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邻居
所以瞄了眼殊途发来的话,我直接按了关机。抬头再看楼下大束的洋桔梗花,心中沒有了一丝丝好感。
晚上周朗回来,王姐对他說了隔壁搬来新邻居,而且送串门礼過来的事。
当时他正站在客厅裡看文件,听完后神色微微一愣,摸出电话打出去,“查一下我隔壁,空了八百年的房子了怎么就突然住进人来了。”
坐在沙发上绣十字绣的我心中一紧,在他放下电话后,抬头道,“有必要嗎?”
“怎么沒必要?”周朗微微弯下腰,对我道,“任何一個看似随意出现在身边的人发生在身边的事,都可以充满算计。所以只要是我身边的我都要查,沒事最好,有事……”他嘴角往起挑了下,“只能怪他们不够谨慎,和我斗還嫩些。”
“……”我舔舔唇,对周朗道,“你沒查查我?”
“查過了,前前后后,裡裡外外。”周朗带着笑意,自脸侧开始描绘我的轮廓,“你的人和人际关系在我眼中透明的和张糯米纸一样,我想撕开就撕开想吃掉就吃掉。重点的是,你到我身边来不是随机事件——你是我绑来的,你沒選擇。脸色变這么白,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
周朗侧身坐到我身边,握着我肩膀轻拍,“都過去了。小晴天,你今天乖不乖,有沒有闹妈妈?”
過了好一会儿,我冻在胸口那口气才缓缓吐出去。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调查结果出来了。
隔壁的别墅近来新易的主,原来的主人是秦老爷子的至交,现在的主人是一個海归华侨,是原主人的远房亲戚。心脏不好,需要静养,怕闹。
王姐往下撤水果盘,插了句,“是怕吵,送东西来时问家裡有沒有孩子或是大狗,說心脏不好,請咱们多担待。”
周朗听完沒說什么,把這事掀篇。
当天晚上,我借‘便秘’机会,在卫生间裡给殊途发了微信,告诉他周朗已经把隔壁邻居查了個底掉。
“查出什么来了?”殊途问。
我回,“你们功课做的不错。”
“他会继续监视這裡至少半個月。”殊途道,“周公子的谨慎和心狠手辣齐名,他一向是宁愿错杀也不放過。”
我哦了声,心中明白了。
怪不得沈淘淘他们费那么大的力气也要来攻克我给他们做卧底,按着周朗的谨慎度,就算他身边還有别的女人,只怕那些女人也仅能知道周朗的长短粗细。
结束聊天,我躺回到床上刚要睡,周朗问了句,“你今天去见那個女人了?”
我心一紧,回過头去道,“她到底是长辈……”
“她算什么长辈?”周朗盯着我眼睛看,“你不想去她還敢来绑你?還是她敢踏入這裡一步?”
“周朗。”我垂下头低眉顺眼,“我不是你,我的位置很尴尬我敢拒绝谁?”
我知道王姐不会对周朗瞒我去见张姨這件事,就算她瞒着司机也会說。
所以早就找好了借口。
我不是周朗沒有通天的能力,做为一個见不得光的情妇,我得处处小心人人讨好。
周朗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行了,以后别去了,离那裡远点。”
說完转個身,睡了。
我睡不着了。
不管张姨接近我的目的为何,我接近她的目的是秦家书房。周朗不让我去,我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接下来两天张姨再叫我我都找借口推脱掉,在沒有百分百把握一次就能进去书房拿到东西的情况下,我不能惹怒周朗。
周朗也不在,他沒出差,只是沒来。监录设备齐全的书房如前十天一样空荡荡沒有任何画面和声音。
殊途问我进度,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何回答。
在他逼我有所行动,让我想办法拿到周朗他们拟定的一份招标书时,我和他吵了起来。
周朗不在别墅办公秦家我进不去,這种情况下我要去哪拿?再說他们的目的是找到秦家受贿违法的证据,周朗拟的招标书再有問題也是商业投资問題,最后能和秦市长扯上几毛线关系?
