先去休息会儿,瑾儿,封爵,你们慢慢吃。”
說着。
赫筝嬅也离开了饭厅。
赫筝霖见赫筝嬅走了,也讪讪笑了声,說:“我去看看你们妈,你们慢吃,不用管我們的,呵呵,慢慢吃,别急……”
赫筝霖一走。
桌子上就只剩下厉封爵一家子。
阮小贝一脸懵逼,她慢慢地放下刚吃了一半的虾饺,道:“妈咪,大家怎么都不吃了呀?”
“因为一颗耗子屎,搅乱一锅粥。”
阮小宝冷不丁地冒出声,朝夏岚歌看去,說:“妈咪,你就是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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