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屡献计策的王伏宝
李秀宁沒有再說话,而是静静等着他们的反应,王伏宝最先思考清楚,拱手說道:
“殿下,末将无异议!”
王伏宝觉得這個计划很不错,就算是出现什么問題,南边两边一堵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辅公祏最后也只会剩下三個選擇。
第一個自然就是固守江都。
第二個顺李秀宁的心往南边而去。
第三個走海路去找徐圆朗或者刘黑闼。
而三方兵马最柴绍的压力大,因为他北边有一個徐圆朗,但是徐圆朗問題也不算是很大。
而且有他们這边随时支援過去,事情也脱离不了掌控。
现如今這個局势,是徐圆朗和辅公祏南北夹击柴绍,柴绍和杜伏威南北夹击辅公祏。
而這种情况下,西边的他们就是一個非常关键的因素,這方人马是谁的哪边就能占据天大的优势。
其他人也并沒有发现太大的問題,见到王伏宝表态了,那他们也都纷纷附议。
李秀宁见此点点头,沒有問題就是好事,這說明她的计划可行性很不错。
“周总管,你的一万兵马不知是否可以步战?”
周法明露出一個笑容,挺胸抬头說道:
“殿下放心,黄州等地的兵马那都是下船步战,上船水战的将士。
而且此次兵马都是我在得到命令后精挑细选的,不敢比大唐精锐,但是在這南边可称一声强军!”
李秀宁满意的点点头,這种关键問題上,周法明不敢吹嘘過剩,就算是到不了强军,那也可堪一战。
但是李秀宁觉得有些不够,一万兵马不够。
“周总管可否再召集一些兵马?”
“可以。”周法明直接痛快的点点头,然后說了起来:
“我得知消息后本就做好了准备,黄州北部的光州等地驻守一万兵马防备北方。
這一万兵马不可轻易调动,但是如果殿下有涉及到北边之事,他们是可以一用的。
黄州這边给末将三日的時間,末将能安排好一万大军直接出征,若是有十日,再加一万。
粮草問題殿下也不需要担心,黄州等地的粮草五万兵马坚持一月沒有丝毫的問題,到时后续的粮草,還需殿下往大帅处請调。”
李秀宁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沒問題,襄阳一万兵马,黄州原有一万,再召集一万兵马,共三万大军足够了,粮草問題我会处理。”
粮草問題她不准备麻烦王运,淮南道的其他地方又不是沒有粮草,兵马也是一样。
過去沿路自己的地盘再招收一万的兵马,总共四万就行。
這些兵马能够参战的不多,北边柴绍最少也是能够动個两三万,南边杜伏威十万呢。
召集這么多的兵马,主要是为了驻守各地防止辅公祏乱窜。
走的路途不远,基本也沒有战事,消耗并不算是非常大的。
听完了李秀宁的话,眼神闪烁的王伏宝拱拱手:
“殿下,那我军就要尽快动起来了,殿下猜测辅公祏要出现問題,虽然并沒有缘由,但是可能性依旧是非常大的。
而殿下是猜测,辅公祏那边或许就是实情了,他想要反叛,手底下肯定是有几個自己人的。
說不定杜伏威身边就有他的人,杜伏威来信,說是安排了八千精锐過江在长江等着我們。
而且還安排了一位将领去往江都城中,保护他们的家眷。
而辅公祏是個疑心之人,若是他真有反叛之心,那么他一定会想此人突然回江都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若是這三人当中有一人是辅公祏的人,那么我們的行动以及行踪辅公祏怕是已经知晓。
而他有两個選擇,第一個那就是当无事发生,第二個必定是不会放過這個机会。
灭了我們对他来說消弭了一個大威胁,而且說不定還能够以此为由头宣扬消息。
說是杜伏威支持他這么做的,然后以此为由头胁迫他反叛,不管成不成,对于杜伏威来說都是很受影响。”
李秀宁眯起了眼睛,她沒有想到這件事,但是這個事情的可能性不是沒有,而且很大。
王伏宝也不是乱猜,是有一定缘由的。
王运能够猜到辅公祏反叛,而再猜一猜,說不定辅公祏已经知晓了大唐已经知晓他反叛。
并不是沒有可能,而且相比于王运猜测辅公祏反叛,這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话有些绕,但是道理很简单的,毕竟如果大唐不知晓他反叛,那么为什么要派遣兵马過来?
