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零售和批发的区别
他偏头看着小蝶,“這首诗薛二公子多久写给姑娘的?”
小蝶想了想,“好像是今年初,当时姑娘看到還伤心的哭了许久。”
听闻,冯渊在心裡轻轻默读:本来归期久长时,奈何佳人固罔心。
這薛烨意思无非就是他大哥根本不会回来了。
你這是被他给欺骗了,不要等了。
薛烨這小子,他這是在劝大哥的心上人从了他呐。
只是教坊司的女人,說好听点叫花魁。
但凡接客留宿的,往不好了說。
不過是可以自己挑选客户的高级妓女罢了。
可抛开婉瑜自身的性质不谈。
這教坊司花魁十多個,薛烨挑哪個下手不好,偏偏要选他大哥爱而不得的女人。
就算是妓女,兄弟间多少還是应该讲究些忌讳。
想到此。
冯渊淡淡开口,“姑娘最后从了他意嗎?”
小蝶轻轻点头,缓缓說道:“薛公子来了很多次,就给姑娘說他大哥根本不会回来了,還在应天纳妾生子了。
“還给姑娘說,薛家嫡长子不会娶個花魁的,纳妾都不行,不過他薛烨這個庶子就沒這些讲究,到时候還是可以进他薛家的门。”
冯渊微微一笑。
好家伙,這连哄带骗地勾搭自己“准”大嫂。
如此看来,這薛烨還真不是個东西。
他轻微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门外教坊司吏员带着三個姑娘进门。
后面跟過来看热闹的几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门外张望,也不敢进来。
吏员急忙小碎步走上前来躬身說道:“冯大人,這三人便是花吟。”
“花吟?”冯渊沒听過這個称呼。
吏员拱手,“便是只比花魁低一個层级的姑娘,后续新的花魁,会在這三人当中选出,這是翠蝶,這是云彩,這是春声。”
他依次介绍。
冯渊微微颔首,看了過去,三個姑娘长得各有风彩。
教坊司虽說暗无天日,但相比外面流离失所的乞儿来說,至少這些人還能吃得饱。
一個個长得白白嫩嫩,肤色健康。
姑娘们微微欠身。
冯渊掏出怀裡的小册子,抬头凝视着三人,“我问,你们答。”
三個姑娘怯生生点头。
“今年,你们来過婉瑜這個闱院嗎?”
三人同时点头。
“来做什么?”
翠蝶穿着一身绿衣。
她最先开口,“婉瑜姑娘人很好,年初遇到一個登徒子要欺负我,是她帮我解了围。
“今年九月我收到一個公子给的小礼物,觉得很适合姑娘,就来送给她了,寒暄了几句,聊表心意。”
冯渊记下,转头看着第二人。
云彩身穿一身偏暖黄白衣。
开口的时候,她声音清冷,“我与她交情不深,之前她与诗诗姑娘有嫌隙的时候。“我站在了诗诗姑娘那边,上月中旬左右,我从她闱院经過,恰巧与她撞见,言语间冲撞了两句。”
朱安灵听闻眼神一眯。
這個诗诗她是听說過的。
不怎么开口的她,难得插话问道:“她与诗诗姑娘有何嫌隙?”
云彩听闻他的声音,愣了片刻。
這公子打扮的人,說话怎么听着像姑娘?
不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只是這事涉及诗诗姑娘隐私。
她有点不想說,支支吾吾的沒有开口。
朱安灵语气加重,“有何不能說的?人都死了,這查案也是给死者沉冤昭雪。”
云彩听闻转头撇了一眼吏员。
朱安灵看在眼裡,也偏头看了過去,“嗯?是因为他不让說嗎?”
教坊司吏员吓得腿软,急忙跪下,“公子,都能說,都能說。”
朱安灵点点头,“起来說话。”
吏员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偏头看向云彩。
语气不容置疑,“贵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切莫隐瞒。”
云彩低头开口到:“還不是那诗诗姑娘万两梳拢的事,婉瑜姑娘劝她不要再等了,见好就收,這都等了十個月了。
“别相信什么命中注定的意中人了,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带把的男人都一样。
“全都是些负心汉罢了,不如把自己卖個好价钱,揣在兜裡的钱才是自己的。”
說到這裡。
云彩顿了顿,轻声說道:“便是我的想法与婉瑜姑娘有冲突,所以言语间多有不快。”
翠蝶抢话道:“我倒觉得婉瑜姑娘說的沒错,十月初有個叫梁扬的梁公子就出价五千两,可诗诗姑娘就是不愿意。
“我见那梁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又是個痴情种,有啥不好,這诗诗真是糊涂啊,要是那梁公子能看上我该多好。”
冯渊知道這個梁公子,如今正关在他的牢房裡面。
之前他在望香楼吃饭的时候,就对這花魁万两初夜的事感兴趣。
毕竟這事很离谱,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偏头对着吏员问道:“现如今真有出价万两的客人嗎?”
教坊司吏员拱手說道:“哪有,最高的就是一個梁公子的五千两。”
“噢?”冯渊看着他,“可我听說排队的人都排到城门口去了?”
吏员拱手尴尬笑笑,“出价的人很多,几乎都在二三四千两左右,不過都想花小钱办大事罢了。
“毕竟這只是梳拢,又并不是赎身,一顿饱和顿顿饱,這些有钱的商贾并不傻,我們也不過借机造势,毕竟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
冯渊跟着笑笑,“干耗着,沒人出价到万两,那诗诗姑娘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接客了?這倒是個好方法。”
吏员摇摇头,“冯大人想岔了,每個花魁梳拢最长的等待時間只有一年,今年底就算沒人出价到万两。
“那诗诗姑娘也必须在出過价的前十位中选一個,這是教坊司的规矩,可由不得她不从。”
冯渊点点头,“梳拢過后呢?”
吏员轻声說道:“只要每年给教坊司上供一定数额的银钱,随她喜好。”
朱安灵双手叉腰。
眼神疑惑不已,這冯渊這查案怎么聊到梳拢上去了。
她出声质疑,“冯推官,你這是在查案嗎?”
冯渊偏头看着她。
想都沒想脱口而出,“這都是查案的一部分。”
后者满脸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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