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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拖尸狂袭二十五條街!

作者:避重就轻
黑夜裡,一匹高大的白马驰骋在田野小道上。

  张易之脸色平静,目光坚毅得如同夜裡的星辰。

  自穿越以来,环境的不适应,对前世亲人好友的思念,张易之其实面临着空虚与情感缺失,心灵四处游荡,找不到驻足的地方。

  隐隐产生一丝戾气。

  這股戾气被他刻意压抑住,而现在。

  该爆发了!

  ……

  寅时,天還沒亮。

  神都城外一裡处。

  刺骨的寒风不停地呼啸,张易之的袍角被风卷得呼呼作响,英俊的眉鬓上也结起了霜。

  他牵着马缓缓步行。

  唐朝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禁止夜行,禁止半夜在城裡游荡。

  除非有特大军情,或者有准许令牌,否则一律不准入城,违者直接缉捕。

  位于城门坊脚的武侯铺,在夜间由金吾卫驻守,负责城内外的宵禁。

  张易之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所以等城门开了再进城,顺便找個铁匠铺。

  牵马步行小半個时辰,张易之借着城墙上巡逻的亮光,看见官道旁边几家小店,酒肆、粮铺,布行,铁匠铺等等。

  铁匠铺门口,能看见裡面的火光。

  “咚咚咚~”

  张易之不停的敲门,铺子裡還是沒人回应。

  “大半夜的吵個鸟?明早再来!”

  终于,铺子裡响起不耐烦的嘶哑声。

  咚!

  张易之置若罔闻,继续猛敲。

  不多时一個光着臂膀的黑壮男子打开门,嘴上嘟嚷道:“赚点钱真他娘的难,进来吧!”

  屋子正中放個大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铁匠借着光审视着眼前這位顾客。

  实在是贵气,這等公子哥咋跑俺這铁铺来了。

  铁匠被吵醒的怨气也消了,笑着问:“郎君,要什么?”

  张易之拔出别在腰间的剑。

  “磨剑!”

  甚?

  铁匠吓一跳,慌忙道:“朝廷不许民间铁匠铺私下铸刀剑,磨剑也是违法的啊,俺可不敢。”

  要知道,他平常接的都是农具,如耙、锄、镐、镰等。

  若是生活用品,如菜刀、刨刀、剪刀等物,還得事先报备。

  绝对不敢涉及长刀利剑。

  张易之沉默不說话,从袖子裡掏出一块长方形的金铤。

  他淡声道:“十两。”

  铁匠目瞪口呆,差点被金灿灿给晃晕了眼。

  嘶!

  十两黄金,六十多贯钱!

  比他两年打铁赚的還多!

  仅仅是简单的磨剑。

  该不该接?铁匠這一刻很矛盾。

  很明显這小郎君是去杀人的,大半夜来磨剑,不杀人难道杀鸡么?

  钱的诱惑终究战胜了理智,铁匠抢過金铤,用牙齿狠狠咬了一口。

  “郎君稍候,俺给你去磨剑!”

  铁匠瞅着剑刃的锈斑,拿手指摩挲了一下,忍不住吐槽:

  “依俺看,這已经不是剑,钝得像一块剑形的铁!”

  ……

  卯时末,旭日东升。

  铁匠汗如雨下,一身腱子肉也酸痛难忍,终于勉强把剑刃磨得锃亮,但远远达不到光滑锋利。

  “郎君,将就着吧,俗话說十年磨一剑,俺几個时辰能磨到這份上,竭尽全力了。”

  张易之接過点点头,昨天此剑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现在虽然称不上削铁如泥,但用来杀人。

  足够了。

  “铛!”

  随着远处城墙的钟声敲响,城门已开。

  张易之收剑入鞘,临走时還顺走铁匠铺一根粗绳。

  ……

  神都城大街,一個俊逸的男子骑着骏马,朝广平坊奔袭而去。

  万府。

  仆役们打扫着门口的积尘、擦洗着鎏金镶嵌的牌匾,一副权贵人家的气派。

  张易之下马,上前說道:“找柳庭,我是他的好友。”

  皂色长衫的仆役丢下扫把,這人有些眼生啊,旋即恭敬问道:“郎君叫什么名字,好让小的前去禀报。”

  张易之冷冷盯着他,神情淡漠:“非你所能過问,速滚去通知!”

  仆役一愣,他对自家公子的行事作风很清楚,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這位看来也是這個性格,再加上贵族仪态,应当是公子的知心好友。

  于是他斜肩谄笑道:“郎君稍候,小的這就去禀报。”

  张易之依旧是一脸淡漠。

  他此刻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约莫半盏茶時間,一個宽额三角眼的袍服男子走出。

  张易之凝视着他:“万柳庭。”

  万柳庭起初不甚在意,看出来人后,他瞳孔骤然一缩。

  上次大赦典礼,他见過此子,张家张易之!

