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家裡沒人
“我打的?這是我打的?”周郎抓住我手,呆愣了好一会儿,自语回道,“是我打的。”
“沒事。”我起身,用力往出挣手,“你多少吃些,我先出去了。”
周朗不放,本来是抓着我手尖,转而把我整個手腕握了进去,“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周朗解释,“老爷子叫我過去,所以我過去了……我真的什么也沒做,我和你爸是清白的。”
“我解释,”周朗道,“我接到电话,說你和老爷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打断周朗的话,“你那会儿发脾气时說了不少,我大概猜出来了。沒事,我去见你爸前应该和你說的。你放心,我不会再去了。你吃东西吧……”
无所解释不解释,我并不在意。而且我已经猜到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张姨或是张姨指使的人。
那個人看似在秦市长心中沒什么重量,可以随意被张家用條件替换掉的人,处在我无法触及的地位上。
我对她毫无办法,所以不想听周朗找各种借口把打我一顿的锅甩到她身上!
“小乔……”
“真沒事。”我对他笑下,“我沒生气,你乖乖吃饭。我要去睡了,我熬得起,小晴天熬不起的。”
“在這裡睡,”周朗向后移移,一瞬不瞬的看我,“就在這裡睡!”
我有那么一会儿翻身上床窝到他怀裡,耍乖卖笑,和他說我有多委屈他打我时我有多痛,多慌。
可在触及在他眼底那抹痛时,我用尽全力挣脱出手腕,“周朗,让我歇歇,你再不在乎我的生死,也要想晴天還在我肚子裡。”
无视他血色尽褪的脸,我转身出去。
关上门不到二秒,如愿听到裡面传来砸打东西的声音。
王姐上楼来,脸吓的惨白,“又在发脾气?”
“沒事。”我道,“過一会儿你进去收拾下,再送一份晚饭给他,看着他吃完。”
“好好好。”王姐一個劲的点头,“你休息吧,折腾一天了一眼沒合。”
我是一眼沒合,可却一点也不困,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天花板。
听别人說怀孕是一件极辛苦的事,会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动不动就疲劳发困想眯一会儿。
我……我好像只有意识不清醒那三個月睡的多,再后就沒有真正意义上熟睡過。
装睡的时候倒很多,比如快凌晨时周朗過来给我身上的伤擦药膏时我一清二楚。
因为脑震荡,周朗的行动限制在别墅裡了,宋医生的意思是让他卧床休息,他却扎进书房裡不出来,不是打电话就是视频会议,好像他停下一分钟地球就会毁灭。
還好,我叫他时他会出来。
出奇的听话,我說应该吃饭了,(来v找我玩呀yonglan_123)他马上洗手上餐桌,我說记得记孕记本,他立马拿出手机调我身体各项数据,并且会和小晴天聊一会儿天。我把放了药的牛奶或果汁端给他,他眼都不眨一下仰头就喝。
暗中和马冬打电话說周朗的状况后,马冬說周朗现在的情况非常不错,可以尝试着让秦市长和他心平气和的聊次天了。
秦市长曾经說過,不会到這裡来,想让周朗见他只能周朗回秦家。
可周朗……
无论我說什么他都会听进去,唯独秦市长這個人他排斥听。
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劝他去秦家?
却不想,到了第五天,周朗不再书房裡扎着了,而是主动提出带我回秦家。
我诧异,问他,“去,干什么?”
“去,验成效。”周朗学我的句式,和我笑道,“你穿漂亮点,我想带你去看电影。”
……
趁着周朗去换衣服的空,我把电话给马冬打過去。事出反常必有妖,周朗這是想干什么?
马冬憋了好一会儿,回了四個字,“静观其变。”
……
我和周朗是赶着秦家的晚饭饭点去的,张姨很是热情,把我們迎进去后开始张罗让人多加两副碗筷。
秦市长和秦超已经吃上饭,秦超笑呵呵的和周朗打招呼,“小朗,婚戒挑的怎么样了?下午时遇到淘淘,她闲的和酒保划拳解闷。”
“胡讲!什么酒保!”秦市长呵斥了秦超句,扭头看周朗,“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個电话?”
