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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番外 恍如初见(8)

作者:慵阳懒昧V
秦朗和赵乔耗上了,反正他有大把時間。

  他端着红酒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笼子裡的赵乔看。

  笼子一米立方,术后瘦得不到七十斤的赵乔整個人蜷缩在裡面,站不起躺不下。

  這样的地方,一天两天或许還可以忍受,他不信赵乔能在裡面永远装下去!

  可惜,他失败了,赵乔仿佛生来就是挫败他的!无论是打是骂還是把撕掉她身上仅有的睡衣把笼子推到洒满阳光的花园裡,她都不和秦朗交流。

  最大的反应,是秦朗拽住她脖子上的项圈时,她表现出极大的求生欲,狠狠咬了秦朗一口。

  见血!

  然后更加沉默了,原本秦朗靠近时她還会研究站在笼子外的是什么生物。现在,她眼中挂着小兽的惊恐,抱着头连秦朗的声音都不想听……

  秦朗气笑了,他說:“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杀了你妈,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杀了陆知年和你堂弟。”

  久久沒有回应。

  曾经的软肋,现在的鸡肋。這些名字一個個扔過去,沒能激起赵乔情绪上一丝丝涟漪。

  “你真不在乎?”秦朗疑惑了,怎么可能不在乎,赵乔不是最重视感情的嗎?

  周女士打来电话,“小朗,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妈,我沒病。”秦朗曾经以为自己有病,现在他觉得自己好极了。

  “小朗,你答应過我,只要我让你带走赵乔,你余生都依我。”

  ……

  秦朗不是听妈妈话的乖孩子,可他在一定程度上信守承若。

  一個月的住院治疗,再回来,秦朗看着出了笼子,洗的干干净净坐在床上的赵乔笑了。

  看,她還是在乎的。

  只要搬出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她就沒法不就犯。

  秦朗回来的路上随便去狐朋狗友的酒吧逛了圈,喝了不少酒,连走路都打晃。他似毒品上瘾一样,把赵乔尝了一遍又一遍。他喜歡的味道,曾在梦裡回味了许多次。

  赵乔抓着糕点吃了一块又一块,噎的脖子通红。

  秦朗饱了,赵乔也饱了。

  秦朗餍足睡去,她舔着手指缝裡的糕点渣渣,爬回笼子打個大大的饱嗝。

  第二天清晨,秦朗看着笼子裡的赵乔,突然有点头痛,“你就這么喜歡当狗?你信不信我真的去杀了你妈,你全家?”

  晚上,秦朗回来的时候,赵乔又洗的干干净净坐在他的床上。只是欢爱過后,她又蹲回了笼子,還自己带上了笼门……

  “你這是抗争?”秦朗问。

  因为不想家人死,所以屈居于他身下。

  因为厌他恨他,所以宁愿蹲回笼子也不和他同枕而眠?

  赵乔吃饱了肚子又运动那么久

  ,实在是困倦了。她把脸低在笼子上,合眼放缓了呼吸。

  秦朗目光阴狠了,“那就随你所愿。”

  其实就是不随赵乔所愿,秦朗也拿她沒办法。

  他曾经說他有千万种方法折磨赵乔,可事到如今,他发现他的千万种方法都失去了效力。

  毕竟他不想杀了赵乔,而偏偏赵乔好像深知這一点,和他做起对来肆无忌惮。

  不過沒关系,本来他现在对赵乔的定义就是只狗是個性奴是他养的玩物!

  出了院后的秦朗保守治疗,他白天在医院,晚上在别墅。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很快三個月過去,治疗进入到第二阶段。

  他就着红酒喝药,想起曾经赵乔把药放在牛奶温汤裡给他喝。

  “你那样做是不是怕我伤胃?”秦朗问。

  不知是酒還是药,灼的他心口难受。

  赵乔蜷缩在笼子裡,用手指摆弄露在睡裙外的大母脚趾。

  秦朗蹲下来,看赵乔瘦的皮包骨的胳膊,“出院這么久了,你怎么還這么瘦?”

  拿過餐桌上精心烹制的意大利面,他对赵乔說,“說句话,给你吃。”

  赵乔眼中放了光,她迅速把手伸出去抓了一大把面。

  力道太大,盘子整個扣到秦朗身上。

  “shit!”秦朗飙出一句脏话,转身拿纸巾擦身上的酱汁。

  赵乔身上也不干净,那條昂贵的丝制睡裙被毁的一塌糊涂,沒法落目。

  秦朗看着赵乔长叹口气,“我最近是不是对你越来越好了,你忘记挨打是什么滋味了?”他真想打她,可扬起的手到底是放下了,“给她洗干净,我出去一趟。”

  他怕他真的忍不住动手!

  秦朗上楼时,保姆们出来推笼子。秦朗换好衣服离开时,保姆们推着笼子进浴室。

  他看到赵乔的眼,赵乔扒在笼子栏杆,满眼恐惧的看着他。

  恐惧個屁,他都沒下去手打她!

  车开出去五分钟,他一個转向又开了回来。一是他无处可去,二是,嗯,他气消了。

  车泊进车库,他晃着钥匙往别墅裡走。

  一进门,就听到浴室方向传来哗哗流水声和保姆的谩骂吆喝。

  “起来!抬头!”

  “让你抬头你他妈耳聋啊!别缩,不洗干净怎么爬床!”

