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巨大差别
话音刚落,三十多個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放在了秦煦和南烟這边。
他们虽然都喝了酒,但也沒醉到听不清的程度,而且张尧這句话說得实在太大声了。
他们都好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一般,眼睛瞪大,张着嘴巴一副惊讶状看着那個方向。
南烟站在原地更是无措。
她觉得自己和秦煦从前的关系如果被其他员工知道了,肯定還是会有影响的。
她不知道该說什么,只能微微偏头看向秦煦。
秦煦在這种情况下也還是淡定,只是也迟迟沒說话。
他和南烟想法并不一样,這种事就像被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那都是从前了。
张尧沒关注秦煦的脸色,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秦煦身旁的言子赋夺去了。
言子赋的脸已经别捏得不成样子了,他挤眉弄眼地看着张尧,无声制止着他。
可是张尧這個傻子竟完全曲解了言子赋的意思,只见他乐得合不拢嘴的左看看秦煦右看看南烟:“啊,你们已经结婚了啊!”
言子赋在那刻真不知道這样不会看眼色的人是怎么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上的。
他不顾全场的诧异目光,不断說着:“恭喜啊!等哪天我一定……”
张尧的话還沒說完就被言子赋拽着胳膊拉出了包间。
在场的人虽然无比好奇,可是谁也不敢在這场合下问,只能在心裡暗自琢磨着。
南烟自然看到了他们的异样目光,但是沒有办法說什么,只能在心裡希望他们不要问起来這件事。
秦煦在這时开口了:“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他走過南烟眼前,走出了她视线之外。
秦煦走后,這個饭局也并沒有持续多久。
可能是因为刚刚那個惊天秘密的缘故,每個人都沒什么心思喝酒了。
而且南烟在秦煦离开不久后也找理由先行离开了,两個主角走了,剩下的人也沒什么心情了。
秦煦并沒有什么事情,他离开酒楼后便直接开车回了家。
因为给员工放假的缘故,他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所以他沒回自己住的那個地方而是回到了他的父母家。
秦煦刚开门就听见沙发上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他很熟悉。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秦阳独自坐在那個真皮沙发上,看到秦煦后就走到了他身边。
秦阳比秦煦大三岁,他们两個人长得并不像,只有嘴巴有些神似而已。
而且两個人的性格截然相反,若不是他们名字的缘故可能沒有人会觉得他们两個是兄弟。
秦煦便脱鞋子边說:“公司那边放三天假,我回来住一天。”他也问道,“你怎么也回来了?”
秦阳等他脱完鞋后和他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你嫂子回家住几天,我也就回来看看咱爸妈。”
“你和她生气了?”
“生什么气,是她朋友的小孩满月了,她得回去赶礼。”
秦阳看着秦煦问道:“你怎么样啊,最近?”
秦煦敷衍道:“就那样。”
“你别和我转移话题,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秦煦自然知道,不過他不愿意和秦阳說這些。
见秦煦沒說话,秦阳便开始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啊,别太要面子了,从前的事别太放在心上。”他似乎很有经验的說了一句话,“你得哄人家,人家才能和你和好啊。”
秦煦听到這就烦,他很快从沙发上起身准备上楼回房间。
秦阳也起身,看着他上楼了便冲着他身后說:“被甩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追一次怎么了?”
秦煦转头看着他一脸无奈:“你以为我像你?”
“我怎么了?好歹我现在结婚了,你呢?女朋友的影子都沒见到。”
秦煦被他說得心烦意乱,转头就走回房间了。
秦阳站在楼梯下,憋着個嘴巴坐回了沙发上。
他的脾气随了他们的母亲,平常看上去像是挺稳重的,实则内心幼稚的像小孩子一样。
至于秦煦完全随了他们的父亲,不管是脾气還是长相都太像了。
第二天早上,秦煦本想一觉睡個昏天黑地,结果一大早八点多就被敲门声给弄醒了。
“干嘛!”他一直就有点起床气,此时正恼火呢。
女人温柔的声音与他截然相反:“起来吃早饭啊,你哥都起来了。”
秦阳這时穿着睡衣也走到了秦煦门前,见他很久沒动作,直接大力开门走了进去。
他径直走到了窗户那,把窗帘拉到了两边。
這刺眼的阳光直接让秦煦想睡都不睡不着了,他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盯着秦阳的疲惫眼睛裡都是怒火。
“赶紧起来。”秦阳說完之后就走出了他的房间。
秦煦头低着在床上坐着,不一会儿就接受了现实然后下床去洗漱去了。
“你们两個還真会赶時間,都一起回来了。”樊瑾带着笑容,看上去就幸福极了。
秦阳和她一直說着话,秦煦和那個男人就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语,安静地吃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早餐,听着他们的聊天。
這一家子人這么多年来都是這样相处的,但是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這是個很有幸福感的家庭。
樊瑾說话的时候,男人总是看着她笑。
在外面那么不苟言笑,让人敬畏又恐惧的公司老总在家却是這样的。
這份几十年不变的感情无比珍贵,也是他们一家幸福感的由来。
秦煦和秦阳在家吃了早饭后就都回去了,秦阳昨晚喝了点酒便沒开车,就让秦煦送他一程。
在秦煦车上坐着的时候他還在一直讲這讲那的,秦煦不回他的话,他却也不在乎,還在一直自顾自地說。
說来說去无非就是那件事。
秦煦耳朵听得都要起茧子了。
但是他不打算改变,因为他是真的怕了。
失而复得之后若還是重蹈覆辙,那還是干脆就不要重来了。
秦煦是這样想的。
南烟在坐了五個小时的动车,半個小时的大巴后到了那個如今已经越来越好的小镇。
当年,這裡還是一個破旧不堪的地方,放眼望去之间只有那蓝天和青山让人心情愉悦。如今,這裡也变得有了颜色,街道之间有了大大小小的门店,也就逐渐热闹了起来。
南烟下了车后拿着一大包行李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街边的人见到她都会和她打招呼。
“烟烟回来了啊!”
