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旖旎之吻
呼吸声清晰，传入耳中，催动心跳。
南烟抬头看着他，在等着他抱自己。
秦煦只看了一眼。他身子微微蹲下，左手勾上她的双膝，右手放在了她胳膊上方，轻轻松松地就把眼前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怀中的人竟然笑了，嘴角轻轻勾起，眼睛也变得弯弯的样子，有点娇羞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欣喜之意。
她的手紧紧抓着秦煦的衣服一角，然后很自然地把脸都埋进了他衣服裡面。
南烟那样的表情被秦煦注意到了，他很快看向前方，抱着怀裡的人往门口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方韵然正注视着他们。
果然還是爱的。
她看出来了。
就在她即将收回眼神的时候，今天穿着隆重的另一位主角走到了她身边，揽過了她的肩膀，带着宠溺的笑：“看着他们你羡慕了？”
方韵然侧头看着男人，露出笑容，挽上了他的胳膊，温柔回应着：“我才不羡慕，你都這么好了，我還羡慕什么。”
两個人都看着对方笑。他们是幸福的，至少此时此刻是，而且他们相信，以后，无论過了多少年之后也還是会如现在一般幸福。
秦煦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依赖情绪，听着怦怦的心跳声，有她的，也有自己的。
這并不是秦煦第一次抱她，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抱過很多次，她现在的样子和从前真的一模一样，還是喜歡把头埋在裡面。
不過，从前她是因为害羞，如今却更多的是不自主的依赖。
怀中的人很轻，而且好像比从前更轻了。
车子被他停在门口不远处，他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把车门开开后就把怀裡的人轻轻放在了位置上。
秦煦把南烟放下后刚想抽手，结果她抓着他衣服的那只手突然用力抓紧了。
“不要走。”
她眼睛朦胧，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虽然思绪還沒来得及恢复但真实的反应却很快到来。
秦煦呆在原地，看着她抓紧自己衣服的手。
她握住的好像不是衣服，而是他這么多天的犹豫与挣扎，她亲手将它们碾碎，毫不费力。
“我不走，我去开车。”
无奈的语气可是却很温柔。
南烟看着他，然后松开了手。
秦煦坐到驾驶位后就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南烟则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脸颊贴着脸颊，呼吸吹在耳边，短暂但深刻。
南烟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困意和醉意让她很快沉睡。
夜色降临，暂时盖住了蔚蓝的天空。此刻，月亮遥远但亮眼，月光微弱但清明，是让人不能触碰到的奇妙存在。
一個多小时的车程裡，南烟睡得安稳，而秦煦却早已经心乱如麻却又要强装镇定。
她喝醉了，所以才会這样的。
若她是清醒的，那就是实在找不到车了，也永远不会想起自己的。
秦煦无比明白，一直如此清醒，所以才更加让他难過。
不久后，眼前是熟悉的场景。
秦煦坐在车上，副驾驶上的人還在睡着。
他看着眼前的画面，想起来的就是那天和她的争吵。
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好像画面重现。
秦煦看向副驾驶的人，那双眼睛中流露的有思念，有疲惫，有不论何时都存在的爱意。
時間仿佛停止，周围的安静让一切更加清晰，思绪万千缠绕，纠缠不清却又找不到解开的方法。
他的后背靠上柔软的垫子，闭上了眼睛，希望脑中的世界能安静一点。
驾驶位上的人在這时动了身体，秦煦随即看了過去，正巧对上她刚刚睁开的眼睛。
只一秒，他就转過了头，看向前方：“到了，你下车吧。”
秦煦沒等到她开门的动作，却等到了她重新抓起自己的袖子，這次是连同着右胳膊一起。
他感受到的时候就看向她，可是刚一转头，他的鼻尖就碰到了温热的额头。
在秦煦沒来及反应时，南烟另一只空闲的手就攀上了他的肩膀，轻轻碰着，然后慢慢移到了他的后背。
她抱住了他，很轻的动作，毛绒的发顶让他的脖颈感到了痒。
她似乎不满足于现在的距离，很快身子往前挪了一下，身体更加靠近他，另一只握着他衣服的手也早已松开而后搂住了他的腰部位置。
南烟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而且抱得越来越紧，生怕他离开。
秦煦的双手垂在身旁，目光呆滞，熟悉的拥抱让他自然地選擇沉溺其中，可是理智总是来得很快。
他右手碰到她手臂，正要推开，可是南烟却像是预料到了一样，她双手更加收紧，如今她的两只手都在他腰间处。
她的脑袋不自觉地蹭了几下，這让他本来就不坚定的想法在不断动摇。
秦煦的手停在了那裡，早就脱了力，被她抱着，說不出来一句话。
若是時間暂停在這一刻倒也很好。
沒有更多的想法，沒有犹豫挣扎，只有這温暖治愈的怀抱。
南烟的脑袋在他身上抬起，看见了他细长的脖颈，随后便是五官之中的那一個。
人总是会冲动的，不管在什么其他因素影响下做出的事情。
那永远都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声音。
此刻，南烟内心深处的声音便是“吻啊，吻上去。”
酒精催发下，内心鼓动下便让挣扎与犹豫不值一提，它们很快便被她抛之脑后。
“不要再想了，追从你的内心吧。”
是心底的声音，更是她真实的想法。
在几秒犹豫后，在和他对视后，气氛暧昧不停，她离他越来越近。
