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调查
五天后,别墅的书房内。
傅国生歪在椅子上,拇指轻轻按压着眉心。
“头疼又犯了?”沈嘉文推门进来,将咖啡放到书桌上,然后绕到老傅身后,把他的头扶到自己胸前卡座,手法娴熟的按摩起来。
“老毛病了,不用担心。”傅国生握住她的一只手,将手背贴到自己脸上,說道:“最近用脑過度,我歇会就好。”
“底下人又闹了?”沈嘉文皱眉道。
“怎么可能不闹?郑潮和韩富虎两個,一個运输,一個散货,在下面所有人中,各自占的份额都是最大的。他们两個這一死,空出来的线路和市场,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动心。现在沒打起来,都是我一直压着的结果。”
傅国生苦笑一声,說道:“再加上我进去這么久,一直沒有走货,市面上货源紧缺,货价暴涨,所有人都在催我拿货。”
“那就组织人手,走一批货好了。到时候谁表现好,谁就多占一份。”沈嘉文手背在他脸上蹭蹭,說道:“而且這么久沒走货,估计上家也等急了。”
“不行,越是這种时候,越要稳住。内部都沒理清,贸然走货,是会出問題的。”老傅摇头道。
“大家合作過這么多次,早就熟门熟路了,能出什么問題?”沈嘉文不以为然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這行沒有试错的机会,所以宁肯少赚点,也要做到万无一失。”傅国生拍拍沈嘉文的手,耐心解释道:
“而且,咱们的团队,现在面临的問題多着呢。
首先,郑潮死了,他的那些手下怎么办?我毕竟隔着一层,他们未必肯听我的,至少阳奉阴违的可能性很大,這样运输方面很可能就会出問題;
第二,我进去這么久,失去了对下面的掌控,谁知道他们有沒有起别的心思,手底下有沒有JC的卧底混进来?這些都需要時間去考察;
第三,陈涉到底是什么来历,是跑单帮的,還是什么腕表组织的先锋,這也要查清楚;
第四,我這次进去,虽然有惊无险,但难保不会被JC盯上,有必要安分一段時間,打消他们的怀疑.”
“行啦,行啦,快别念经了。”沈嘉文打断道:“头疼就少想這些,让脑子好好休息一会。”
随后,抽出手来,继续帮他按摩太阳穴,缓解头痛。
傅国生也就不再多說,安心休息起来。
過了大约十多分钟,傅国生头痛大大缓解,精神放松之下,困意袭来,眼看就要睡着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傅哥,我方便进来嗎?”焦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傅国生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拍拍沈嘉文手,示意她不用再按了,随后說道:“进来吧。”
咔嚓
门打开,焦涛拿着一個平板电脑走了进来,說道:“傅哥,陈涉的情况已经大体查清楚了。”
“哦,我看看。”傅国生提起精神,接過焦涛手中的平板,查看起来。
平板上是河北那边,一家侦探社发来的调查结果,记录了他们走访陈家沟,打听到的關於陈涉的各种信息。
总体来說沒什么出奇的,就是個从小不学无术,人见人烦,狗见了都绕道走的小镇青年。
生活轨迹基本沒有出過TS,唯一一次出远门,就是這次南下洋城,說是要出来闯闯,挣大钱,出人头地。
许是侦探社觉得陈涉的情报太過单薄,后面附加了不少關於陈家沟的介绍。
“呵,還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傅国生指尖滑动,快速浏览着小镇的各种奇葩事件,边看边笑道。
文件滑到最后一页,傅国生看向焦涛,问道:“他来洋城之后的事,查清楚了沒有?”
“查清楚了,這次沒有請侦探,是咱们自己人慢慢打听的。”焦涛点头,随后說道:“陈涉是上個月24号来的洋城,刚下车就和人起了冲突,好像对方還动了枪.”
“枪?”傅国生皱眉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沒查到,都是生面孔,坐的是一辆外地牌照的面包车。”焦涛摇摇头,紧接着又道:“不過,我查到,第二個去爱琴海白票的小子被救走的时候,這辆车在附近出现過。”
“嗯”傅国生记下這條信息,点点头示意焦涛继续說。
“陈涉枪口逃生之后,就去了城中村票昌,票的是個老技女,不仅沒给钱,還把人给打了一顿。他因此惹了众怒,被数百人追着揍了一個多小时。這件事闹的很大,现在網上都還有人讨论。”大概是对陈涉的脑回路很无语,焦涛說到這儿顿了顿,片刻后继续說道:
“陈涉逃掉后,不知在哪藏到天黑,晚上就直接去了爱琴海,白票加报J,把自己送进了看守所,這個他自己也讲過,沒什么出入。”
“后来呢,他出了看守所,這几天都干了什么?”
“出来后,第一天就干掉了韩富虎,第二天霸占了疤鼠的Q妇,后面就一直和疤鼠的Q妇鬼混,沒怎么出過门,直到那天”焦涛說到這顿住,看了看沈嘉文,沒有继续說下去。
“霸占了疤鼠的情妇,怪不得他要找疤鼠的麻烦。”傅国生恍然,然后沉思一会,說道:“综合所有信息来看,這個陈涉就是個满脑子女人的神经病而已,不像是有组织的人。
反而开枪打他的那伙人,更像是過江龙。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为和他们起了冲突,所以陈涉故意买了块腕表,冒充他们,破坏他们的计划?
而对方拿枪打他,则是因为陈涉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想要杀人灭口?”
“說不通,陈涉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焦涛摇头道,随后又道:“沒准他们一开始是一伙的,陈涉忽然来洋城,就是来找他们的,只不過一见面就闹翻了。”
“也有可能,他那個狗脾气,跟人闹翻才是正常的。”傅国生点点头,說道:“不過无论哪种情况,他现在应该都是個跑单帮的,身后沒有其他人。”
“傅哥打算怎么对付他?用不用我动手?”焦涛问道。
“他手裡有我的罪证,暂时不仅不能动他,還要想办法稳住他。”傅国生想了想,說道:“他不是想要入伙嗎,那正好,郑潮留下的运输队就交给他负责。”
“能行嗎?陈涉杀了郑潮,想要收服郑潮那些手下可不容易。”沈嘉文說道。
“不容易才好,给他找点事做,省的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傅哥,你可要想清楚,郑潮的势力是最大的,万一陈涉真把他们给收服了,再想收拾他,恐怕就难了,甚至有可能威胁到您。”焦涛反对道。
“這也是沒办法的办法,郑潮一死,短時間内很难找到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接替他的位置。陈涉這個人虽然讨厌,但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用着放心,他绝对不可能是警方的卧底。”傅国生苦笑一声,說道:
“至于威胁,我打算利用他,最后再做一单大的,然后就收手不干,去国外养老。”
“什么?收手?”沈嘉文惊道。
“傅哥,您打算退出了?”焦涛亦是十分意外。
“我也是最近几天才有的這個想法,還沒来得及跟你商量。”傅国生拍了拍沈嘉文的手臂,安抚道,随后又跟两人解释道:“之前为了活命,把罪证交到了陈涉手裡,這是個解不开的死结。
以陈涉的行事风格,被抓或者被杀,那是早晚的事。他一出事,咱们也好不了,所以只能早做打算。
而且我年纪也大了,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也是时候退休,跟嘉文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几天安生日子了。
至于小涛你,如果還想继续干的话,這一摊子就留给你,但前提是你能摆平陈涉。”
焦涛见他說的认真,知道傅哥已经拿定了注意,就沒有再劝,沉默片刻后,說道:“傅哥,你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干掉他为你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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