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偏头,看到浴室玻璃上映着的那個女人一脸一前胸的血,衬的脸色惨白,如地狱裡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定定看一会儿,我跪爬起来,从水箱裡拿出手机。登錄上微信,首先看到殊途发過来的一句话,“小乔,别回别墅!周朗回来了就在两分钟前!”
消息時間在四個小时前,我被周朗扇耳光前。可惜,我沒看到,我一头撞到周朗的枪口上。
浸湿一條手巾把满脸血擦净,我给殊途发過消息去,问芯片怎么交给他。
我听到隔壁那声枪响也确定周朗肯定杀死了一個人,不過我同样肯定殊途這個帐号有不同的操作者,他们肯定還有人在另一边和我联系。
听到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吓的一哆嗦把手机塞进胸口。直到确定脚步声下楼走远,才把手机又拿出来。
殊途回了话,只三個字:发過来。
发過去,網上?
好像,目前這是唯一把东西给過去的方法。可我要怎么发,什么样的设备能读取這样的芯片我都不知道。
還好我手边设备齐全。
手机试完平板试,平板试完电脑试,我终于在夜幕降临时成功读取芯片。万幸权慧妍和我一样不是太精通于电脑的人,她沒有给芯片加密也沒设什么密碼,让我只一点就点进了资料库。
然后,看到好大一堆证据!
有文档有照片有视频,分门另类几個文件。
有秦市长的贪污弄权的,有秦超舞弊寻思的還有和周家联合捧官的,除了這几個人,還有长长一串名单,略略一扫,上面的名字几乎都在市政会议的桌牌上出现過。
還有很多份合同影印件,性爱视频。市裡几個有名的商贾和叫得上名的官员全都名列其中,被他们取乐玩弄的女人,全是活跃在荧幕上的熟面孔……
殊途催促,“還在等什么,還不快发過来!”
是啊,我還在等什么!可资料太多太大,无论是我用在線文件還是邮件都发不過去。情急之下,我挑了有关秦家父子的资料发過去。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半個小时……
当那個超大文件夹在信号弱爆的公众WIFI下成功传過去,殊途打過OK时,我问,“這回够了吧,够让他们倒了吧?”
“足够了。”
只這一句,让我卸掉全身力气。過了会儿,我笑了,双手捧着脸笑的上接不接下气。
笑够,我甩掉鞋子,躺在地上看着门口发呆。
等。
等周朗回来。
我看事到如今他怎么走!
我要亲眼看他是如何从高高在上的周公子沦落成人人唾弃的神经病,如何从家财万贯落魄到一无所有。
哦,也许我沒那么长時間。沒准周朗已经看到监控坐实我是奸细的身份,回来后会直接掐死我……
沒关系,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坐在原地等,等周朗回来,判决我是生或是死。
第二天凌晨,天色蒙蒙亮时周朗终于回来了。他在外面急匆匆走来,又急匆匆走去,几翻折腾就是沒进我這扇门。
好像,已经忘记這裡還关着他的宠物性奴生育机器出气筒。
我四肢着地爬到门前,不住的敲门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好久好久,那脚步声终于停在门前。门豁的一下打开,周朗就站在门口。
我跪坐在地上仰头看他,想在他的眉眼中找到落败颓废焦急气恼。
可,沒有,一点也沒有。
周朗蹲下身来,脱下皮手套抚在我脸上,手指轻摸我肿了的嘴角,“对不起……”
我微微偏头。
“你怪我?”周朗手顿住,“小乔,如你所看,我有病……我当时真的沒控制住自己。”
“我饿了……”我打开他手,从身侧往出爬,“我好饿。”
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事也沒有,为什么。
周朗从后面捉住我肩膀提我起来,“小乔,站起来,你站起来……”
可我站不起来,我超過一天一夜沒吃過东西,超過四十八小时沒有睡過觉。我做了那么多等着回收成果,结果却像是什么事也沒发生過一样。
周朗夹着我半拖下来,转身去厨房忙乎。十几分钟后,端出一碗清汤面放到我面前,“对付吃些,天亮后会有人送你去住院……”
我抬头,“你呢?”