秦煦的眼睛中只有她，也看到了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好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又好像被眼前的人弄得失了神。
所以，他沒躲。
這让温热柔软的唇相碰。
南烟的吻沒技巧，不懂如何用它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就是這样的轻轻相碰便让两個人都感受到了多年的思念。
她是带着眼角的泪吻上去的，如今那滴泪却滑在了他脸上，一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冰凉又热烈。
這让秦煦的眼睛终于有了焦点。
不能就這样下去了，他沒信心更接受不了酒后的冲动，因为醒来之后总是会后悔的。
冲动之下的事情，一旦清醒之后，不后悔的几率很少，即使不后悔那也会得到相应的代价。
這次，他的双手有了力气，他推开了她。
唇瓣分离，短暂温存過后便是更加冰冷。
南烟其实已经沒有那么醉了，至少是清醒自己在做什么的。
所以，秦煦的举动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会等到秦煦带着火气的质问，可是却只见他转過了身，而后說了一句：“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她回得很快。
秦煦不在意她的回复，因为心裡有了答案。
南烟看着他，沒等到他的任何一句话，而且她還看见了他很快黯淡下来的目光。
若是再不說清楚，可能就沒机会了吧。
毕竟，沒有谁会一直抱着满心期待等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到来。
南烟這辈子只冲动過两次，一次是同意和秦煦在一起，而第二次应该就是现在了吧。
既然已经冲动了，那就给它画上個句号吧。
她的双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這样抓住了秦煦的两只胳膊。
措不及防的举动让秦煦沒防备，他的身子被她弄得侧了過来。
然后他更沒有预料到的就是她再次贴上来的唇。
柔软又熟悉。
這样的诱惑是致命的。
微微动了。
生涩又颤抖。
這样的吻如羽毛一般让他心痒，若是以前，他会很快反客为主。
可是现在不是从前了。
這样的吻更多的是让他心痛，窒息的痛，钻心刺骨般的痛。
几秒的吻让他沒再推开，可是也强忍着沒去回应。
后来，温热离开了，南烟保持着那样的距离，脑袋低着，头顶靠在他肩膀处：“我沒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煦沒动，此刻，他的嘴角边留下了微红的口红印，像留下了一個记号。
几秒后，南烟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声音中带着恳求。
“秦煦，我們能和好嗎？”
這句话秦煦幻想過上百上千次，只是每次梦境最后還是当初分手的场景，那样绝望，然后随着時間而渐渐死心。
死心不代表不爱，只是对這份感情已经不能抱有期望了。
這样的结果到底值不值得他再来一次？
秦煦沒有答案，七年多了，直到此时此刻也還是沒有。
南烟還在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以前太自私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会问你的，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她沒头沒尾地說着，声音越来越憋屈，“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等了好久后，秦煦终于說了一句话：“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嗎？”
“我和你說分手。”她說這句话时是很清醒的。
听完這句话，秦煦竟然有点想笑，可是露出的表情却是苦涩的。
“你当初是不是觉得我們迟早都会分手的，不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
秦煦知道的。
她沒抱任何希望，找好了一切退路，所以，在面对選擇时，這份感情才会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抛弃。
因为她认为分手是早晚的事情。
南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說這样的话，但這好像确实是她当初的想法，所以，她沉默了。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其实沒有人愿意纠结在過去，秦煦也不愿意，可是它却在连接着现在与将来，所以，若是它不变，那一切都不会变。
最终，南烟等到了秦煦的答案。
“不了，在我這裡一次可以，两次可以，但是不会有第三次了。”他看向前方，說得很慢。
秦煦不是欲擒故纵，他不爱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手段。
他是真的不愿再来了，那种痛他沒办法经历第三次，所以，他做了這样的决定。
第一次的时候，他放低姿态恳求了，第二次，他拜托她好好考虑了。
但是，他永远等不到第三次了。
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后悔，可是，真的只能這样了。
遍体鳞伤了，所以，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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