而且還是直接派遣遥远的襄阳兵马過来?
如果是对付北边的徐圆朗,那给杜伏威或者他来到命令不就得了?
而杜伏威不可能把這种莫须有的隐秘之事弄的众人皆知,所以先假设只有這三個将领知道。
那么现在所要判断的就是,這三個将领裡面到底有沒有杜伏威的叛徒了。
李秀宁突然有些头疼,假设辅公祏叛乱,最开始大唐在明,辅公祏在暗,因为大唐不知道。
而王运猜到以后,就是辅公祏在明,大唐在暗。
而如果有叛徒的话,那么就有变成了大唐在明,辅公祏在暗。
而现在王伏宝如果判断对了,又他娘的变成了辅公祏在明,大唐再暗。
其实就算是对不对,只要有這個可能就要安排下去,所以最终结果是辅公祏在明,大唐在暗。
這猜来猜去的情况,正是让李秀宁头疼的情况。
她自从开始打仗,就沒有玩過這种有关心一类的计谋,她差不多是兵形势以及兵权谋。
擅长的就是自自己为中心安排兵马,以士振军,然后以势压人。
所以她用的兵马大多都是自己的嫡系兵马,就算不是,那也是相熟的兵马。
现在用的是陌生的兵马,而且還玩起了心斗,這让她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办。
其实大唐的将领,玩的是情报,搞的是大局,操弄的是攻防转换的形势,到最后都是以势以力压人。
李靖也是這样的,王运都有些认为他是打仗玩情报的华夏第一人。
他的情报玩的是真的牛皮,歷史上打突厥的水平就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
当然,情报裡面自然是也有心斗,摸不准你的心思,還怎么拿捏你,让你听话,让你投降?
他是用情报细微处着手,然后创造有利于己方大势的环境,這也是为何那么强的突厥,被他摧枯拉朽平灭的原因。
而大唐的大帅大将有一個共识,既然我不懂,那么我就问懂的人啊!
李世民是這样,王运是這样,李孝恭依旧是這样。
所以李秀宁看向王伏宝,开口问道:
“那现如今這個情况该怎么办?”
王伏宝在李秀宁沉默的這段時間已经思索好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地圖上的两处地方:
“末将心中有一计策,這淮南道与我們而言,有两個地方是关键所在。
而這两個地方還正好就是在杜伏威,或者說是辅公祏得掌控之下,
這第一個就是庐州,庐州城高强坚固,而且地处中部位置,拿下了此地我們的防守才能做好。
而第二個就是這滁州,滁州地处扬州西边,過了滁州就是扬州了。
而且滁州此地四面环山(环滁山也),易守难攻,我們拿下攻打扬州非常轻松,辅公祏掌控与我們而言就有些麻烦。
所以末将的想法是让杜伏威這八千大军,从南边进入滁州,去看看辅公祏的态度。
我們猜测沒有叛徒,辅公祏不知道我們的情况,這八千大军在长江以北不动弹,那么辅公祏不容易发现。
而如果這八千大军往滁州进发,那么辅公祏不可能不发现。
第一点,我們要看這八千大军的态度,他们是听令還是不听令,他们的行军速度有多快。
如果听令,急行,那么基本上就排除了這支兵马的嫌疑,重点是基本上,也不排除辅公祏给我們做样子。
第二点看辅公祏得知消息之后,会不会驰援滁州。
滁州对于他而言相当的重要,他要不管,那這八千兵马绝对有問題。
而他要管的话,就要看他是否着急,看他派遣多少兵马了。”
李秀宁心中很是感叹,妙啊,就這一支兵马的调动,基本就能看出這支兵马的敌我情况。
以及知道是否有叛徒,辅公祏是否已经得知他们要到来的消息。
而且這個计谋避无可避,是阳谋,因为滁州這個地方对于辅公祏来說很是关键。