我好怕周朗突然甩脸子,连忙拉他臂弯,把话圆過来,“秦市长,是我忘记了。周朗让我给张姨打电话的,我孕中记性不好,忘记了。”
边說边给秦市长使眼色。
秦市长瞄我一眼,继续吃饭,“這裡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话說的很难听,可到底是不问了。
周朗這才說话,“老爷子,我回来就是看看,连带和你說点事,你们吃,我不急。”
說罢,果真拉着我去了客厅,笑盈盈的看着餐厅裡吃饭那三個人。
這一看,就是半顿饭時間,弄的张姨和秦超频频往客厅這边看。
我也搞不明白了,侧過身问周朗,“你到底,要看什么?”
周朗翘起二郎腿,瞄了眼腕表,“好戏,马上开始。”
话音刚落,小几上的电话响了。
张姨起身,“這個点了,谁啊。”走過去接起,十几秒后,脸色大变,回头中着餐厅道,“老秦,老秦,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秦市长放下碗筷,“大惊小怪的。”
“就是,妈,咱们家什么大场面沒见過,你喊什么。”
“你,你醉酒打交警的视频被发到網上了,现在,已经有人人肉出来你是谁什么职务了。”
“什么!”秦超饭碗掉了,“不是已经递過话去了嗎?”
秦市长伸手,“怎么回事,电话给我。”
沒說两句,他扬手把电话摔了。怒气冲冲的在餐厅裡转两圈,指着秦超的鼻子道,“你完了!完了!你和你那帮狐朋狗友還开了個KTV,裡面卖摇头丸都被挖出来了!”
“爸,爸。”秦超焦急的去拉秦市长袖子,一米八几的個子把腰弯的要断了一样,“你帮帮我,我刚调過去当秘书,我這才混出点人模狗样来……”
张姨不住的哭,“這是哪個小人背后动的手脚,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這是一点也不把市长放在眼裡。”
我拧头看周朗,用口型道,“是你。”
周朗說過,秦超打警察的视频在他手裡,而且,他又正巧在事情爆出的时候回秦家‘看看’……
“周朗!”秦市长突然看過来,脸色及其难看,“你,跟我去书房!”
周朗掸掸衣服,放下腿起身往楼上去。我想跟上,却他按住肩膀坐回去,“等我下来带你去看电影。”
秦市长和周朗上楼去书房,张姨坐在餐桌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秦超满脸焦急,掐着手机一個电话接着一個电话的往出打。
“……打电话,找人,让他们把热搜给我撤下去!什么,连贴吧都传开了?還有朋友圈?喂,喂?操!”
挂掉再打,“……快点把KTV关了,什么,人被抓进去了。你他妈的是猪嗎,我早告诉你少沾少沾……我,我就是個屁!我现在自身难保我怎么顾你!”
挂掉再打,却半天沒有人接,额头上的汗哗哗的往下流。
张姨边哭边劝,“這事找别人沒用,只能找你爸,呜呜。”
可惜,秦市长足足半個多小时才把书房门打开。周朗下楼,心情特别不错,和秦超成显明对比。
秦市长在他身后,进书房前的震怒已经沒了,脸色恢复平静。
张姨迎上去,焦急的道,“老秦,想到办法了嗎?”
秦市长点嗯了声,“想到了。”
周朗走過来拉起我,“走吧,我事情都办完了。”
“哦……哦。”我站起身,和周朗出了秦家。回身关门时,看到秦市长叫秦超进书房。
离开秦家我們先去吃的私房菜,然后才去看的电影。一個武打喜剧,明明逻辑剧情都有問題的片子,周朗却挑着嘴角从头笑到尾。
晚上回去睡觉时,分房几天的他抱着枕头往我身边挤,“晴天妈妈,我帮你出气了,你别再装做沒事人一样整天和我笑了,我宁愿你和我吵架摔东西……”
“我又打不過你。”
“谁說的。”他拉我手放在他脸上,“你扇我耳光不是很顺手嗎?再来两下。”
“所以,這事真的是你做的?”
“对,秦超背地裡那些肮脏事我都知道,一直不动他是因为老爷子把他当接班人培养了這么多年,真倒了老爷子会受不了。”
“那,现在老爷子不得急坏了?他会想办法吧?”
“当然急坏了,秦超干的那些事毁了他维持多年的市长英名。在秦超翻不了身的既成事实下,他得想办法把自己摘清了才行。”
“……這,要怎么摘?”
打折骨头连着筋,這种实打实的直系亲属关系要怎么摘?
