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夏侯敦！獨眼的宿命
西涼軍的中軍主帳內，董卓的臉上混雜着期盼，興奮，他穿上了他平時很少穿的黑色鎧甲，那把巨大的黑色巨劍在他的掌中散發着森冷嗜血的寒光，李儒在一旁靜靜站着，現在他的心全亂了，曹操居然提前來了，只是帶着三萬多堪稱絕對精銳，世間最強的軍隊來了。他究竟想做什麼，李儒猜不到，也不願去猜，他只是知道，如果能夠現在殺了曹操，那麼西涼的絕對劣勢將翻盤！
“走吧！”董卓收起了他的劍，長身站了起來，聲音裏帶着無邊的殺氣。李儒跟在那高大的影子後面走了出去，營帳內，只剩下了那個瑟瑟發抖的大漢皇帝，漢獻帝劉協，出去的時候，李儒不無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個孩子，此戰之後，不論誰勝誰負，你都將成爲棄子了！
彪悍的西涼軍按着他們固有的傳統，排成了一個又一個雜亂的千人隊，等待着他們的王，董卓的到來。在這混雜的隊伍中，馬超和他的一萬爛銀騎顯的是如此的突兀，馬家的戰旗之下，馬超年輕的眼睛裏藏着的是不可遏制的興奮激動，而他身後的龐德嘴角邊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注視着遠處那個巨大的影子。
華雄，徐晃，徐榮和牛輔這西涼軍中的四傑，身體因爲興奮而顫抖着，若不是身旁呂空那個戰神一樣的存在，他們恐怕早就大聲地吼叫了起來。
終於，董卓騎着一匹暴烈的黑馬出現了，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他只是舉起了手中的劍，如夜魈一般淒厲的聲音響了起來，“殺！”
“殺！”全體的西涼軍也一同吼叫了起來，聲音響徹天空。如雷的馬蹄聲似洶涌的怒濤一樣奔向了前方。
曠野的平原之上，曹操將軍隊各自列陣擺了開來，等待着遠處那一道黑線的逼近。在他的身邊，只有郭嘉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他人都是一臉興奮地等待着。
“主公，你還真是個瘋子啊！”郭嘉趁着不多的時間調侃了起來，“竟然用自己做誘餌。”“怎麼，你覺得這樣不好玩兒嗎？”曹操微笑了起來，四萬對三十萬，他居然還有心情笑。“好玩，當然好玩，這纔不過是給他們的見面禮而已，好玩的還在後面呢！”郭嘉笑道。
“來了！”曹操突然低聲喝道，他身旁的衆人俱是心神一震，等待已久的強敵終於來了，天地之間終於只剩下了那如雷一般的馬蹄聲，倏忽之間，雷聲嘎然而止，十萬西涼軍在曹操軍前三箭之外停了下來。
這兩支全大漢最強的軍隊互相打量起了對方，每個人眼裏都燃燒着旺盛的戰意，“想不到，董卓也不苯嗎，居然沒把所有的家當帶出來。”見只有大約十萬左右的人馬，曹操有點失望地道，他選擇在黃昏作戰，本來就是想將兩軍脫入夜戰，到時候就可以混水摸魚，想不到董卓只帶了十萬人馬，不過這也在他估計之內，畢竟對方不是什麼白癡，好歹也是威震西羌的魔王。
“按照那傢伙以前和那些羌人部落打仗的規矩，估計是要來個武將叫陣，殺一殺自己的銳氣吧！”曹操小聲嘀咕了起來，果然如他所料，西涼軍陣內，一騎飛奔而出，提着一柄大斧，來的是西涼四傑中最弱的牛輔。
“對面的雜碎，哪個敢出來跟爺爺一較高下！”粗豪的嗓門響起，牛輔直接罵起陣來。“還真是個找死的白癡啊！”曹操搖了搖頭，要是一開始就全力進攻的話，自己肯定會很喫力，不過現在這樣的武將單條，還真是讓自己佔便宜啊！西涼的士氣就等着撲街吧！
“你們誰去。”淡淡的一句問話，卻至少有一堆的聲音回答。最後不耐煩的曹操決定讓夏侯敦去砍了那個傢伙，在衆人的目送下，夏侯敦提着他的刀，騎着馬衝了出去。
‘這是我的戰鬥，我絕不能敗！”夏侯敦心中默唸着，渾然沒了平日裏的浮躁。看着出陣而來的夏侯敦，牛輔也不等夏侯敦停下，直接一記大斧斬了過去。見對方不聲不響就動起手來，夏侯敦暗罵一聲卑鄙，手中的刀硬架硬地扛了上去。
鐺地一聲，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衝到了對方陣前，兩人同時提馬轉身，刀與斧再次碰撞到了一起，刀斧劇烈地摩擦起來，不時漸射着火花，夏侯敦與牛輔彼此注視着對方，手上的力量不斷加強，誰都想在力量上壓過對方。
吱地又一聲，兩人同時默運內勁，龐大的力量之下，兩人都被彈了開來，順帶着馬匹也退後了好幾步，就在這瞬間，牛輔手腕輕抖，護腕之中，一枚銀針疾射而出，直直射向了夏侯敦，夏侯敦怎麼也沒料到牛輔居然如此卑鄙，竟然在光明正大的對決中使用暗器偷襲，他只能依靠本能去躲開那射向他眉心的奪命銀針。
巨痛瞬間侵佔了夏侯敦全部的神經，那枚銀針已然射在了他的左眼之內，獨眼的宿命沒有因爲曹操而改變，牛輔的斧子毫不留情地重斬了下來，夏侯敦用刀一擋，但是由於巨痛，他的刀勢一墜，肩膀上被拉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人也從馬上落了下去。
