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海外语的设想
他看着场中唯二還站着的,衣着华丽,连衣角都未脏的一男一女,自动把他们两個归类为了洛萨手底下新招揽的施法者行列。
“贝利安爵士来了!”
一個抱着肚子在地上哀嚎的骑士,强撑着爬了起来,大喊道:“贝利安爵士,您来的正好,快拦住這個胆敢冒充皇室成员的骗子!”
“贝利安爵士,不能放他离开。”
场中群情激愤,倒是也沒人敢再冲上来动武了。
就在方才,這一男一女闲庭信步间就放倒了二十来個壮汉,其中還有几個雅法城裡有名的剑术高手,而且看他们那轻松的模样,明显還游刃有余。
贝利安轻咳了一声:“很抱歉,诸位,我得告诉大家,這是一场误会。那位鲁道夫爵士,的确是洛萨陛下认可的哈布斯堡家族成员。”
“什么?”
“怎么可能?”
“洛萨陛下不是只有一個兄长,叫做奥托爵爷嗎?”
随着鲍德温四世有意让洛萨兼任耶路撒冷国王的消息发酵,洛萨如今俨然已是整個基督世界最耀眼的君主,他的家庭成员,家族谱系都已被许多人研究遍了。
“你受惊了,鲁道夫爵爷,我很抱歉会发生這种事,但我也希望您能体量雅法人是出于对哈布斯堡家族的尊敬,才会做出這样不理智的事。”
贝利安打量着這個挎着剑的华服男人,对方硬挺的眉毛扬起,露出和煦的笑容来:“沒关系,该道歉的是我才对,這些钱留给大家做医药费。”
他将沉甸甸的钱袋放到了桌上。
“鲁道夫爵爷,陛下請你過去。”
“好吧。”
鲁道夫满怀歉意地看向身边的玛丽女爵:“都怪我固执己见,不愿隐姓埋名,毁了咱们来雅法的第一次冒险。”
玛丽看着鲁道夫眉宇间已尽数散去的阴郁,笑着摇头道:“這样的经历也挺有趣的,鲁道夫,我觉得以后我們就做一对行侠仗义的流浪骑士也挺好的。”
“玛丽,在這個沒有流言,报纸,沒有繁文缛节,宫廷阴谋的世界,褪去所有多余的身份,让我們重新来過吧!”
“鲁道夫”
玛丽第一次沒有称鲁道夫为殿下,两人含情对视着,眼神间仿佛能拉出丝来。
贝利安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他们两個很可能就要在雅法大街上啃起来了,這种有伤风化的事,要是引来教会管理市民风化的执事就糟了。
他轻咳着催促:“两位,陛下還在等着你们,我們得快些上路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鲁道夫歉意一笑,对于中世纪的保守程度他還是有些了解的,即便不在意這些惩罚和世俗的眼光,他也知道不能给自己的“祖宗”招惹麻烦。
目送他们离去,酒馆裡,贝利安留下的两名善后的士兵,拿起鲁道夫留下的钱袋,将其中的钱币分发给伤者。
突然有人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陛下真是宽厚仁慈,居然允许一個私生子继续使用家族的名头。”
有個私生子出身的雇佣兵头子一脸感慨:“我的那個‘兄弟’要是能有陛下一半宽容,我也不至于跑到圣地来做個刀头舔血的雇佣兵。”
他们也如西比拉一样,把鲁道夫当作了维尔纳伯爵的私生子。
对于鲁道夫皇储,洛萨其实還是寄予了很高的期望的,毕竟他最欠缺的就是内政型人才。
鲁道夫再不济,之前也是作为一国储君培养的。
只是身为帝国皇储,却是一個如他母亲那般的自由主义者,甚至還公开支持過共和制,实在难以让他一开始就对其委以重任。
他觉得鲁道夫,最欠缺的就是下基层的经验,沒有贴近民间疾苦,应该做一段如普通敕令骑士一般的乡村领主历练一番。
当然,就算实在扶不起来,洛萨也不会亏,再不济,鲁道夫的身份也是德邦正牌皇储,在“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作战记录当中可以发挥出重要作用。
“舰长先生,我很抱歉惹出了這种事。”
来到洛萨面前的时候,鲁道夫倒是很干脆地认了错。
他有些低估了洛萨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毕竟在维也纳,即便一些贵族公开辱骂皇帝,甚至参与了叛乱,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譬如曾经公开参加匈牙利叛乱,并且還跟茜茜公主传出绯闻的安德拉希居拉伯爵,事后不仅沒有受到清算,甚至還坐上了匈牙利首相的高位。
而在這個时代,圣地的贵族们,神职者们,或许還会为了切身利益,对洛萨心怀不满。
但圣地的普通人,市民阶层,下等贵族和骑士们,可都是热切盼望着洛萨能成为他们的国王的。
“這只是一场误会罢了。”
洛萨沒有追究鲁道夫责任的想法:“从亚历山大到雅法,一路走過来有什么想法嗎?”