“嗯。”
“晚上来這拿点咸菜,我今天刚做好的。”
南烟笑得开心:“好,谢谢刘姨。”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那就是街裡邻居之间都很有人情味,這种感觉南烟到了大城市之后很少感受到。
她如今住的房子,即使和同层的邻居之间就隔了一個墙壁,但却连招呼都沒打過,见過面的次数都很少。
所以,南烟更喜歡這裡,喜歡這個小但却温馨的小镇。
她迎着凉爽的风,在街道上走着,越走越寂静。
她走进了一個小胡同,在一间一看就很老旧的屋子前透着窗户看见了熟悉年迈的身影在织着衣物。
南烟进了院子之后看见了那颗高大的枯树,枯树边晾衣服的两個看似单薄的线上挂着两件新的毛衣。
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织的。
南烟视线慢慢落在那人身上。
她弓着腰靠在那裡,带着老花镜,手下不停动着。
随着年龄增长,她的一只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听力下降,她不愿說也不愿意去看,所以到如今右耳朵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院子裡的声响完全沒有打扰到她。
南烟站在院子裡,沒有直接走进去。
明明前两個月還回来過,她却觉得這么短的時間裡她好像又老了。
“姥姥。”她不得不大声喊。
坐在窗边的人转头的动作迅速,看到南烟的那刻眼窝就陷了下去,满脸的褶皱也挡不住她的笑意。
“回来啦。”
她說完之后就连忙拖着身子下了大炕,焦急地迈着步子走近南烟。
南烟走进了屋子,脸上也露着大大的笑容。
她走到南烟对面后就举起了還在颤抖的手,红红的满是手泡的右手抚上了南烟细腻的左脸颊。
她声音很颤,早已吐字不清:“怎么又瘦了啊?”
南烟眼睛有点湿润,她尽力笑着:“沒瘦,我還胖了呢,每天都吃很多。”
她拉着南烟的手坐了下来。
“姥爷呢?”
“他每天還是闲不住,又不知道上哪去了,等饭点他就自己回来了。”她脸上的笑一直沒散,视线一直都在南烟身上,“晚上想吃什么,姥姥给你做。”
“西红柿炒鸡蛋。”南烟笑着說。
她想了好久這道菜,也是每次回来都要吃的一道菜。因为只有她做的才让南烟思念,那個味道一直沒变,除了她,也再沒人能做得出来。
老人很快就去了做饭的地方,她很爱干净,做饭的地方整理得井井有條。
可能也是因为东西很少的缘故,所以看上去格外干净。
那块地方都算不上厨房,因为只有一個锅孤孤单单的被放在电磁炉上,沒有抽油烟机,沒有冰箱,其他的调料也是最基础的那些。
南烟每個月给他们的钱很多,可是却总不见他们花。她也不止一次說過要换個好点的地方住,买点好家具,可是老两口說的话都一致。
“住在這這么多年,我們都习惯了。我們老了,用不上那些东西。”
他们态度坚定,所以就一直沒能改变。
在這個环境中,南烟和她一起准备着晚饭,两個人都在笑着。
等到她们把菜端上了桌子,不一会儿,院子裡就有個老人拄着拐杖往屋子裡面走来。
南烟透過窗户看到后就赶忙跑了出去。
“姥爷。”
她跑到了老人的身边扶起了他的另一只胳膊。
他笑起来已经沒几颗牙齿了,說话囫囵但能听出他的高兴:“烟烟回来了。”
南烟的姥姥也从屋子裡走了出来,她看着他說:“天天的就知道走,让你在家闲一会儿都闲不住。”
他也沒反驳,应该是已经习惯了。
南烟笑着,看着他们感情還是這么好,還是這么开心就很知足了。
他们三個人坐在塑料凳子上,那张已经掉漆的木桌上只有两個菜。
一個是西红柿炒鸡蛋,一個是刚刚做饭的时候刘姨来给送的咸菜。
明明沒有什么好吃的,可是他们却都吃得开心。
对于他们来說,满足感和幸福感不来自于外在的环境,而是因为他们心裡都装着对方,爱着对方,所以只要在一起他们就感到无比的高兴和幸福。
南烟看着他们,眼前的這两個老人是南烟唯二的亲人了。
她从出生就沒见過她的爸爸妈妈,记得小时候她问的时候,从姥姥姥爷那裡得到的回复也是无比一致。
“他们忙。”
南烟那时候還小,便相信了。
后来,他们忙到从沒回来過,這個谎言不攻自破。
但是南烟长大懂事后也沒再问過這個問題了。
因为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就不再重要了。
她听到過這個小镇上的人說的流言蜚语,据說是她的妈妈生下她之后就离开了這個破地方,不知道去了世界的哪一個角落,而他的爸爸却沒人知道是谁,可能他如今也早已经成家,有了新的小孩了吧。
南烟這辈子沒什么期盼,唯一只求他们两個的身体能健康,能多活几年,也让她能多陪陪他们。
那几天南烟就一直在陪着他们,直到周四晚上才回去。
她走的时候還在计划着過年的时候要把他们接来城市裡一起住几天,可是那一次见面后很多事情就变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