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今天宝宝不开心,哼!
周朗一踩油门,车头一挑,直接把他挑飞,咣的一声滚落在一米外的地上。
他右肩重重着地,眼睛几次想睁开都沒成功,最后头一偏晕了過去。
我心提在嗓子眼,脑子轰的一下什么也沒有了,解开安全带就去推车门,想下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可周朗不让,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拽住我衣领,把我困在车内,单手一打方向盘,车子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冲开围過来的人群和保安往正街上开。
车速超快,左边轮胎从路基上滚過,掀的我們身子高高弹起。刚落回座位上,又刮翻一辆停下来看热闹的电动车……
身后人群的喊尖吵骂中,车在正街上飞速前进,闯過一個红灯后又右拐后,彻底抛下這场人为蓄意制造的车祸!
我已经彻底待掉,刘安被撞飞的场景不停在眼前回放。我想骂周朗疯了,骂他就是個混蛋,骂他這样撞伤两個人和他的对手又有什么区别!
可嗓子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硬是一個字也吐不出。
周朗脸紧绷着,沒回头来看我一眼。他抓着我单手控车又右拐两次后,车子扎进一個停车场。
光线一下子变暗,车子裡我能分清的只有周朗眼睛裡的光。
地下二层,车子在两個急转后在一個角落停下。
周朗松开我,啪的一声解开安全带下车。我正思考他還要干什么时,他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拽着我胳膊往外拖,拖前還不忘把包拎出来挂在我胳膊上。
我腿都软了根本无力走路,他改拖为架,几乎把我夹在他腋下。贴着墙走了三分钟左右,他伸脚踹开一扇门,抬手按了电梯上行键。
打电话。
他左臂夹着我,右手把手机放在耳边。
“把车祸处理一下,车我停在酒店地下二层停车场。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电梯来,他挂了电话拖我进电梯。
我依旧站不稳,却强撑着从他身边退开,站在电梯裡离他最远的那個角落。
盯着他喘了好一会儿,我道,“你,你在找人顶包。”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周朗眉皱着,他单手拉下领带揣进兜裡,回眸瞄我,“你怕我?”
“你,你,”我抬起手指着他,嘴唇不停的抖,“你就是個疯子!疯子!”
最后這句,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
有再大的理由,他也不能开车去撞人!而且,還是一连撞两個!
“疯子?”周朗转身過来,神色阴森,他把手撑在我脑侧,咬牙问,“在我撞那個胖子的时候,你觉得我疯嗎?是因为我撞了刘安,你才觉得我疯吧!赵乔!”
周朗低下头来,唇几乎贴住我的,“你真是蠢的无药可救!”
我盯着周朗的眼睛,连气都不敢大喘。過了好一会儿,我道,“周朗,你会坐牢的。”
我知道周朗急于找到那個芯片,我也知道周朗撞刘安那一下有部分原因是给我出气……
此时,我只想和他陈述一個事实,他這样做,他会坐牢的。我是個市井小民,我想的很简单,案子,是国家的,可人生,是周朗自己的。
他为了這個案子,要把自己交进去。
可……
我太害怕了,這句话說出的口气冰冷生硬,几乎不带任何感情。
“咒我?”周朗问,“咒我去坐牢?”
我摇头,“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电梯到层,叮的一响。
“坐牢怕什么,有你一份!”
周朗不再听我解释,像薅猫一样薅着我后领子把我薅出去。可我腿還是软的,刚出了电梯就瘫了下去。
我手脚努力的想往起爬。可刚才经历的事真的已经超越了我的心理极限,几次都沒能站起来。
周朗松开我,一弯腰把我打横抱起。(来v找我玩呀yonglan_123)
“周朗,你放我下来。”他抱我我更慌。
“你他妈给我闭嘴!”周朗怒喝。
我一抖,不动了,连呼吸都梗住。
出了电梯间,是一條富丽堂皇的走廊。不长,几步就到了一個客厅一样的地方。周朗抱我到一扇门前时,已经有一個男人等在那裡。
他对周朗点点头,按了门上密碼把门开。周朗抱我进去,他站在外面把门一带,消失在门后。
周朗把我放在沙发上,转身又去打电话。
“在120来之前把应该办的事办了,派一個人一起過去医院,刘局那裡打個招呼……”不知对方說了什么,周朗声音骤然变冷,“這還用我說?好了,到医院后给我电话……”
又聊了几句别的,周朗把电话挂了。他把手机扔到一旁茶几上,抬头捏眉心。一扭头,看到正盯着他一瞬不瞬看的我。
明明他脸色比电梯裡缓和很多了,可我還是双手拄着沙发,向后缩了缩。
对视一会,周朗摇摇头,长叹一声。他站起来问我,“你想喝点什么。”
“……”
“热水,茶,果汁,酒?”周朗走到吧台前,拿出只杯子,“热水吧。”
倒好,他走過来掰开我手,塞到我两手中。
杯子的热度瞬间从杯体传到我掌心,双臂,慢慢的,暖了全身。
我感觉我呼吸慢慢解冻,虽然呼出的气体還是凉的,可心抖的不那么厉害了。
“好点了?”周朗问。
我动动嘴角想說好多了,可最后只点了点头。
“那到這裡来。”
周朗拉起我右臂,把我拉到一面落地窗前。他松开我胳膊,向下瞄一眼,对我道,“你往下看。”
我贴在窗户上,顺着周朗的目光向下看。
高层,下面的车子缩小了一倍不止。街道上很混乱,两辆120从道理的右边驶来,慢慢靠近。
“這裡是……”我回头看周朗,“明达酒店?”
