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薛家绝不报隔夜仇
冯渊一把抓住人影的手,顺手就拿起一直放在右手旁边的匕首,刺了過去。
他也时刻盯防着薛家暗杀。
既然双方已经得罪死了,直接买凶杀人,是這些大家族常规操作。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对方居然来的這么快。
毕竟何县令在公堂上,還向他保证過安全,虽然冯渊自己也不相信。
可好歹他认为两天内至少沒問題,结果当晚就来了。
冯渊在警校系统地学過擒拿格斗。
对于歹徒胁迫人质时候,近身匕首挡拆与快速匕首還击。
散打格斗术等,都有很高的切磋经验,当然训练最多的還是射击。
虽說這具身体比不上前世,但十九岁正是年轻躯体,反应和身体协调能力都是普通人最巅峰的时候。
不過利器之间的致命拼杀,往往比拼的不是力量。
而是电光火石之间的意识,以及一定会赢的坚韧意志。
這一下,便是冯渊的含恨一击,角度刁钻直指心脏。
他用上了手腕的螺旋劲,刺入身体后。
伤口会呈现六分之一不等的圆弧开放性撕裂穿透伤。
比三棱军刺造成的伤口還要恐怖。
大量出血,并且短時間无法缝合,可谓是一击必死。
他才研究過大景朝律法,至少在家裡卧室把刺客给杀了,算正当防卫。
“啊,老爷,”鸳鸯的惊呼适时响起。
就差一点点匕首就刺入对方身体。
冯渊急忙收力,将匕首藏起后,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他额头上满头大汗,脸色发青,心裡一阵后怕。
冯渊很是生气。
斥责道:“鸳鸯,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這裡来做什么?
“要不是你及时出声,你差一点就死了知道嗎,救都沒法救的那种。”
鸳鸯吓的脸色一白,委屈說道:“老爷,我住那边离堂屋很近,今天在公堂上才听到說昨天家裡死了人,老爷和王伯昨天也沒告诉我。”
說着,她低头,双眼泪汪汪的,“老爷,刚刚屋外又有动静,我,我,我害怕。”
冯渊還是很生气,“你敲门啊,悄悄进来我還以为你是刺客,要是真不小心把你杀了怎么办?”
鸳鸯抖了抖身子,埋头,泪水滑落脸颊,声音呜咽,“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我怕老爷不让我进门,我...我就无处可去了。”
她微微抬起头,声若蚊蝇地微嗔道:“老爷总不至于让我去挨着王伯睡吧。”
平息了怒火的冯渊,此时冷静下来。
他有两世见地与马列思想的坚韧加持,对這些鬼神之說不太在意。
但他完全忘了对方還是一個十六七岁的姑娘,营养不良,都沒怎么发育。
并且還是一個封建迷信思想占主导思想的姑娘。
家裡横死了外人,仔细想想還确实比较吓人。
冯渊安慰道:“鸳鸯,刚刚我语气重了点,你不要哭了,我不是责怪你进来,不過我记得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鸳鸯泪水就沒断线,听這话哭的更伤心了,“我也不知道,一推门就开了。”
冯渊疑惑。
转念一想或许太疲惫自己记错了,也沒去深究此事。
他开口說道:“主要如今也是非常时期,我手上拿着匕首,万一失手杀了你,我肯定会内疚自责后悔,你明白嗎,鸳鸯?”
鸳鸯点头,擦干了泪水,弱弱地问道:“那老爷,我能睡這裡嗎?”
冯渊叹了口气,“上来吧。”门关好,上锁,吹了灯。
床很大,主仆二人,一人一头,合衣而睡。
冯渊将匕首放到枕头下面,以左侧卧睡姿脸朝外,睡床外侧,方便右手随时掏家伙。
闭着眼一直睡不着的鸳鸯,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怕那堂屋裡死了人,還是因为挨着老爷睡,心裡激动。
她只觉得自己老爷是顶天的好人。
今天回来时候,看那薛管家的小厮,如丧家之犬一般可怜。
同为下人的她,其实也动了恻隐之心,想给他二钱银子做盘缠的。
但毕竟怎么說都是老爷的敌人,怕老爷不喜,不敢动作。
可沒想到老爷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
那时候,夕阳照在老爷脸上,他浑身都在发光呐。
鸳鸯越想脸上越滚烫,這么好的人,要是能做我相公就好了。
哎呀,鸳鸯,你好贪心。
不能這样想,只要能跟在老爷身边做丫鬟就很满足了。
她扯了扯头下的枕头,换了個更舒服的睡姿。
可要是能這样天天安静地躺在老爷旁边,那该多好啊。
不過如今老爷得罪了薛家,要怎么办才好?
算了,老爷那样聪明的人,应该会有办法吧。
想着想着,在欣喜和忧愁间,鸳鸯睡着了。
难得她睡了一個好觉,梦到从沒见過的妈妈了。
当晚,溧阳县薛家后院。
薛掌柜薛曜的父亲薛明森,白天便差人去其它地方。
召集了他的两個手足兄弟,连夜赶到此地汇合。
三兄弟坐在静室商议事情。
“老二,老三,你们两地铺子,把现银那些都凑一凑,我明天要抬三千两现银過去。”
薛老二瞪眼,“大哥,银票倒是能马上拿出来這么多,但现银谁放這么多在铺子?要不后天,后天准行。”
薛明森摆摆手,“我薛家绝不报隔夜仇,必然当场就报。”
“那我只能把银当的掌柜喊醒了。”
薛老三问道:“不過大哥,买個人头,本地黑市才五十两,大哥何必這么大费周章?”
薛明森摇摇头,“买凶容易暴露我們,這事情有点复杂。
“一来,那梅林村冯渊老子是個乡绅,在他们当地還颇有威名,加上今天他又得到县裡穷鬼些的拥戴,本地人不一定接活,還有可能暗中告密或协助。
“二来,那何明光警告了我,一年内不要动手,等他卸任,我曜儿還在他的手裡,直接动手,他可能会拿曜儿威胁我。”
薛老二說道,“要不找上面关系把曜儿捞出来?”
薛明森看着他,“我三房真要是有能把死刑犯直接捞出来的关系,還会被四房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硬生生插個外人进来压我們這么久?”
說完他停顿片刻,“如今能周转到三年已经不错了。”
薛老二脸色一白沒在接话,他知道大哥說的是实话。
薛老三疑惑问道:“要不找薛蟠的母舅王子腾试试?”
“你们拉的下脸去找薛蟠他母舅帮忙?我可拉不下脸。”
薛老三开口问道:“虽然三千两对于我們九牛一毛,但也不能白白散给穷人啊?”
薛明森阴冷的笑笑,“我這哪是送给他银子,我是给他送了一尊阎王,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薛老三不关心這個,“大哥,可万一银子送出去沒什么效果,反而肉包子打狗怎么办?”
薛明森呵呵一笑,“我薛家的钱,谁敢白拿,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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