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謀
“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水都已經控了出來。經微臣和幾位太醫診脈,落水對娘娘鳳體影響不深,但看娘娘脈象,乃是急怒攻心,心力交瘁之狀,此刻痰氣上涌,已經迷了心竅。而且皇后娘娘的神志一直未曾清醒,說着什麼‘一報還一報’的話,只怕……只怕……”
皇帝心中猛地一沉,已然知道不好,惱道
“只怕什麼?”
太后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齊汝,長嘆一口氣
“哀家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聽不得的。你便直說罷了。”
“皇后娘娘氣虛體弱,是油盡燈枯之兆,只怕是在彌留之際了。”
他不停地擦着額頭的汗,結結巴巴道
“但……但……皇后娘娘福澤深厚,上天庇佑……”
這樣的捫心之詞,聯繫起上一句的一報還一報,還真是諷刺。齊汝話未說完,和敬公主已經忍耐不住,嗚咽着呵斥道
“你胡說什麼?皇額娘正值盛年,怎麼會油盡燈枯?分明是你們醫術不夠,才胡言亂語!”
太后看了一眼福珈,福珈忙上去扶住了和敬公主,小聲地勸慰着什麼。太后見皇帝端着茶盞的手凝在了半空中,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替皇帝取過茶盞,溫和道
“皇后病得兇險,太醫這樣說也是情理之中,也唯有齊汝這樣何候多年的人才敢直說。不管皇后境況如何,皇帝,得趕緊通知內務府的人在京中將喜木準備着,哪怕衝一衝也是好的。”
皇帝喫力地閉上眼睛,發白的面孔如被霜雪蒙被。殿閣中靜極了,只聽到河水蜿蜒潺涴之聲,恍若流淌的生命,靜靜消逝。良久,皇帝纔出聲
“一切但憑皇額娘做主。”
太后微微頷首,才自覺自己擺足了架子,吩咐道
“齊汝,好好兒在這兒領人伺候着。皇帝,你多陪陪皇后吧。”
說罷揮了揮手,示意嬪妃們出去,嬿婉也跟着告退。擡眼一看,玫嬪一個人徑自離開,怕是有什麼要事處理。而另一邊,純貴妃由侍女攙着,步伐踉蹌,從背影都能看出來心神不寧。
她笑了笑,也回去睡覺了。之後怕有的是事情要忙呢。
純貴妃回到自己船上,過了好一會兒,一顆心猶自驚蕩不已。正好可心端了一碗牛乳燕窩來,立刻接過一氣喝下。可心驚異不已:
“主兒是累着了還是餓了,仔細嗆着。”
純貴妃慢慢撫着心口,小指上的白銀瑪瑙粒琺琅護甲閃着幽微的光澤,如她此刻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倒是可心呀了一聲
“主兒,你頭上的繡球珠花怎麼少了一朵啊。”
“啊?”
純貴妃摸了摸頭髮
“得知皇后娘娘落水,我就慌慌張張的,怕是丟在了哪裏吧。算了,也不打緊。現在外頭正亂着,皇上剛剛發了那麼大的火,再爲了一朵珠花出去,更是會引得皇上不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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