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总结起来,周朗就是個人渣。
我在床上坐了半宿,想周朗的脾气从哪儿来我到底怎么惹到這個神经病了。大度不行,懂事不行,撒娇不行,耍赖也不行,我所会的哄人的招数轮番在他身上用了一遍全都沒用,难道要我像夜场的女人那样扭着腰身往他身上爬?
如果能管用,OK。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我要是真那样做了,周朗会毫不留情的掐死我,连個全尸都不会给我留!
思来想去沒头绪,我爬起来给马冬发了信息和他求助。
他是心理医生,他在這方面更专业。
马冬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才给我回消息,此时在客厅裡坐了超過十二小时的周朗已经去了书房。
电话裡听我描述完,马冬沉吟一会儿,道,“小乔,如果他的脾气秉性能按照正常人思维逻辑去理解解释,那他就沒病了。”
“可你是心理医生。”
“对啊,我只是心理医生,我不是上帝。”
我气馁长叹。
如果马冬对他都沒办法,那我更沒办法了。就是不知周朗口中所說的我好日子结束了,会让我受什么样的屈辱折磨。
“小乔,有個好消息要告诉你。”马冬在电话另一侧笑了,“你通過了秦市长那一关。”
“什么那一关?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你不用怕周朗会对你怎样,我会制定文案来给周朗治疗,你来实施,秦市长配合。”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這,真是我沒想到的!這是不是代表,以后我可以随意出入秦家了?
“說到底,秦市长心中還是有周朗這個儿子的。”马冬道,“小乔?你怎么不說话。”
怕声音太過雀跃,我清咳一声,道,“你和秦市长說我有一种病,是什么病?”
“一种能化解恨的病。”马冬笑了,“慢慢来,你们都会康复的。”
“化解恨的病,你不会是在暗示我爱上周朗了吧。”
“爱沒爱上他,要问你自己,這個我可沒办法给你答案。”马冬语带笑意,“小乔,我希望你们最后的结局是圆满幸福的。好了,一天后我把治疗方案发给秦市长,介时我們三個要碰下头,晚安我要去睡了,哦,你那裡是早晨,早安。”
說完挂线。
我把手机放下走出房门,向左微微一偏头看到拿着水杯出来的周朗。
他一夜沒睡,挂了很深的黑眼圈。洗了澡,人看上去還算精神,几缕头发乱糟糟的支棱着。
他板着脸走到我面前,“看什么。”
“看你。”
“想什么。”
“想我有沒有爱上你。”
“结论呢。”
我沒回答,收回目光转身下楼。
這世界上有三件事是不可能的,一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二是刘安原地复活,三是赵乔爱上周朗。
周朗抓住我胳膊,“說话。”
我回头对周朗眯眼一笑,“周朗,我說過我這個人对感情锱铢必较。让我爱你很简单,拿你真心来换。”
說完,我抬手在他手背上轻弹,“松手,你弄痛我了,别忘了你還在生气,我不打扰你生气。”
周朗松手,我顺利下楼。
坐在客厅吃了半個苹果,周朗走下来,他扬手扔我一條浴巾,往我腿上一枕,“给我擦头发。”
整個過程温顺的像只大猫。
擦完我问,“不生气了?”
“……别动,我听到小晴天动了。”
他环住我腰身,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小晴天,昨天爸爸把你吓坏了吧,爸爸保证以后克制,能不发脾气就不发脾气。”
我挠周朗耳朵,“再有一次,让小晴天叫你叔叔。”
神经病人的世界难以理解,脾气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第二天早九点,周朗接了秦市长一個电话出门,我和王姐收拾下东西随后也离开别墅。
往天是去上孕操课,今天却是去市政家属院。
在车上,我和王姐达成共识,我去秦家和秦市长的事,在沒经過我或是秦市长,马冬的允许下,不许告诉周朗。
王姐一百個点头,她是個善良的人,把秦超和周朗這两個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孩子当成亲弟弟去看。只要目的是好的,她全力配合。
我踏进秦市长家门着实让张姨吃了一惊,她微愣后把我迎进去,又是帮我往下脱厚厚的羽绒服又是张罗洗水果。
含蓄了三五句后,指着楼上小声,“哎呀,你来时也沒說先给我打個电话,今天你秦叔叔在家……這……呀,老秦,你看谁来了,你宝贝孙女,你昨天不是還念叨来着呢嗎?”