而对于大唐来說有麻烦,但却并不是非常的关键。
大唐是三面进攻他,最好防守的就是杜伏威了,有一條长江嘛。
其次就是西边的他们,有一個滁州,但是堵不严实,可以从滁州北边的濠州過去。
最后就是北边的柴绍,可以直接从扬州北边的楚州进入,這一路是非常难防的。
“而這八千兵马动弹起来之后,我军也不能沒有行动,末将的想法是分兵两路。
一路为水军两万人马,一路为陆军一万人马。
水军的一万人马可以顺江而下,直接到达庐州上岸,或者在杜伏威的老巢历阳舍弃战船上岸。
不過后者最好不要,因为杜伏威的老巢就相当于辅公祏的老巢,必定是有着很多的眼线。
我們要试验辅公祏的情况,那么就不能把我們到来的情况让辅公祏知道。
而這两万大军上岸之后昼伏夜行,严密封锁消息,一万大军在庐州城外隐秘起来,最多半月時間。
而一路大军直奔濠州,随后在滁州北边的濠州定远进入滁州地界,這個地方能够拿下還是要拿下来的。
而陆军的一万,从黄州出发,過光州、庐州北边的寿州进入庐州,然后把庐州拿下。
或者不用去动它,留下一万兵马盯着它,因为此地拿下太费事,得不偿失。”
能不费事嘛,后世朱元璋带着徐达、常遇春等一众班底,打了好几個月都沒拿下。
同一時間朱文正在南边的洪都也就是南昌,两万对六十万打了三個月的洪都保卫战。
当然,朱文正前期沒求援,而现在也一样,很难拿下,而且沒有准备工作会更难。
“如果他们直接让进那就更好了,那么我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把辅公祏北边退路斩断。
這一路上召集一万兵马,做好各地的防务。
而盯着庐州城之后,這两万兵马可以进入濠州地界,与柴驸马会合,一起威压辅公祏。”
其实他们不知道问问王运,而王运也沒有给他们說清楚,或者說是他自己也忘了。
王雄诞两人是可以信任的,而西门君仪這人有問題,但是沒人提醒,王运哪能事事顾得全面?
东边的事情王运全权交给了李秀宁,因为他知道李秀宁有這個本事,旁边還有王伏宝在。
所以杜伏威是直接汇报李秀宁的,王运不知道這些情况,知道還是能知道,只不過短時間内不知道。
如果他现在就知道,那么也就沒有這么多的事情了。
谁能想到杜伏威突然這么安排啊,這事其实還是怪王运,他的媳妇孩子沒在江都,自然想不到這個問題。
王伏宝說完了之后,李秀宁直接拍板:
“就這么干!”
随后李秀宁用着非常欣赏的眼神盯着王伏宝,搞的王伏宝有点不好意思。
不愧是可以领二十万兵马的大才啊!
她以前对于王伏宝的本事是持一种有水分的看法,应该是很强,但是沒有王运吹的那么强。
毕竟王运打的也太轻松了,虽然沒和王伏宝对上。
但是這给了李秀宁一种,窦建德兵马沒有世人认为的那么强的感觉。
這其实非常正常,几乎所有人都這么想。
我赢了,你输了,那就是我强,你弱,非常简单的道理。
而能看出這個道理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很少,李世民就是一個,他麾下哪来那么多的得力将领?
敌人的啊!
而就在李秀宁這边悠哉悠哉的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时,其他人那边心急如焚。
包括王雄诞两人,辅公祏,杜伏威,以及柴绍。
尤其是柴绍,他的心裡更加的郁闷,他倒不是郁闷李秀宁骑在他头上,因为已经习惯了。
他郁闷的是事真他娘的多啊,都快忙不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