“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一下。”
“你不是說要带我出国嗎?”
“過些日子,你现在不能折腾。”周朗紧紧抱我一下,“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晴天。”
抱完,转身开门走了。
我回過头,只看到他一闪而過的衣角。
所以,在我提供了那么多证据后,秦市长還是分毫不动,周朗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嗎就干嗎?
上楼拿了手机,我质问殊途为什么說话不算话,为什么我把所有东西都发過去了還是沒有扳倒秦市长,周朗還是潇洒的当他的周公子!
殊途直到天大亮才给我回来信息。
“周公子已经乘坐凌晨五点半的飞机飞往美国,秦市长在机场被扣下带走调查。一切都结束了,赵乔,你自由了。”
看着這一行字,我久久回不過神来。
這,就结束了?
无声无息的,就结束了?
怎么這么不真实?
坐到客厅我抱着平板浏览新闻,上面平平静静沒有一丝打虎端倪,市政新闻如常,各级部门微博如常,所有一切都如常。
为什么這么平静,不应该網络上爆炸开来闹的漫天风雨人尽皆知嗎?新浪新闻会爆出今年中央打了多大多大一只老虎,本省的官博会突发公告說谁谁违法违纪进行双规……
可殊途一直沒有撤回那行字,却真真实实的告诉我,事情真的结束了。
這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這件事会翻出滔天巨浪,结果却是连個浪花都沒起,就這么平平淡淡的——结束了。
为了确定殊途沒骗我,我亲自去了市政大院。
秦家已经被人去楼空,只那個小保姆在锁门。我上前两步沒等說话,小保姆马上挡着脸道,“啥也别问我也不知道,想乱打听去检查机关打听去,别问我,别问我……”
一溜烟的跑了。几步,又回头,喊,“你自己去医院吧,我,我沒時間……”
那样子,像及了树倒的猢狲。
原来,一切真的结束了。可我为什么沒有想像中开心?
走在路上,我胡思乱想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人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对于蚂蚁来說人是什么对于宇宙来說人又是什么。
累极,回到别墅后,我卧在床上大睡特睡。
很久很久沒這么睡的這么踏实了,一觉醒来時間過去了二十四小时。起床后,我煮了差不多半锅面吃。
吃饱后跑到主卧室的阳台上晒冬天的太阳,举起手,从五指缝中看久违的阳光。
日子突然变的简单,早睡早起,去逛了超市后回来做一桌子顺口好吃的。
心思也变的简单,从怎么讨好周朗算计别人变成我早上吃什么,达苏奇是不是穿越到過去的先知。中午吃什么,在无神社会论中,人的智商和情感是如何进化而来的……
做了两天饭后,我的烂手艺已经糊弄不了我被养刁的味觉。于是开始跑饭店,点最有名的特色菜吃。
最后扎坑在别墅区门口茶咖厅,因为菜好吃离着近。
我喜歡吃那裡的清蒸鲈鱼,配上一盘酸甜可口的凉拌裙带菜口味好到棒,還有他们家的虾饺,味道也是一绝,每次我都要点上三屉慢慢吃。
一天中午刚吃上,对面坐下一個人。
我刷着手机和马冬联系,头也不抬的道,“不好意思這裡有人。”
对面的人沒动,也沒出声。
屏幕上,我打了无数次电话都不接的马冬,突然在我短信狂轰几天后,回了我一條,“我帮你打听一下。”
哦了,有他這句话我心满意足。
推远手机,我夹菜。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我道,“這么大的餐厅一定要坐在這裡嗎?”
他笑了,“对,就要坐在這裡。”
“服务员,麻烦帮這位先生找一下位子。”我低下头把菜往嘴裡送,却在送到一半时顿住了。
我抬头再看眼前這個男人。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裡见過,声音也有些耳熟,可我一时猛住了想不起来。
“小乔?”他伸手在我面前轻晃一下,“怎么了。”
好一会儿,我放下筷子,试探着问,“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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