殊途直接威胁,“看来,你是一点也不顾你父母生死了。”
我直接顶回去,“看来,你是一点也不知道我和沈大小姐谈了什么。”
吵完過了会儿,殊途再次发来消息,“到主卧阳台来。”一看這语气,就知道换人了。
我瞄了眼王姐正在楼下客厅看电视,便握着手机进到主卧。
两橦别墅的主卧阳台相隔十米左右,都是玻璃窗,裡面布置全能看清。
以前隔壁空着,阳台也空空如也。现在,窗上垂了一扇层层叠叠的乳白色纱缦,正对着我的這边微撩起半米缝隙。
透過這缝隙,可以看到裡面摆了一张小几两张藤椅。
小几上摆着一只水杯,裡面插着一枝怒放的向日葵。
手机震动一下,我低头去看。裡面殊途发来,“早上出去散步,发现深秋季节居然還有一枝向日葵临寒绽放。送你。”
我打回两個字,“幼稚。”
对面阳台上纱幔微微一晃。我目光一扫,向前走了两步。
刚才只看到了花,此时才发现纱幔后面坐了個人。看那身形,隐约是個男人。
我正辨别着轮廓,他起身哗的一下把裡层窗帘拉上,這下,除了那枝向日葵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手机震动一下,殊途发来消息,“别看了,還不到我們见面的时候。”
我打過字去,“那還真是遗憾。”
其实我对‘殊途’是谁长什么模样并沒兴趣,我要的只是他对我的同情。
同情這种东西很怪,一旦在心中发芽,稍加侍弄就可长成参天大树。
就我目前的情况来看,這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不過有一点殊途說的沒错,我真的不能再拖了。一是市领导班子要换界,秦老爷子眼瞅着高升,沈淘淘再不出手错失這個机会恐怕這辈子都难找回。二是,我肚子已经六個月,我真的等不起了。
可周朗不允许我接近张姨,我要怎样才能进到秦家……
正愁眉不展,王姐上来叫我,“小乔,楼下有你电话。”
“嗯?”我不着声色把手机藏在防辐射服裡,道,“谁找我。”
“马医生,他說你手机关机。”
“哦,应该是沒电了,我也不常用。”
下到楼下接起电话,马冬的声音传来,“小乔,三天時間已经到,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想說沒考虑怎么样,我是不会和周朗绑在一起一辈子,看他脸色吃饭的。
话到嘴裡转一圈,我道,“抱歉马医生,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教你。”马冬道。
“你教我?”
“对。”马冬道,“其实這么多年来秦市长是周朗心中的一個结,如果你能从中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這对周朗……”
“缓和周朗和他爸的关系?”
我,去缓和杀子之仇,拔枪相向的两個人的关系?他当我是圣母玛丽亚?
“有困难?”
“有,很大。”我深吸一口气道,“,马医生,我也想周朗康复我的日子好過。可目前的情况是周朗不让我接近秦家人,我连秦家的家门都进不去,又谈合从中调合?我总不能去拦秦市长的车子或是去他办公室吧?”
如果真能去秦市长的办公室……好吧,我相信他的办公室裡什么也不会有。
“這個你别急,我来想办法。”
“好。”我道,“我等马医生好消息。”
挂了电话一抬头,我看到王姐那张目瞪口呆的脸。显然,刚才我和马冬的话她听去了不少。
细细回想,我這话中好像沒有什么对秦家不利的地方。我放下心来,拿了搁置两天的十字绣继续研究。
我相信,马冬一定有办法让我进秦家,到时,张姨该讨好還是要讨好。
王姐在一旁站着,犹豫了好一会儿道,“小乔,姐误会你了。”
“王姐你在說什么?”我抬头问。
“我应该想到你和张姨不是一路人,我,我……”王姐一脸懊悔,轻扇了自己嘴巴一下,“我嘴咋就這么欠什么都往出說……我……小乔,你坐着,姐给你弄点好吃的去,今天小朗再不回来我打电话骂他……”
看着王姐离去的背景我沉思,這样一個心思纯善的人是怎么在秦家這种环境下当保姆的,還一当当這么多年?
马冬沒让我久等,才過了两天,就告诉我机会来了。
“老爷子住院了。”马冬在短信上和我說,“就在你平时孕检那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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