秦市长站在楼梯口,对我道,“来了就上来吧,我一会還要出去,就等你了。”
张姨脸上笑微僵,转瞬又笑的开怀了,“原来是老秦叫你来的,那你快去吧。小乔,你秦叔叔脾气不好,你别顶他,有话好好說……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可惜,当张姨把我送进书房后,秦市长直接指了门外,“出去把门带上,对了,告诉秦超,前天晚上那事沒完。我告诉他别胡闹别胡闹,小朗都知道分寸的事他不知道,混帐!”
“你這……脾气說来就来。行行行,我一会儿好好說說他。”张姨一脸无奈的出门,把门关上了。
我站在原地打量四周。
出乎意料的,我竟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了秦市长的书房。
周朗的书房装修的有些复古,有些民国风格,而秦市长的书房却全是现代化格调,色调简单用品低调,彰显出主人简朴作风。
秦市长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让我坐下,扭了下电脑屏幕和我道,“我們和马医生一起聊下周朗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
還随手递给我一份厚厚的资料,用手一捏估计要有二十几页。
屏幕裡,马冬一本正经的道,“小乔,你先看一下,你来前秦市长已经看過了,我們先聊。”
我点头,扫了眼抬头后开始走马观花的看。
第一页是周朗基本情况,比如身高体重血型教育史,第二页开始是他的病例,从他自残要挟父母从封闭学校出来到普通高中上学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详细在例。
第六页开始我的名字开始出现,到第九页周朗在国外入学融入新环境渐渐变沒。
国外這些年周朗也不安静,打架斗殴泡妹飚车吸大麻无一不会……
总结起来,周朗就是個人渣。
马冬這些年来一直对周朗跟踪治疗,疗效也是时好时坏,直到周朗回国离开那個過度彰显個性自由的国度,治疗才有所进展。
看到這我心中冷笑,這确定真的是有病而不是欠揍?
不管是欠揍還是真病吧,反正回国后周朗的表现让马冬很是满意,這让他坚信周朗的两种人格障碍是可以干预治愈的。
到了第二十二页,我的名字在病例中再次出现,几乎每次治疗对话都会提到。
一直持续到——前天晚上周朗发脾气后两人越洋电话。
周朗說,他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也搞不清楚他自己在想什么,看哪都是火气,我笑他生气我不笑他也生气,甚至一想到他在客厅坐着而我在房裡无事人一样睡觉,他想上楼砍死我再分尸丢出去喂狗。
马冬部周朗为什么沒砍死我。
周朗回,可能因为小晴天吧。
聊天至此结束。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感觉后面凉飕飕的。
把资料合上看电脑,秦市长和马冬正在讨论治疗方案。說是讨论有点不恰当,正确的是马冬不停的提议秦市长不停的否。
让秦市长多找時間陪周朗,秦市长直接說不可能,他管着一個市近百万人口不可能把時間浪费在周朗身上。
让秦市长放下架子和周朗多接触,秦市长听后连连摇头,說他沒時間哄孩子玩。
让秦市长对周朗和秦超一视同仁,秦市长直接板了脸,“我的家事還轮不到你来說三道四,他想让我公平了,那就做出個样儿来给我看!”
马冬气笑了,“秦市长,我以为您对于治愈周朗這件事是支持的。”
“我要是不支持我会让這么個玩意进我的书房?”秦市长抬手一指我,“你不說她是关键嗎,那就让她去做!”
