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门寻仇 作者:未知 回了营寨,校尉们不敢声张,偷偷地找来军医治疗身上的伤。 那大汉一顿拳脚,适才還沒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回了营寨,方才一個個觉得腰酸背疼,各個哼哼唧唧,跟活不起一样。 陶商运气不错,躲過了一劫,沒有让大汉的拳脚招呼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夜的時間,就在這种难以言状的情况下,悄悄的流逝而過。 次日清晨,陶商便即刻下令,立刻拔营启程。 命令一下,糜芳当时就着急了,拄着拐杖一拐一瘸的来到陶商的行营。 “大公子,我等一众将校昨夜被那养猪的殴打成重伤,你今日便要立刻赶路,您昨夜沒挨打……却是让我們這些挨打的怎么活?” 看着可怜巴巴,左摇右晃站着都费劲的糜芳,陶商很不忍心,但是也沒有办法。 “糜将军,有些事情是需要克服的,我們是去会盟,不是游山玩水,行程紧急,不能耽误……” 糜芳惨兮兮的指了指自己有点发肿的右脸,道:“行程再急,也不在乎這么几日吧?末将這形象,前去会盟,只怕是会丢了咱徐州军的颜面。” 陶商闻言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安慰道:“糜将军,昨夜一战咱们徐州军众位将官皆为一個村夫所败,我觉得徐州军的脸已然是丢出了史上的最强高度……沒有比這更丢颜面的事了,所以糜将军你无须挂怀。” 糜芳顿时涨红了脸,陶商說的還真沒错,全体将官被一個养猪的大杀四方,而且這场子還沒法再找。 因为這事一旦传将出去,徐州一众将官被山野村夫痛殴不說,回头又恬不知耻的前去报仇……万一又沒赢,估计陶氏父子今后也不用在诸侯圈裡混了。 但是就這么让他承认自己栽在一個白身的村夫手裡,糜芳說什么也拉不下這张老脸。怎么地也得给自己找一個台阶下下。 “也罢!”糜芳将面容板起,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状道:“若非看在大公子的面上,今日說什么也得将那村夫抽筋扒皮,去肉拆骨,念在公子君子之风,仁义宿驻,今日本将便不寻那匹夫晦气!也让他知道我徐州的人物胸怀之宽广。” 陶商闻言不由得呆了……這小子說话驴唇不对马嘴,自己什么时候给了他這個面子? 二人正說话间,帐外突然跑进了一個传令士卒,神色慌张,单膝跪地,对着糜芳汇报:“启禀糜将军!监军大人!大营之外,不知从何处来了一支约数百众的民军,各個手持铁杵刀枪,扬言让我军带头的将领出去答话,不然便踏破营门,杀個鸡犬不留!” “放肆!大胆!” 糜芳昨夜方才受過憋,一顿子窝囊气沒处撒,此刻听說居然有人堵在自己辕门口来挑营,不由得怒火直冲云霄:“哪裡来的乱民!竟然堵挡官军的寨门,安敢如此无礼……莫不是当本将军是吃素的!来人!取某兵器来!待本将军出去教教這些贼民什么是大汉的律法……简直是反了!” 帅帐之外,糜芳亲兵急忙将兵器送进账内。 那单膝跪倒的士卒喘了口气,又补充道:“糜将军,那些乱民虽无甲胄,但望之各個精硕健壮,手中的兵刃器械杂乱,倒也颇为齐全,以属下观之应是久经操练的民军……为首的汉子膀大腰圆,体貌甚是威武,望之绝非等闲之辈!他扬言此来不为别的,只是要为家中的母猪和被烧的猪圈讨個公道……属下在辕门口跟他喊话对质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他来挑营便挑营,干老母猪屁事……” “当啷!”糜芳刚刚握到手中的兵刃,瞬间便跌落在地上,一双咪咪眼犹如被割了双眼皮似的,比平时瞪圆了几乎一倍。 “那厮……竟然找到這裡来了?”糜芳傻呆呆地转头望向陶商,喉结似是因为惧怕而吞咽,‘咕噜’一滚:“大公子,他如何知晓到来這边寻我們?” 陶商长叹口气:“糜将军,人家也不傻,陶某估摸着他们在村裡往日间也是风平浪静,路不拾遗……昨夜毫无声息的杀出一队陌生人出手抢牲口……” 糜芳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冲着陶商挤眉弄眼,示意帐内還有别人在。 陶商随即改口道:“是借牲口……而附近只有我們這一支陌生来军,人家不起疑才怪。” 糜芳摸了摸身上還犹再作痛的伤痕,恐惧道:“那大汉极是骁勇,末将恐斗他不過……大公子,要不咱跑吧。” 陶商的后脑勺上,不由冒出两條黑线。 同是一父之子,這小子怎么跟他糜竺的差距這么大……是亲哥俩嗎? “糜将军,你适才不是說要将那汉子抽筋扒皮,去肉拆骨嗎?” 