“無恥！”西涼軍中，馬超忍不住罵了起來，他實在無法容忍這種褻du戰士榮譽的行爲，爲什麼，爲什麼父親要和這樣卑鄙的軍隊合作，馬超握槍的手纂得緊緊的，但是看着那面飄揚的戰旗，他始終沒有衝出陣去。
夏侯敦踉蹌地在地上退了好幾步，勉強用刀撐住身子，左手捂住了眼睛，面神冰冷地看着對面騎在馬上得意的牛輔，“爲什麼要這樣做！”
“兵不厭詐，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哈哈哈哈！”牛輔大笑了起來。“你也算是戰士！”夏侯敦不屑地罵道。“成王敗寇，在這個戰場活下去的纔是勝者，輸掉的人沒資格說什麼大話。”牛輔揮着斧子道，他實在很討厭夏侯敦現在的表情，明明一副快死了的樣子，臉上卻帶強者對弱者不屑一顧的表情，這讓他很不舒服。
“去死吧！”牛輔大喝了一聲，策馬衝向了夏侯敦。
就在這短短的瞬間之內，一支羽箭帶着刺耳的尖利呼嘯射穿了牛輔座下的坐騎，強大的反差瞬時就讓牛輔從馬上載了下來，射出這充滿霸道力量一箭的自然是黃忠。
曹操陣前，黃忠放下了弓，儘管他很想射殺那個混蛋，但是曹操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元讓，你絕對絕對不能輸給這種混蛋啊！”黃忠在心裏吶喊道。
牛輔見黃忠沒有再舉弓的意思，繼續操着斧子向夏侯敦砍去，“你們果然是一羣蠢蛋，居然射馬不射人啊！”牛輔嘎嘎地笑着砍向夏侯敦。“你果然只是個不懂何爲戰鬥的屠夫啊！”夏侯敦勉強招架着，但是語氣卻是一如以往的冷靜。“你。”牛輔再次被這輕蔑的語氣激怒了，他發了瘋的朝夏侯敦砍去，他現在只想把這臭屁的小子剁成肉醬。
看着夏侯敦在那狼狽地招架着，不時有血花濺出，曹仁，夏侯淵他們的臉因爲憤怒而充血，他們想要衝出去，但是被曹操冷酷地阻止了，“都給我退下，這是元讓的戰鬥，誰都不能去打擾，除非你們認爲他會輸！”冰冷的話語讓幾人緊握武器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是的，如果他們去了，對於夏侯敦的自尊而言，將是踐踏，但是！
“大人，殺了那狗孃養的。”突然，曹操軍前，夏侯敦的部下爆發出了一陣如雷的吶喊聲，隨着的是越來越多的士兵叫喊了起來，“站起來，殺了他！”
在震天的吶喊聲中，牛輔突然發現就這樣殺了夏侯敦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於是他一次次用斧柄將夏侯敦擊翻在地，然後看着夏侯敦一次次爬起來，再將他打倒，牛輔看着仍是一臉輕視不屑表情的夏侯敦，理智失去了，他決定要這樣一直打到那個混蛋露出害怕的表情爲止，於是他把斧頭扔了。
看着夏侯敦一次次起來，又被打到，夏侯淵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叫了起來，“我不管了！”策馬便向外衝去，但是倚天劍將他擋了回去，“回去！”曹操的面色蒼白的可怕，上面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他是我的兄弟，我相信他，如果你也相信的話，就給我回去！”看着曹操，夏侯淵咬了咬牙，“呀！”將手裏的刀重重地朝地上砍了下去，刀陷入了地上，而他的虎口也流着鮮血。
“擡鼓過來！”曹操低聲道，不多時，曹操親自敲響了戰鼓，鼓點急促，彷彿在催促着倒下的夏侯敦站起來，而他周圍的人則是沉默地凝視着戰場的核心，臉上的表情寧靜，但是誰都不知道下一刻，他們將爆發出怎麼樣的怒火！
終於，夏侯敦再次站了起來，而牛輔的拳亦再次擊向了他，重重地轟在了他的小腹上，將他擊飛了出去，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倒下，夏侯敦咧開嘴笑了，“孟德，你說的對啊，有什麼好痛啊！”他似乎聽懂了曹操的鼓聲。
看着沒有倒下的夏侯敦，臉上居然還在笑，牛輔的臉扭曲了，他正要再衝上前去，一件令他驚駭的事發生了，只見夏侯敦居然重重地一掌拍向了自己的額頭。
噗地一聲，陷在眼睛裏的那枚銀針彈了出來，隨着一起的還有夏侯敦他自己的眼珠，“有什麼好痛的！”夏侯敦暴喝了起來，竟然仰天將自己的眼珠一口吞了下去，狂笑了起來。
看着滿臉血污，在那仰天長笑的夏侯敦，牛輔居然有了一絲害怕，但是很快他就甩了甩頭，罵道，“媽的，一個廢人，有什麼好怕的！”再度衝了上去。
但是這一次，他的拳落空了，他只見到驚芒一閃，夏侯敦的刀到了他的面前，但是就在他以爲必死的瞬間，夏侯敦撤刀了，而是一腳重重地把他踢飛了出去。
“去拿你的斧子！”看着倒在地上的牛輔，夏侯敦冷冷地道，“去拿你的斧子，我們繼續！”這一刻，他就宛如一個真正的戰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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