马冬长呼一口气,看向我,“小乔,目前来說从你這方面是最好入手的。我目前要你做的很简单,1,让周朗吃药,2,让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你身上。”
“谈何容易?”我道,“周朗戒心那么浓。”
“那是你的事,”秦市长看了眼手表起身,“今天就到這裡,我半個小时后要开一個会。我希望下次碰面有所进展,让我看到我沒有在浪费時間。”
屏幕裡,马冬推了下眼镜,“好,一個星期为一個周期,下周這個時間我們再碰。”
“看情况吧。”
秦市长关了电脑大步往外走。
我借着肚子大不好起身故意压后,三秒后,秦市长回头瞄我一眼。
三秒,秦市长在這個书房内只会让我离开他视线三秒,三秒時間能干什么?
什么也干不了!
我扶着桌子小心站起来走到秦市长身后,低眉顺眼的。
秦市长拉开门,张姨侧耳细听的姿势就這样赤祼祼出现在眼前。
“听到什么了?”秦市长沒好气的怼了张姨一句,走出去指着她鼻子道,“慈母多败儿,小超這個样子都是你害的!”
张姨尴尬了,举了下手中的果盘,“我這不是想着给你们送点水果嗎,你不吃小乔還吃呢,她带着孩子。”
我走出书房,秦市长把门一关下楼走了。
张姨马上招呼我去客厅坐,也是好气量,对刚才偷听被发现的事如沒生一样,拉着我的手一個劲儿的拉家长。
聊了几句,把话题又扯到打倒沈淘淘把我扶到正室位置上来。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我肯,沈淘淘绝对进不来秦家的门。
我就纳闷了,我嫁给周朗对她有什么好处,要让她這样热心。
再說周朗老婆的位置用争?沈淘淘根本不屑好嗎?昨天下午周朗出去时沈淘淘给我打来一個电话,說让我加快速度,她一点也不想和周朗站在一起念狗屁的誓言。
王姐十分有眼色,张姨一开始扯這些有的沒的,马上說自己早上炖汤忘记了关火,要快点回去。
我借势告辞,出了秦家后却沒有回去,而是按着马冬所說先去他的工作室取药。
马冬人不在国内了,工作室处于半停业状态,不過那些助理還在。
我特意看了下,常助理不在,一问才知道,常助理和马冬去国外了。
……
马冬,竟然会带着他最看不上的一個助理去国外,也是奇了。
周朗回来已经是晚饭时候,心情看上去不错,嘴角一直挑着。
给他盛碗汤,我问,“今天做什么了?”
“和淘淘选了婚纱,過几天去跳钻戒。”
“很开心?”
周朗夹菜的动作顿了下,他看我一眼,抿口汤道,“今天刚知道,秦超生日那天闹大了。酒驾飚车,被拦后把交警打骨折了。”
“严重嗎?”
“有执法记录仪就严重,沒有就两說,现在那录象在我這。”周朗抬头,“你很关注他?”
“……谁?”我给他夹菜,把话题岔开,“你能不能管管你闺女,她今天闹腾了好久,我都沒午睡。”
“好,我管,我管。”
吃完饭,我們坐在客厅裡看电视,周朗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我說两家准备的婚礼行程。大致就是国内一切从简,然后让周朗和沈淘淘去国外度蜜月,這期间两個人只要不太過分,怎么折腾都行。
我嗯嗯啊啊的答应,到了九点半,王姐端着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几经犹豫,把牛奶放到周朗面前,笑的有些不自然,“小朗,看你這,這几天休息不怎么好,喝杯牛奶早点睡吧。”
周朗愣了下,“王嫂你是不是叫错人了,我睡前从来不喝牛奶。”
“沒,沒叫错……”王姐继续结巴,“就是看你睡的不好。”
“那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端起牛奶放到周朗手裡,“王姐一番好意還有错了。看你那黑眼圈,再熬下去就成大熊猫了。”
“行,听你们的。”周朗喝了一口,眉头皱了,“怎么有点涩,牛奶坏了?”
王姐神色更加窘迫,“不可能啊,沒有,下午刚送来的鲜牛奶。”
我拿過牛奶喝了口,是有点涩口。品品舌后我又递给他,“你這熬夜熬的味觉都出問題了,孕妇保证,牛奶沒坏你喝吧。不喝放那,一会儿我喝。”
周朗半信半疑的接過去,瞄了两眼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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