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不介意给你脑袋来点绿。
猛然听到刘安带着愠怒的声音,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唇在周朗挺拔的鼻尖一扫而過。
刘安的脸瞬间就黑了,周朗则连忙起身,对刘安连声道,“误会,误会,這是個误会。刘安,我本来是看小乔,不,赵乔她躺的难受,所以想帮她扶扶枕头……”
周朗越解释越乱,刘安的脸本来是黑,此时眼中已经往出飞刀。
周朗明显也意识到了,停下解释的话,举起双手对刘安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不是你想像那個样子。你们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赵乔,有時間我再来看你……”
說完,摸摸鼻尖,跃過刘安身侧风一样刮走了。
刘安回手把门呯的一声关上,冰冷的视线盯在我身上。
我不安的动了动,张张嘴想解释這是個误会。可在刘安走到我身侧,他身上不属于我的香水味飘到我鼻中时,我把到嘴边的解释咽了下去!
解释他麻痹!
我只是不小心扭头碰到了周朗,而他刘安呢!他不仅出轨,還睡出一個孩子!
這样一想,我仰起头毫不退缩的看他。
刘安却沒說话,他走到床边,把周朗刚摆上去的花束拿起扔进垃圾桶。沉默着摆弄拿进来的外卖,把粥盖打开,又把小菜一样样倒在盘子裡。
弄好,沒回头,单手端起递给我。
我不接,他晃了晃手腕催促。我接下,他把我床边的窗户用力推开,双手插腰凝视外面。
沒有表情的侧脸沐浴在阳光下,让人望而生畏。
我心中莫名一虚,把头低下看手裡的粥。
過了很久,刘安问,“周朗就是你以前說過的,那個你高中时心裡装着的人吧?”
语气很平,听不出怒气。
我用勺子戳粥,刚要回答,刘安又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戳粥的手顿住,猛的仰头再看刘安。
因为他心裡有了别人,所以周朗是不是我早年心裡那個人不是什么大事。包括,他看到我吻了周朗,也不重要。
哈,我突然想狠抽自己一耳光。
赵乔啊赵乔,你在這裡自作多情什么呢?什么解释,什么心虚,你当眼前這個人在乎你有沒有外遇?
他都想害你疯了,還会在乎我有沒有外遇,青春期心裡装着谁?!
怀着恨,我把粥一口口塞进嘴裡恶狠狠的吃。
吃着吃着,情绪调整過来,我对刘安笑,“对,就是他。我原来和你說时,只以为自己是单相思,這次重逢才知道,原来他高中时也暗恋我。老公,”我盯着刘安,一定一句道,“你多幸运,如果那会儿我开窍,可能我初恋一血都给他了。”
既然你给我种了一片草原,那我不介意给你脑袋来点绿。虽然這绿是假的,可假的也是绿啊!
成功看到刘安脸色由黑变白,我心中舒畅了。把吃光的粥碗递给刘安,我道,“我累,继续睡了,好老公,我晚上想吃鱼香肉丝。我們高中食堂大师傅做這菜特别好,突然就想了。”
刘安不接,我探探身子把粥碗放到床头柜上。翻個身躺下,把后背给刘安了。
我這次住院是惊吓過度,沒有外伤。所以醒来后观察一天,医生就让我出院了。
刘安和我冷战,从周三在医院短暂的聊完天开始。回到家后他作息和以前一样,可脸一直是冷的,和我一句话也不說。
连晚上那杯牛奶都是重重顿在我面前。
相比之下,我轻松多了。不用再假装和他恩爱,不用再时时伪装成疯子。
周五,刘安出门上班走人,我接到周朗电话。
我這边一接通,周朗马上连声說对不起,“小乔,那天的事真的是意外,你和你老公沒因此闹别扭吧。你多和他解释解释,别因为点莫须有的事影响了感情……”
我笑出声来,“我們之间還有感情用来影响嗎?周朗,你别老說对不起了,說也应该是我說……”
毕竟那天是我走神,然后不小心……
周朗哈哈一笑,“拉倒吧,這事過,当我被你占個便宜。对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事。”
“你說。”虽然不在周朗面前,可我依旧坐直了身子,神态变得严肃。
“那個木马终于成功启动了,就在昨天。”可能是怕我忘了,他又加了句,“就是上次你偷拿出你老公手机,我让人下到裡面那個,還记得嗎?”