“很繁荣,虽然還有战火烧過的痕迹,但比我想象的中世纪要好很多。”
鲁道夫皇储出生时,以及自己的大多数時間,奥地利都還只是奥地利帝国,而非后来的德邦。
那個时候的奥地利,除了奥地利本部,威尼托和伦巴第以及波西米亚王冠领经济比较发达以外,如加利西亚,匈牙利,尼特拉,克罗地亚等地說是仍处于中世纪也不为過。
反之,自埃及从阿尤布王朝走向马穆鲁克军阀割据,混战不休,再到奥斯曼帝国统治之下,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战争,土地荒漠化,天灾,瘟疫,诸多因素导致维多利亚时代的埃及,在相当长的一段時間裡,甚至還不如中世纪。
可以說,如今的埃及,正处于它发展的鼎盛时期。
洛萨微微颔首:“是還不错。但你应该也发现了,我的王国也是如当初的奥地利一样,是個多民族国家,眼下虽然問題不显,但迟早也是要解决的,除了勘探矿物這份主业以外,你有沒有兴趣继续自己的事业?”
鲁道夫曾经设想過编撰一种“莱塔尼亚语”,来解决奥地利的民族問題。
后来因为奥地利统一了德邦,诸王冠领地均得到了自治,這一设想也就彻底搁浅。
“您的意思是,编撰一部海外语?”
鲁道夫有些迟疑:“但高卢人,日耳曼人,拉丁人,希腊人,萨拉森人還有科普特人语言之间的区别如此巨大,要想把它们编撰成一门语言,难度恐怕不低?而且,就算真创造一门海外语,沒有人使用它也只是一门死语言。”
洛萨摇头道:“正是因为难度高,才要提早布局,這個时代的识字率本来就低,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桩难事。”
好在一幅白纸可以尽情作画,难在连本族的文字都沒几個人会,想要搞什么海外语的普及,即便真搞出来,想要铺开也绝对是個旷日持久的难题。
“至于如何让人们使用這门新语言的事,就不需你费心了。”
“說来虽說难听,但就弗朗茨皇帝统治下的奥地利,行政效率恐怕未必会比我的王国强出多少。”
维也纳政府当时未必有能力通過普及教育,将所谓的莱塔尼亚语通行到全国,不代表洛萨做不到。
鲁道夫明显有些不信,但既然洛萨都這么說了,他也沒有推辞,乖乖领命道:“我会照办,但這需要一段時間。”
洛萨的眼神中带着期许:“沒問題,去多接触接触普通人,听听普通人的声音。或许,這会解答你心目中埋藏已久的许多疑惑。”
他又看向玛丽:“玛丽女爵,鲁道夫很多方面或许還得托你多多照顾,你们两個就像刚从囚笼裡出逃的金丝雀,眼下最应做的,不是什么我交给你们的工作,而是自由地翱翔。”
玛丽很感激地躬身行礼:“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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