  秦朗不自觉的走了過去。

  浴室的门开着,两個保姆正围着笼子裡的赵乔忙活。一個拿着水管往赵乔身上浇水,另一個拿着硬毛刷子在赵乔身上刷。

  赵乔缩在笼子一角怎么躲也躲不开,她张大了嘴,却发出一丝声音。水不停的灌进去,她吞了一口又一口……

  保姆不觉得她难受,故意往她鼻子上浇,還不停的笑。

  秦朗很久沒有杀人的欲望了,他一脚把拿高压水枪的保姆踹翻在地。水流一偏,全都落在秦朗身上——刺骨的凉!

  深秋啊!

  “你们就是這么给她洗澡的!”他拎起椅子对着两個保姆一下下砸過去,“你们還是人嗎,還是人嗎!”

  两個保姆鬼哭狼嚎,跪地求饶。

  秦朗沒告诉過她们這是人,她们认为這就是一條狗,一條可以爬主人床,不会咬人不会告状的狗。

  秦朗打的累了时,两個保姆已经满身是血的晕過去了。

  他扔掉支离破碎的椅子,蹲到笼边看身上還在滴水的赵乔。

  赵乔吓坏了,她看着秦朗不停抽噎。

  对视许久许久,似乎确定眼前這個人不会伤害自己,她转過身,把一直攥在手心裡的面往嘴裡塞。

  “别吃了!”

  秦朗一拳砸在笼子上!那面已经冲烂了,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赵乔身子抖了抖,继续吃。

  她饿,她很饿很饿。为了让她少上厕所,她每天只有和秦朗上床时才有东西吃,洗冷水澡时才有水渴。

  她不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屈辱,她只是追寻本能,不想饿肚子。

  “别吃了,别吃了,别吃了!”秦朗把她嘴裡的面扣出来,“赵乔你别再和我装疯了!”

  赵乔看着他,抖着手指捡起掉在脏水裡的面,飞快的塞到嘴裡,咽下去。

  ……

  “不吃這個,我给你做吃的。”

  秦朗摘下浴洒,调好水温轻轻洒在赵乔身上。赵乔怕水,一直的躲。他费了很大努力才让她相信這水是暖的是温柔的。

  水冲掉赵乔眼裡的恐惧,和保姆的血一起流进下水道。

  给她换好睡衣,秦朗去做饭。秦少爷从小到大做饭次数有限,第一次给赵乔做了碗清水面,第二次還是给赵乔做了碗清水面。

  赵乔看见吃的伸手就抓,根本不在乎烫不烫。

  不得已,秦朗把她重新关回笼子,隔着缝隙吹凉了,一点一点的喂。

  一碗面全都喂光,還喝了半碗汤。

  看着赵乔蹲在笼子裡打個饱嗝,秦朗心中涌上說不出的满足感,只是那满足,掺杂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涩。

  “小乔,出来吧。”

  他不知道她受了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委屈,他以为保姆会带她出来吃饭,会轻轻给她洗澡。

  赵乔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她靠在栏杆上轻合双眼,小脸红扑扑的,粉嫩嫩的舌尖還舔了舔嘴角。

  她不出笼子,外面的一切都是有害的,陌生的,只有這個笼子能护她分毫。

  第二天,赵乔发烧了。

  马冬說,她病了,小朗你要让她休息,像人那样休息。

  秦朗也想,可赵乔除了笼子什么也不认。

  那就把笼子加长加高吧。

  终于,赵乔能在裡面站起躺下了。她勾着秦朗裤角轻晃,眼中有了依恋。

  你让我吃饱,睡好,真好。

  秦朗不去医院了,他每天坐在笼边陪着赵乔。给她洗澡,喂她吃饭,哄她吃药,只要事关赵乔他全都事必躬亲。

  他表现出从未有過的耐心,一件件事做的有條不紊,比曾经制作标本還要细心。

  两個月后,周女士踏入别墅,走入主卧那一刻惊呆了!

  整個房间沒了家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囊括一切的笼子。

  笼子裡,秦朗笑的灿烂,拿着勺子哄赵乔,“小乔,张嘴,我学的新菜式,你尝尝。”

  赵乔张嘴,把菜吃下。

  秦朗用纸巾轻柔的擦掉她嘴角的汤汁,继续喂下一勺。

  “天,這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女士要疯了,“他两個月沒去医院,就是和一個疯女人在這裡過家家?”

  马冬轻声道,“這两個月,他沒再暴怒過,情绪稳定,处事清晰。”

  “可他在笼子裡,在笼子裡!”

  马冬回看周女士,“你以为沒了這個笼子,他就不在笼子裡?他早出不来了。”

  秦朗给赵乔做的牢笼,成功困住了他们两個人。

  喂完东西,秦朗给赵乔刷牙。

  “张嘴,对,向上看……向下看。”左刷刷,右刷刷,细致的刷完每一颗牙齿,他說,“漱口。”

  洗漱完毕,相拥而眠。午后的阳光穿過栏杆,尽情的洒在酣睡的两人身上。

  秦朗享受赵乔对他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可又不满足于赵乔现在的状态。

  他不想一直一個人說话,他想得到回应。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赵乔开口。

  马冬說,小朗,你要做好她一辈子也不会开口說话的准备,毕竟,她现在连笼子都不肯出。

  最后赵乔還是出了笼子,开了口。

  那已是夏天,电闪雷鸣。秦朗半夜惊醒,发现怀中沒了赵乔。

  他急冲冲去找,最后在育婴房看到她的身影。

  夜半惊雷,吓哭了一岁半的小晴天,保姆觉沉沒有听到。

  赵乔顺着哭声爬出笼子,爬进育儿房,跪在床边拍着女儿的肩膀轻轻哼,“嗯~嗯~嗯~”

  闪电划過,满脸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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