這事我当然记得,我连忙道,“那他微信那個小号的密碼提取到了?是什么?”
“這個我哪知道,小乔,這是你老公的個人隐私,你看是事出有因,我看就是侵权了。”周朗說,“一会我发给你一個电话号码,你打過去自己问那個技术人员。那人姓孙,你叫孙哥就行。你有什么不懂的不了解的,都可以问他,他是這方面的专家。”
我连声說好,对周朗道,“周朗,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谢,等這段時間過了,我這個案子结了,你家裡的事也清了,你請我吃顿饭就行了。好了,你抓紧時間问吧,一会十二点你老公就要回来了。对了,”临挂电话,周朗叮嘱,“你這些天别大意,权慧妍可刚死……”
這一句话,把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从醒過来后到现在,我一闭上眼就是噩梦,次次都梦到权慧妍摔死在我面前,然后伸手抓我脚腕。
每次被吓醒,都是一身冷汗。
可能知道把我吓到了,周朗道,“這样,抽個時間你到马老师這裡来一趟,让他给你做下心理疏导。小乔,在那之前不要自己吓自己。”
轻叹一声,把电话挂了。
我放下电话,一声轻叹。
权慧妍這個女人,在那一撞后彻底刺入我的生活,她不仅给我留下无穷后患,连梦裡也不放過我。
电话滴的进来一條短信,我揉揉发紧的鼻梁,按着周朗发来的那個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彩铃响了沒两秒,一個男人接了电话,“喂,您好,您讲哪位。”
正是那個来给我家安监控的军人的声音。
我马上叫了声孙哥,扔出周朗的名字,然后表明自己是谁,目的为何。
孙哥哦一声,爽快的道,“赵女士你好,你的情况周,周先生已经对我說過了。你丈夫的手机木马在昨天已经启动。我用了一夜時間,把搜集来的內容整理了下。”
“有他小号的密碼嗎?”我道,“悠之梦那個号码的。”
“有,我一会儿发给您。”孙哥道,“還有那個木马复制回来的,所有你丈夫手机上的资源。”
我放下心来,“孙哥,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帮了我大忙。”
“沒什么沒什么。”孙哥客气道,“举手之劳。”
他的举手之劳可是帮了我大忙,所以我主动提,“這两次要多少费用,你给我一個银行卡号,我转给你怎么样。”
孙哥吱唔了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這样,我打电话问问我老板。”
孙哥要了我邮箱,挂了电话。
我抱出电脑,才登錄上去,就见裡面躺了一個足有十几個G的邮件。
滑动鼠标,我飞快的下载,解压,点开微信文件开始逐條去看。
很快的,我就看到了悠之梦這個号码和小雨悠悠的聊天记录文件夹。
說不上是生气還是兴奋,我手不停的抖。点滑了两次,才把那個文件夹点开。
TXT文档裡,密密麻麻上万字的聊天记录。
我草草扫過,除了看到我那天看到的那些內容外,還看到,刘安是如何让我孩子沒的。
牛奶,药下在了每天送的牛奶裡。
我們住的是老小区,不少人家保持着订鲜奶的习惯,我家也不例外。直到我流产,而医生找不到原因,刘安借口鲜奶可能不干净而换成了超市奶。
怀孕时,每天上班走前,我都会从门口奶箱裡把奶拿进来,用吸管戳破玻璃瓶子上面的塑封纸,一边喝一边去赶公交。两站地,下车就喝沒了。
而刘安,就是每天把药用针打进牛奶裡的。打完放进奶箱,当什么也沒发生過一样走人。
看完這段记录,我肚子痉挛了下。好像我那只有四個月胎零的女儿在告诉我,她在我肚子裡时是怎样忍受着毒药侵害,拼命挣扎,可最后只能默默死去。
我松开鼠标,抖着手去翻茶几下。找了半天沒找到烟,才想起上次刘安发现我吸烟,把家中所有的烟都扔了。
现在,茶几下面只有速溶咖啡。
我拿出杯子,一勺一勺的往裡面舀咖啡,舀了满满一杯,用滚烫的热水去冲。
我沒崩溃,相反,我现在十分清醒。我早知道刘安害死我女儿,早就知道!现在只不過是证实了他害我死女儿的细节而已。
我现在,只是想找点事给自己做,无论什么事都好。
轻抿一口苦涩至极的咖啡,我查到资料裡悠之梦這個微信号的密碼,用自己手机登錄。
可,几次登錄都是错的。无论我试多少遍,上面提示都是密碼错误。
怎么会這样,不知道错啊。
我正抱着手机死命去试时,电话响了,孙哥打来的。
我接起来,他道,“赵女士,我问了下老板,他說上次加這次一共是……”
出奇高的价格,如果是以前,我会吼你抢劫啊!可今天,在冷静记完他报给我的银行帐号后,我道,“孙哥,我想问一下,那個密碼怎么是错的,我登錄几次都登錄不上去。”
“這個,我那会忘记和你說了。”孙哥道,“你丈夫這個小号几乎隔两天就会换一次密碼。可能,在木马昨天破解完密碼后,他又换了……”电话裡传来一阵噼裡啪啦声,他道,“果真换了,不然换了密碼,而且還刷新了手机。赵女士,我們想再启动木马,可能還等几天時間……”
“這……”刘安老换密碼刷手机,那我什么时候能截到图片?转眼中瞄到电脑上的聊天记录,我心中一动,“孙哥,你给我的這個文件,能做为呈堂证供嗎?”