永江大厦旁边,全市唯一一家的六星级酒店?
“对,這裡是明达酒店十六层。”周朗道,“這裡视线最好,能看清下面。”
的确能看清下面,虽然小,虽然看不清人脸,可却能从穿着辨别出谁是谁。
现在警车已经到了,拉了警戒线正在封锁现场。救护车入场,开始往上抬车祸中受伤的人……
不,不是抬。
我贴着窗户使劲向下看。
刚才周朗撞了两個人,一個是那個胖子另一個是刘安。而此时,那個口吐鲜血的胖子是被扶到救护车上的……
“我撞的时候看着严重,其实他们伤的不重。”周朗在旁边道,“那個胖子看着撞出远,可摔在了绿化带裡,能有多重的伤?”
我眼盯刘安,他是被抬上救护车的。离的太远,我分不清他是醒的還是晕的,更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
应该不太重吧,毕竟那個口吐鲜血的胖子都不重。
還有一個上救护车的是那個被刮到的电动车车主,似乎就她那裡动静大,又是担架又是点滴的。
三個人都上了救护车,救护车拉着笛开走了。楼下人群還围着,警察疏散人群……
不一会儿,人散开,警察撤走,空留两條孤零零的警戒线。
“人都走了還看呢?”周朗道。
我回头看他,他不知何时在手裡拿了杯红酒。向下瞄一眼,道,“你到底是有多爱他?他都对你這样了,你還深情不变。”
我攥紧手裡的杯子,离开窗边,“谁說我深情不变?只是想事情罢了。”
在一起這么多年,关心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如今他被撞进医院,我不可能一点触动沒有。
我知道這被称之为贱,可,谁能马上就把多年养成的习惯戒掉?
“嘴硬。”周朗毫不客气的揭穿。
我尴尬的轻咳一声,抬头看向四周。瞄了会,道,“這是传說中的豪华套房?看来你对這裡很熟啊。”
“嗯,一层就两间,裡面带餐厅客厅放映室小会议室甚至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泳池。”周朗說一处指一处,然后道,“我那会儿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和這酒店的老板认识。”
“哦。”我仰头把温了的水喝掉,问,“现在要做什么?”
人撞了,不管那個胖子和刘安之间有什么接触现在都已终止。
周朗进到房间裡来打的那個电话应该就是吩咐人搜他们身的,然后,我們应该干什么?我們這两個真正的撞人肇事者。
“等。”周朗道,“我等他们的结果,至于你……你等医院打给你电话,告诉你刘安出车祸了。”
我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指在唇前,无意义的啃手指。
一静下来,脑子裡嗡嗡响,一会听到刹车声,一会听到车头撞在肉体上的声音。
想着想着挥身发抖,出了层冷汗。
“還在害怕?”周朗坐到我身边,道,“你一直在发抖。”
我侧头看周朗,“真的会沒事嗎?撞了两個人,不,三個。”
“我让人去处理了。”周朗說,“沒有人知道是我撞的,也不会知道车上有個你。你不相信我能把事情处理好?”
“不是,”我摇头,“我不是不相信你会把事情处理好,而是觉得……”
觉得周朗的做法是不对的!
无论我如何告诉自己周朗身处部门所办理的案件都是那些动辄就牵扯到上面我一辈子都可能接触不到的人员的,在特殊的情况下,他会采取特殊的方法。
而且看得出這种事他常做,不然他不会這么年了平安无事,而且成为一個队或是一個部门的负责人。
对,负责人。虽然我沒见過他的下属或是队员,可他的每一個打出去的电话几乎都是在发号施令。
可……
怕戳到他气门,我组织了好久语言,最后道,“就是觉得你做事有些邪性!”
沒错,就是邪性!
跟在他在一起,我根本想不到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的念头好像是在一瞬之间就能形成,二瞬之间达成目的,三瞬之间处理后果……
就是這么快,毫无理由。
“邪性?”周朗重复一遍,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小乔,我以为你会骂我,结果你憋出這么一個词儿来。”
“我……”
“你别說话。”周朗抬手止住我,捂着肚子在我旁边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笑的我莫名其妙就恼了,忍不住伸手打他,“你别笑了!”
周朗侧身躲开,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回头对我咧嘴道,“小乔,這世界上,道高一尺魔高一仗。想赢過魔,就要比魔更邪性。行了,你别担心了,放心,沒事。你困不困,困就睡会儿。”
我摇头。
這种情况下我哪睡得着?
過了大约半個小时,医院把电话打进我手机。我接通后,那個联系我的人在确定了我的身份后对我道,“赵女士,你丈夫在永江大厦前出了车祸,請你尽快带着有关证件来市医院急救中心。”
匆匆几句,把电话挂了,都沒给我在电话裡装着急的机会。
放下电话,我起身往外走。
周朗也起身,“我送你。”
我连忙拒绝,“别,我自己打车去。你现在事一定很多,就不麻烦你了。”
我觉得我以后都不会坐他的车,心裡出阴影了!
周朗沒强求,道,“下了楼后从后门走,绕過楼前那些警察。你要是有事打不通我电话,可以到這裡来找我。”
我点头,拎着包开门出去。
我方向感不好,出了门后第一次走错了方向,返回来才找到电梯间。
坐电梯来到一楼,门一开,外面站了個漂亮女人。看得出从小养尊处优,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
我出她进,一走一過间,一股幽香飘进鼻腔,引得我使劲嗅了一下。
這香味,有些熟悉!
我连忙回头,去看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正好抬头,和我视线撞在一起。她抿唇一笑,对我轻扬了一下手,“你好,终于见面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