  万柳庭微微有些惧意,脸上却绽放笑容:“来者可是张五郎?幸会幸会。”

  张易之冷笑道:“不必幸会了,我来讨個公道。”

  說话间,用森寒的目光盯着万柳庭。

  万柳庭闻言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更是游移不定,压根不敢与张易之对视。

  可一想到這是自家门口,還敢打架不成?怕個卵!

  “呵呵,当时我喝多了酒,一时口不遮拦。”

  万柳庭拱了拱手,丝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身子前倾,打趣道:

  “五郎,你不会当真了吧?”

  张易之嘴角噙着笑意,语气突然变得温和。

  “柳庭,喜歡喝酒是吧?”

  万柳庭不知他葫芦裡卖的什么药,但還是点头道:“改天我跟五郎痛饮一番。”

  不经意间,他瞥到张易之的手贴着腰间,那是一柄正欲出鞘的剑!

  万柳庭吓得失魂落魄,仓惶转身就要往府内逃。

  “来年我在你坟头浇一坛酒!”

  张易之大声怒吼,一步跨出,拔剑出鞘。

  明亮的剑刃映照出一双冰冷充满杀意的双眸。

  挥剑便劈!

  沒有任何招式可言,或许在武师眼裡,這一剑破绽百出。

  甚至剑应该刺,而不是劈。

  但這一剑,充斥了戾气。

  這一剑,用了张易之全身的力量。

  万柳庭急速后退,由于心神太過恐惧,在门槛处绊得一個趔趄。

  “噗”的一声。

  低沉而寂然,是剑劈进肉裡的声音。

  先是血液溢出,接着鲜血狂飙,在周围仆役骇然惊恐的目光中。

  万柳庭摔落在地,肩骨处插着一柄剑,是直接嵌进肉裡面。

  “啊啊啊啊啊,公子,公子!”

  “杀人啦!杀人啦!”

  仆役们高声悲呼,却又不敢靠近,只能跑进府内喊人。

  “你……”

  這一剑并沒有毙命,万柳庭痛得死去活来,狰狞着面孔在地上挣扎。

  张易之居高临下盯着他,上前攥住他的脚踝,直接往外拖。

  “救……救命!”

  万柳庭有气无力的哀嚎,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

  “想死不是這般容易。”

  张易之将他拖到马匹旁,绳子套在他的脖颈打個死结,另一端系在骏马脖子上。

  “救……呜呜……救命。”

  万柳庭死命挣扎,利剑嵌在肉裡的痛处,绳子套在脖子上的窒息,還有接下来能想到的酷刑折磨。

  他宁愿现在就死。

  万家所有护卫都跑出来营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骏马奔腾远去。

  在青石板铺设的大街,拖出一道刺目的猩红。

  ……

  神都城,主要分为南北和东西走向,南北有十一條街,东西有十四條街。

  大街的存在,使得城市的规划就像是一個個的小“格子”,這些小格子就成为了一個個的坊,其中一共有一百一十個坊和东西两市,布局严整。

  清晨的神都城街市,本该热闹喧嚣,然而今天却是寂静无声。

  一個俊美的男子骑在高大骏马上,拖着一個人在大街上狂袭,那個人血肉淋漓,肩上還插着一柄剑。

  眼前這场景实在是可怖!

  哀嚎的声音夹着马蹄奔袭的蹬蹬声,還有剑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

  整條大街安静得仿佛只剩下這三种声音,所有行人都面露惊恐骇然。

  這是多大的仇,要這样凌虐?

  不少人纷纷打听,還真有一些书生听過张易之和万柳庭,便将他们的矛盾說出来。

  這时候,百姓望向张易之的目光不再是惧怕,而是钦佩。

  母仇不报非人子,這郎君做得对!

  虽然手段残忍了点……

  一传十,十传百,神都城许多百姓都听說了来龙去脉。

  唐朝本就崇侠尚武,一些大男人甚至有些羡慕,实在太装哗了!

  那些妇人更是神魂颠倒,张易之本来就生得俊美无俦,再听說他为报母仇才行此壮举。

  這样的男子,实在是太迷人了!

  大清晨,整座神都城都在议论,因为张易之已经策马奔袭第二十四條街了。

  而地上拖着的早就变成一具尸体。

  张易之继续驰骋,他不由想起一首侠客行,便高声呼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裡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過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

  围观的书生更是震惊。

  此诗豪情壮志,霸气外露,当是传世之作!

  于是纷纷尾随在后。

  神都城的金吾卫也紧随其后,神皇陛下震怒,特下旨派他们来捉拿杀人犯。

  前方的骏马终于缓缓停下。

  第二十五條街,张易之遥望着司刑狱的铁门,他選擇自首。

  二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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