糜芳闻言嘿嘿干笑:“大公子,你看你這话說的……末将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這适才不就是那么一說嘛……再說了,末将觉得眼下這個情况,還是讨伐董卓的事,比较重要。” 陶商摇了摇头,說道:“坚决不行,五千正规军,让几百民兵吓跑路了,传扬出去,徐州军的這面金子招牌,今后還有的混?” 糜芳闻言也是有些犹豫:“那……咱跟他打?” 陶商无奈了,這糜芳的性格,委实有待操练啊。 “先让弓弩手在营盘前射住阵脚吧。”陶商慢悠悠地道:“那汉子虽然勇猛,但手下的民兵却不一定厉害,况且平民武装毕竟沒有正规军来的精良,想来只有一些的普通刀兵,我們五千官军,根本不用惧之……不過也不能枉杀百姓,让弓弩守住营寨,他再厉害也冲不进来。” 糜芳点了点头,慌张過后也逐渐恢复了冷静,觉得陶商的话处置办法得体,又道:“末将立刻着人去安排……可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有劳糜将军你去阵前,与那大汉对质,看他想讨個什么說法?” 糜芳闻言顿时打了個冷颤。 “我不去!” 糜芳张口直接回绝,這小子自幼养尊处优,一身肥膘提溜嘟噜的,平日裡在大街上捡钱都有别人代劳,如今碰上個能给自己结结实实一顿胖揍的,其心裡阴影的面积可想而知…… 别說出去跟那大汉說话,现在就是多瞅那大汉一眼,糜芳都觉得辣眼睛。 陶商看着糜芳這幅窝囊样子,心中恨其不争的同时,也不免暗自叹息,果然是……那句话怎么說来着……死狗扶不上墙。 “糜兄,你乃三军主将,对方前来挑衅,你连面都不露一下,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糜芳的头摇的有如拨浪鼓一样:“大公子,那汉子昨夜一拳,打的我现在三魂還去了两魄,况且這事咱确实理亏……說什么也不去!” 陶商猛然起身道,强硬道:“糜将军,你乃三军主将,身负重任,如今有外敌堵住寨辕门,你若不出头,让下面的士卒和将领们看到,心中作何感想?此事传回徐州,让同僚知晓,你日后又如何掌军?你大哥好不容易为你争取了一個领兵的机会,因为這点小事毁了他一番苦心,你回徐州之后如何能够面对他?” 糜芳小咪咪眼游走的盯着陶商,欲言又止,显得左右为难。 陶商的语气随即又放软:“况且,我军弓弩手已然射住阵脚,五千全副武装的官军给你压阵……那大汉又不是铜头铁打的,還能破开弓弩阵冲进来揍你?糜兄何必杞人忧天。” 糜芳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沮丧道:“那好吧……来人,取我甲胄来!多安排些护卫将本将送往辕门……会客!” 陶商见状,点头竖起拇指,言:“善!” ***************************** 辕门之外,徐州军清一色的蓝布甲胄,以手持半人之高的巨盾的盾牌兵为前稍,列阵压住营门阵脚,一面面的铁盾落地,彼此之间几无缝隙,犹如一面巨大的阴冷铁墙,将辕门裡外堵了個水泄不通。 徐州军的弓弩手则分为三镇,其中的两镇布置于左右木栏裡以及围绕辕门搭建的塔楼之上,另有一镇蛰于盾兵之后,弓弩搭箭,仰天斜指,仿佛是要将天空上的烈阳射下,端的是戒备森严。 出了营门,数百步之外的空地上,约五百身穿各种颜色面料服饰的民兵,手持不同的铁具,或叉或短斧或是钢刀亦或是锄头,一字型的排开阵势,摇摇的与辕门内的徐州军森冷对峙。 這些民兵虽然望之精装,可惜沒有甲胄便显得单薄,手中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杂乱无章,最重要的是沒有远程的弓弩,只有一些游猎的猎弓充数…… 面对徐州军压住营盘的弓弩手阵,即使相隔甚远,民兵们也能感受得到那搭在弦上的箭,散发着幽冷而彻骨的寒芒。 毕竟是对峙正轨官军,而且数量,装备,人数沒有一样是己方能比得上的,很多民兵心裡也忐忑不安,极是沒底。 就在這個当口,徐州军守护在辕门正中的军队,缓缓的向两边移动,被盾牌兵堵的水泄不通的阵地,在其正中间分开了一個口子,留出一條道路……却见全副武装的糜芳在一队亲卫的保护下,缓缓地来到阵前。 糜芳向对面扫视,寻找那大汉的踪影,诧然间迎接上两道冰冷的目光…… 但见那大汉胯下一匹劣马,手提一柄长柄的斩马虎头刀,正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咬牙切齿,几乎将钢牙崩碎。 只是這一個对视,糜芳的背后就开始冷汗淋漓,胯下都有点湿润了。 糜芳认出了那大汉,大汉自然也认出了糜芳。 大汉心中不由惊骇,這领军的……不就是昨夜那些贼子中的“领头者”嗎?好家伙,本以为对方只是几個徐州军的散兵游勇,不想居然是掌军的将领,着实是令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