周朗仰头看我,讽刺一笑,“养子而已,又不是他亲儿子,他不用给养子背锅。”
……
我放在周朗耳后的手慢慢抬起,盯着他侧脸打了個冷颤。
手段真毒辣啊。
秦市长想保秦超就是毁了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清廉形象,還有可能搭上仕途。
不保,就要在大众面前和秦超断绝父子关系……
“冷了?”周朗托我进被窝盖严,“我抱着你们娘俩睡,你要翻身就叫我。”
“他会像你說的做嗎?”
“你猜。”
“你们谈了什么。”
“谈……”吐出一個字,沒声音了。
我拧過头去,发现药效上来,他眼已经合紧。
“周朗?”
“谈,他后悔拿枪崩我……”彻底睡沉。
我转回身躺好,也就是說,那么短短的半個小时裡,父子两敞开心扉冰释前嫌了?
虽然马冬一直以来的努力就是這個,可目的突然达成,感觉有点魔幻。
次日一早,闹腾了一宿几次被删贴又几次被顶上热门的市长公子掌掴交警事件有了回应。
秦市长亲自回应的,他說:已经交给相关部门去详查,欢迎市民监督,如所传属实定严惩不贷。
另,解释說秦超不是他儿子,是战友的儿子一直养在身边。不過沒差,是他管教不严,他会给個交代。
天朝這么大,每天都有人上热门,平均3、4天就会出现一起牵扯到官场的。可像秦市长這样大胆回复并许下严惩承诺的,還真是头一次。
接下来两天網上一直热闹,不时的有谣言变实锤,虽然都是小来小去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东西对秦超造不成致命打击,可他的仕途是肯定终结了。
到了第三天早上,周朗去上班后,王姐說张姨走了。
我蒙了一下,想着张姨什么时候来别墅了,有周朗在她敢迈這個门?
王姐和我道,“她的本职不是勤务员嗎,老爷子說她這些年辛苦b,现在年纪大了应该安享晚年了……你秦大哥和我說昨天晚上他开车送张姨走的。”
……
我本以为秦市长会忍痛断腕,沒想到,他直接断了一只胳膊……
不管怎么說,张姨离开秦家我压力顿减。沒了她当眼线,我瞒着周朗去秦家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
所以吃過早饭,我收拾了东西马上去秦家。
王姐沒跟着,她带着我的手环去上孕操课。
因为出门早,路上不堵车也快,我到秦家时才早上八点十五。本想按门铃,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我推门进去,客厅裡沒人,厨房裡有烧水的声音。
“张姨?”我试探的叫一声,轻轻迈步进去。
沒有人回答,厨房裡小保姆声音一晃而過,耳上带着耳机不知在和谁打电话,“市长一大早就走了……唉你是不知道,他這次是真生气了,昨天把那個半老徐娘给撵走了……哎呀沒事,现在家裡就我一個人。”
家裡沒人,除了一個正在打电话的小保姆外家中无人!
意识到這一点后,我呼吸变的急促。
回头又看了一眼厨房,我抓着栏杆急步上楼,不過是几秒時間就来到书房面前。
书房的门紧关着,为保险起见,我镇定下来轻敲下门,“秦市长,您在嗎?”
无声,我拧开门,裡面果然是空的。
沒再犹豫,我进去后连衣服都来不得急,就从包裡往出翻设备。
设备是殊途新拿给我的,可以音像皆收。唯一的缺点是有点大,要有我小拇指长,而且自带了一块小电池和一條十厘米左右的细线。
安装倒不难,关键是找对一個又能录到书房又可以不被发现的位置。
我站在书房中间四处看,档案柜最顶层的那层档案夹是好地方,是黑色的而且正好留一個小圆孔,把东西放进去隔着玻璃能纵观一切,可惜的是档案柜是上锁的!
退而求其次,我锁定办公桌后面挂在墙上的字画。画轴裡面塞进這個东西太简单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录象视角不好。
不過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拉過沙发椅用书本固定住,踩上去把画轴顶头的黑塞取掉,将设备塞了进去,调整针孔方位又伪装成原样。這過程說起来简单,做起来实在耗时,等我摆弄好下了凳子,双臂又酸又痛,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一看手机,竟然已经過去将近十分钟。
不敢再耽搁,我把椅子擦净归位,听了下门外声音开门出去。楼下小保姆的电话已经打完,正在弯腰拖地,连哼着歌。
我稳着心放轻脚步,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梯。心虚,根本不敢和她打招呼,小跑来到门前。
我這边手搭在门把上刚要推门,门就一下子被拉开了。
一脸颓废的秦超站在门外,看着我愣了下,随即磨牙道,“你在這裡做什么,周朗带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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