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不存在的答案
“看來外面會有一些大事件發生，我準備出去看看，你呢？”
“我？”
霍爾海雅有些猶豫。
她回頭看向又漸漸沉寂的弗里斯頓，詢問道：
“老東西，你是否能給我答案？”
“什麼答案？”弗里斯頓反問。
“我們羽蛇一族如何重返天空？”霍爾海雅說出自己苦苦追求的事情。
“羽蛇……”
弗里斯頓似乎陷入思考，或者說正在努力翻找自己的信息庫。
過了片刻，他終於從哥倫比亞的歷史中找到這條信息。
“一羣生活在天空的小動物，很有趣。”弗里斯頓評價道，“可我不理解你口中的‘重返天空’，你們這些泰拉小生物研發的‘源石技藝’，是可以讓你繼續漂浮在空中的，對吧？”
“我要的可不是這些！”
霍爾海雅變得有些急惱：“用齊言的話來說，用風把自己吹起來這算什麼飛翔？”
“飛翔，本就是指對氣流的利用。”弗里斯頓提醒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霍爾海雅急得直跺腳，“你既然已經檢索到我們羽蛇，就應當知曉我們羽蛇一族曾經的輝煌，在羽蛇最繁盛的年代，我們就是天空的霸主，我們曾統治天空四百餘年！”
“哦。”
弗里斯頓出於禮貌附和了一聲。
霍爾海雅：“……”
錫人有些聽不下去，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小羽蛇，你所謂的天空，究竟指的是什麼？”
霍爾海雅不敢置信瞪大雙眼，擡手直指頭頂：
“還能是什麼，就是我們擡頭看到的天空啊，就是齊言和克麗斯滕正在計劃去征服的那片無垠領域！”
錫人搖頭：“雖然我短暫的幾千歲壽命還沒資格參透天空，但我大致也能猜到，齊言與克麗斯滕口中的天空，可不是風箏或者熱氣球都能抵達的低空。”
“你……”
霍爾海雅覺得自己遭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侮辱。
錫人抖了抖自己的菸斗，將裏面菸灰抖落在霍爾海雅辛辛苦苦清理乾淨的地板上。
他將菸斗裝進口袋，揹着手朝外面走去，頭也不回道：
“小羽蛇，睜開眼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吧。
不要繼續被短短四百餘年的過去矇蔽你的雙眼，你很幸運，你們羽蛇一族的記憶通過某種儀式保存在你的腦海，這讓你也有資格勉強看清當下所發生的一切。”
“你……你們……”
霍爾海雅氣得胸前洶涌不斷起伏：“你們憑什麼如此輕賤羽蛇一族的歷史！”
“我從來沒輕賤過歷史，只是小羽蛇，你將歷史看得太沉重了。”
錫人終於回過頭，銀色的金屬臉頰上被昏暗的燈光照映出淡淡弧光：“四百餘年的歷史，足以比上我所經歷的歲月的零頭，而榮幸的是，我這一生的經歷，在這位老先生，以及凱爾希勳爵，亦或者剛剛那位博士面前，堪堪抵得上這三位任意一位的零頭。
小羽蛇，這三位可沒有被過往束縛，有這三位以身作則，你還要將自己囚禁在羽蛇一族四百餘年的歷史之中嗎？”
“你……我……”
霍爾海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曾被齊言氣到跳腳的那次邀請。
‘霍爾海雅，你可以去我的幼兒園……當一個學生。’
錫人頭也不回離開這處地下空間。
一縷微風將錫人留在地面的菸灰吹乾淨，霍爾海雅氣得銀牙暗咬。
她突然轉過看向已經準備繼續沉睡的弗里斯頓：
“老東西，我先出去看看齊言究竟要搞什麼鬼，我看得出你似乎不準備活了，但你給我挺住，別急着嚥氣！
等我回來我還要從你這個老東西嘴裏撬出更多信息！”
“呵呵，去吧，年輕的小傢伙。”
弗里斯頓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但是語氣中卻帶着幾分欣慰：“我還不會就此結束，我還在等待齊言回來拿走他想要的東西。
請你放心，即便我真決定結束這一切，也需要Ama-10親自輸入指令。”
霍爾海雅輕哼一聲，喚起氣流將自己託舉，朝着外面飛去。
等霍爾海雅成功回到地面時，她發現博士三人都沒離開地下洞穴入口，而是站在原地擡頭仰望天空。
霍爾海雅也跟着擡起頭。
她看到了金色的海洋。
規模龐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海嗣在特里蒙城上空聚集，它們宛若一體般按照某種律動，向金色海洋中心的‘萬星園’輸送能量。
一層一層匯聚的能量脈衝，猶如海洋中翻涌的浪濤。
‘萬星園’被迫接收這股能量，順着由一條條絲線構成的通道繼續向天空攀升。
地下洞穴入口處的博士四人無言看着這一切。
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這次飛行。
特里蒙城內，無論是一言足以決定無數人命運的大人物，還是終日奔波只求能看見明日晨曦的小人物，所有人在此刻都只剩下一個身份。
見證者。
伴隨海嗣們不斷積聚，金色的海洋越來越遼闊，越來越深邃。
這片大地上越來越多的城市不需要再借助大羣外網的轉播，只要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仰起頭，就可以憑藉肉眼看見天空中翻涌的金色海洋。
越來越多的人也看到了這片純粹的金色海洋中，那些不斷向天空延伸的絲線，不斷攀展，向上，然後……觸碰到天空的盡頭。
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可是這一刻，所有仰望天空之人，都彷彿在耳邊聽到了一聲布匹被撕裂的聲音。
天空之外有什麼？
就像霍爾海雅苦苦無法求得答案一樣，這個問題，同樣沒人去回答。
只是人們親眼見證一個環形機械造物，在海嗣的供能下爆發出駭人的加速度，向着天空之外發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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