我傻啊,好几万的聊天记录在這裡摆着,我還截什么图片,直接用這個不就好了。
孙哥张口否定,“這個不能,赵女士,說实话,其实我們干這個是违法的。所以用木马复制過来的這些资料不能做为物证。就算你自己登上你丈夫小号截了图,最后在做为证物时,也会有公安部门去和腾讯公司提取资料,证实你的截图沒有做假。”
“也就是說,最后還是要公安部门来证实這個物语的真实性。”
“那当然了。”
我长哦一声,想到一個可能性,“如果說,我不提你们,只是和警方說我請人破解了他的手机,然后复制了资料。最后让警方去和腾讯公司调资料,来辨别這些记录的真伪,是不是就可以了?”
孙哥在电话对面嘿嘿一笑,“如果不提我們,這招儿能试试。”
我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他說能试,那基本上就能行了。
這样,我也用不着再去想着破解刘安小号的密碼。他们害死我孩子的目的已经达到,害我疯的计划已经被我识破,除了這些外,也就剩下些腻歪人的情话了。
那些东西,我不想看,我恶心!
孙哥說了声我打完钱后给他個信就要挂电话,我赶忙把他叫住,问,“我家裡装的這個摄像头,你那裡還有嗎?”
为了找证据链,刘安他妈那边還得攻克。周朗我們俩上次去市面上那些监控店裡看過,裡面的制备都沒有我們家裡這個好。清晰到,扩大画面,连刘安腿上的一颗痣都能看清。
孙哥直接否掉,“那個沒有了,那個很高端,是特意进的。再进要很久,還不一样能有货。”
我听了咬唇,這,有钱都买不到了?
可沒有這個我怎么去监控刘安他妈他们?
我這正愁着,孙哥道,“要不這样,你家现在安着四個,我教你拆下一個,再安很简单,因为我都调试好了。”
這個也行!我当下同意!
因为离十二点不远了,我們挂了电话。等刘安中午回来吃完饭走了,我又给他打過去,在他的知道下,把一個安在电视后面插座裡的摄像头小心拿出,试着安在了旁边准备了一半的婴儿房裡。
第一次沒安好,试了两次,的调出手机上软件来看,一点問題也沒有,和孙哥自己来安的一样!
会安了,我把那個摄像头取下,小心放到包裡,想着哪天去偶尔——刘小妹。
刘安和我的冷战结束在周六的早上,他起来后对我道,“收拾下,我們去马医生那裡复查。”
我听话的洗漱,本来想一直不理他,最后忍不住嘴贱,问他,“你不和我生气了?”
刘安的胸腔眼见着鼓了起来,可片刻,松出一口气对我道,“不气了,我气你不气,气死我你又不偿命。”
我含着牙刷,话裡有话的道,“能气死你倒好了。”
刘安本来在穿衬衫,听到這话马上把头扎进洗手间,对我道,“然后你好另嫁?做梦!這辈子你别想了,我們注定埋一個坟裡。”
我低头,呸的一口牙膏沫吐在洗手池裡。
刘安你做梦,這辈子,只会你在牢裡我在牢外!
收拾好,我們上车,向马冬的工作室去。我带着耳机装听歌,实则是点开了马冬在半個小时前发给我的一條微信。
微信上說:“小乔,到后先去女厕,我把那個干擾器给你。”
我轻动手指,回: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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