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总要去青楼瞧瞧
讲完故事的周元端起茶一阵猛喝,抬头一看,只见两個姑娘靠在一起,泪眼婆娑,表情悲戚。
這种凄美的爱情传說对情窦初开的少女,杀伤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当然,這也得益于周元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水平。
“所以...他们還是沒能在一起。”
“阴阳相隔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两個姑娘显然是還沒从故事裡走出来,捏着丝巾捂着面,小脸都有些苍白。
直到看到周元手中的茶杯,其中一個姑娘才惊呼出声:“啊,周公子,你...你怎能用我的杯子。”
周元放下茶杯,干笑道:“沒事的,我不介意。”
分明是人家介意好嗎!這人当真有些无礼。
小姑娘嘟着嘴道:“周公子,你是蒹葭姐姐的夫君,以后便不能這般行事了,這会损害蒹葭的名声的。”
另一個姑娘稍大,也是点头道:“对喔,女子的名节很是重要,万一传出去,蒹葭姐姐可怎么办。”
周元点头道:“我相信两位妹妹不会說出去的,对嗎?另外,我還有很多故事噢。”
两個姑娘对视一眼,眼睛裡都装着好奇。
還有很多故事啊…真想听一听…
在這纠结之时,马车停了下来,算是缓解了尴尬。
周元笑道:“還未請教两位妹妹芳名呢。”
“不许问,下车去。”
两個姑娘同时出声,然后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于是,刚回到家门口的赵蒹葭,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
她不可思议地看到,周元从两個闺蜜的马车中走了下来,還热情道别。
“阮芷妹妹再见,凝月妹妹再见。”
周元挥着手,笑道:“下次来府裡玩儿啊,我给你们将白蛇传的故事。”
欢声笑语中,马车疾驰而去。
周元目送其离去,才缓缓回头,与面带惊愕的赵蒹葭对视。
“嗯?蒹葭,你站在這裡做什么?”
周元像個沒事儿人一样,大步走了過去,顺便摸了摸肚子,道:“该吃饭了。”
赵蒹葭俏脸满是好奇:“你…你怎么从阮芷的车上下来?”
周元道:“你沒等我啊,我只好坐她们的车了。”
這個逻辑相当正常,以至于赵蒹葭都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這也太…”
周元微微眯眼道:“吃醋了?”
“才沒有!”
赵蒹葭连忙道:“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我只是好奇。”
周元道:“想必你也是不会吃醋的,毕竟约法第三章,你提的嘛,可以找心仪之人。”
赵蒹葭莫名鼻头发酸,想要反驳,却又实在找不到理由。
“她们才不会看上你。”
她只能說一句這個解气,重重哼了一声,转头进府。
周元把她看得透透的,不禁觉得好笑,也摇着头跟了进去。
饭桌上,岳父大人心情显然不错。
“夫人,你是不知道啊,元儿在公堂之上,那是处变不惊,镇定自若,颇有儒者风范。”
“最后的断案之策,更是神乎其技啊,助丞那边已经把此案登记在册,以鉴后事。”
岳母陈氏還未发话,赵蒹葭就不舒服了起来。
她轻轻哼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后却還要问我拿银子。”
想起這個她就一阵委屈,偏偏還不好說什么。
陈氏是個贤淑的老好人,听闻此话,却是道:“元儿身上如此窘迫?饭后随我去一趟,我给你拿五十两银子。”
“娘!”
赵蒹葭不舒服了,连忙道:“他哪裡需要那么多银子,万一又拿去鬼混怎么办!”
陈氏皱眉道:“蒹葭,你這话好无道理,元儿是读书人,与各大士子相处来往,自有花销之处。”
“你身为妻子,原当支持他才对,怎可如外人一般說些风凉话。”
赵诚也是皱眉道:“蒹葭,你向来知书达理,文贤静心,怎么這段時間如此浮躁?”
听到這句话,赵蒹葭也是微微一愣。
是啊,我本来挺文静的,怎么面对周元,却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呢。
分明是這人太過气人,读书這么多年,身上半点文人儒雅气质都沒有。
我何苦与這种人计较。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把情绪调整好,然后說起這正事:“父亲,云州诗社在月底要去云江岸边郊游采风,旨在促进社内团结,吸纳崭新社员,创作崭新诗词。”
“只是目前還未找到经费,可否资助二百两银子?”
這句话让赵诚顿时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此次沒有士绅商贾捐输赞助?”
赵蒹葭叹了口气:“唉,也不知怎地,以往的士绅商贾都不愿见我們了。”
“噗!”
周元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赵蒹葭当即忍不住脾气了。
周元摆手道:“沒什么,你继续說。”
其实這种文人士子的活动,商贾往往是愿意支持的,毕竟可以通過他们接触到更高的阶层。
但赞助几次之后,得不到回报,人家当然不会再当冤大头了。
赵诚道:“這二百两银子,你需要自己想办法。”
“我身为一州通判,出资赞助文人士子郊游,有培植之嫌,不合适。”
赵蒹葭眨着眼睛道:“那我缺零花钱了,父亲可以…”
赵诚直接打断道:“你可以出资,我不反对你的正常花销,但月例不会增加,否则就变了性质。”
赵蒹葭张了张嘴,也不敢多說,一時間垂头丧气的。
想想這段時間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都让人烦忧。
她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夹了几口菜,便轻轻道:“父亲母亲,我吃饱了。”
陈氏微微一笑,道:“心情不好?要不娘给你二百两?”
赵蒹葭顿时一喜,连忙道:“谢谢娘亲,還是您对我好。”
“不许。”
赵诚郑重道:“你娘给钱,与我并无无别,此事你不要再想了,自己筹钱去吧。”
“另外,你已为人妇,许多类似的活动,也该渐渐不去了。”
赵蒹葭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却只能低头道:“是,父亲。”
周元看她情绪不高,也是动了恻隐之心,笑道:“蒹葭,我倒是有办法弄到二百两银子,你要不要听?”
“不听不听。”
赵蒹葭像是找到了個情绪发泄口,大声道:“你连二十两都要问我拿,還說什么二百两,分明是故意气我。”
說到最后,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說到底還是個小丫头,放在后世,也就是個大学生。
周元拉住了她的小手,轻声道:“行了,为這么点银子难過,不值得,這件事交给我,两天之内给你送過来。”
赵蒹葭有些诧异,但却還是摇头道:“不需要。”
這小姑娘,還在气头上呢,看来得给她一個台阶。
周元低声道:“就当我還了你下午的人情,毕竟那种时候你帮了我,对么?”
赵蒹葭抬起头来,俏生生地看向他,道:“真的?”
周元道:“我保证!”
赵蒹葭這才嘴角勾起,点头道:“那好吧,就给你個报答我的机会。”
說到這裡,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還被捏着,想要抽开却沒力气,偏偏父亲母亲在身旁,自己又不能直言。
为了二百两银子,我赵蒹葭忍你一次。
该死!你怎么還摸我手背!
赵蒹葭的脸色都慢慢红了起来。
而周元却不是故意占便宜,他心裡都笑开花了,可以借着筹措银子的幌子,去青楼逛一逛了。
美其名曰:拉赞助,打广告。
实际上:来這世界一遭,总要去青楼瞧瞧吧。
秦淮夜色,自古男儿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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