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燕王殿下不想回京
看着這打折之后,依旧触目惊心的价格。
王力士结结巴巴的看着赵崇远。
赵崇远看了一眼身旁堆得快看不到人影的二娃子几人,又看了一眼赵氏商行外面大包小包的整整两架马车。
這才反应過来。
不是他们沒卖啥,而是卖的太多了。
光那個可以计算時間的珐琅钟他就卖了四十個,還有那個能够看的很远的天目镜子快一百個打算回去之后给大乾军队裡面的重要将领沒人配备一個。
可問題是就算他们买了整整两架马车,外加四人拿不下。
也不至于要整整十七万两白银啊。
他们大乾一年的税负才多少。
這十七万两可都抵得上一個县的小半年的赋税了。
尤其是這十七万两還是打完五折之后的价格。
沒打完五折更是直接三十四万两還多。
更为主要的是他们這一次出来身上還沒带這么多的银子。
满打满算也就带了七万两白银。
也就刚好够個零头
“那個,我們....”
赵崇远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愣是一句话說不上来。
你說有钱吧,他们有。
你說沒钱吧,他们也真的沒有。
因为身上的银子仅仅只够付個零头
倒不是他赵崇远是個挥霍无度的主,而是這赵氏商行裡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千裡镜。
珐琅钟!
還有那比他们宫裡最好的工匠制作出来的胰子還香的香皂,以及那看起来很普通但却蕴含着浓烈幽香的香水。
這些玩意带回去赏赐给他后宫裡面的那些嫔妃。
别的不說,那幽怨至少一瞬间能少大半。
至于那些之前被他们视若珍宝的琉璃杯。
和這些东西一比就是垃圾。
也难怪之前那牧民看他们把玻璃杯当宝贝的样子,一脸嫌弃他们是乡巴佬。
和千裡镜,珐琅钟,香水比起来那确实是垃圾
可眼下這些問題都不重要。
重要的他兜裡银子不够了。
他一個皇帝微服出访出去买东西兜裡的银子不够了!
這传出去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他赵崇远這张老脸往哪搁?
“你不会兜裡沒银子吧。”
看着赵崇远欲言又止的模样,掌柜似乎看出了赵崇远的窘迫,一步走上前,神色不善的看着赵崇远。
“大.....”
一看這不敬的模样,王力士张嘴就想大喝。
可一看周遭那架势,以及那已经领着狼牙棒走過来的几名魁梧大汉。
到嘴的话顿时一变,一脸陪笑的看着掌柜:“這位大哥,瞧你這话說的,咱家老爷是商人,出门在外买东西,又岂能身上不带银子的?”
“那给钱。”
掌柜的一伸手。
王力士顿时讪笑一声:“這不是看掌柜的你商行裡面的东西实在太好了嘛,咱家老爷看的欢喜,這一不下心就么收住手所以就...”
說到這裡,王力士顿时一脸陪笑的看向這名掌柜的。
“沒钱就沒钱說什么呢?”
掌柜的一掀眉毛,一脸玩味的看着王力士和赵崇远二人。
“不不不,我們的钱沒带够,”
王力士连连摇头,說完不等掌柜的說话,又赶紧从身上掏出七张银票递给掌柜的,:“我家老爷第一次来幽州,所以身上带的银子并沒有多少,
你看要不這样,這些银子能卖多少货物,你就给咱们咱们多少货物如何?”
掌柜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导游,见后者点了点头之后。
這才說道:“你们這种外地客我见多了,兜裡沒银子,還一通乱买。”
听着掌柜這话。
王力士和赵崇远二人也是尴尬不已。
丢人吶、
他俩活了大半辈子,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数落。
掌柜的见赵崇远和王力士不說话了,也是见好就收:“行吧,看在你们第一次的份上也就算了,下不为例。”
“诶诶诶。”
王力士大喜,赶紧把手裡的银票递了過去。
半個时辰之后。
看着骤然缩减了一大半的货物,在回想着刚才那整整两车的稀奇古怪玩意。
赵崇远和王力士二人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黑心导游一脸堆笑的走了過来:“二位客官,东西既然已经买好了,那小的就先带人把二位客官的东西先送上马车。”
“有劳了。”
赵崇远意兴阑珊的回了一句,头都懒得抬。
但当眼角的余光,看着黑心导游和几名赵氏商行的活计一脸兴奋的样子,尤其是那东西搬上马车之后,巴不得崛起屁股就跑劲。
赵崇远又感觉不对劲。
“力士,咱们又又被坑了吧?”
這两個“又又”字怎么一個神奇了得。
别說是赵崇远愣住了,就是王力士也一脸错愕。
咋就两個“又”了?
但看着那些马车上的东西,王力士却依旧一脸惋惜的說道:“陛下,我觉得今天咱们卖得是挺尽兴的,唯一可惜的就是银子带少了,不然還能多带一点回去。”
王力士眨巴着嘴。
“還划算?”
赵崇远哼哧一声:“那是整整七万两银子,朕的内库才有多少银子?
七万两,那是一個县城小半年的赋税,两個亲王一年的俸禄,能养活三千人半年的开销,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可现在,這么多银子就卖了一辆马车的东西。
你居然還给我說划算?”
赵崇远眼底冒火的看着王力士。
“啊?這么多?”
這账一算,王力士顿时惊了,一脸错愕的看着赵崇远。
他们刚刚七万两银子下去了?
然后就买了一车的东西?
還都是一些看似新奇实际上造价却并不是很高的东西?
“陛下,我們被他们给...给....”
摸着光秃秃的口袋,王力士急得指着黑心导游带人跑路的方向,直跺脚!
赵崇远脸色更是黑的和碳一样:“這逆子,坑别人也就算了,敢坑他老子。”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得出来,這背后沒有赵定撑腰。
给這帮幽州小商小贩九個胆子也不敢這么宰外地人!
“陛下,那咱退货!”
王力士咬牙切齿的說道。
他堂堂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這些年什么风浪沒见過。
可怎么就会在這小小的幽州城翻船了。
“哎呦,我這张臭脸喽。”
王力士气急,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
赵崇远脸色阴沉:“退货?退個屁啊,朕丢不起這脸。”
他一個老子在儿子的封地被坑了。
還被坑的一毛钱都不剩。
事后,反应過来,還要去退货?
他這脸往哪搁?
抬腿向着赵氏商行的台阶下面走去。
但刚走沒两步。
赵崇远和王力士就愣住了。
這還是他们之前一路走過来的幽州城嗎?
怎么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推车推着黄泥?
有人忙着给路上倾倒着黄泥,有人忙着把黄泥豁成泥巴涂在那些青砖搭建的墙壁上面。
還有人已经趴上了屋顶忙着在屋顶瓦片上铺盖一层茅草。
“這是干什么?”
赵崇远一脸懵。
“不知道啊。”
王力士也是一脸懵。
好好的街道弄成這样干什么?
闲的沒事干,吃饱了撑得?
甚至就在他们愣神的一会功夫,還有人牵牛過来,故意在路面上拉几泡牛屎。
然后踩個稀碎。
要不是他们两站的远,直接就喷他们一脸
“我去问问。”
王力士說了一声,随后赶紧一路小跑,走上前,看着其中一個正在干活的老百姓,开口问道:“老乡這是作何,好好的城,为什么要如此作践?”
“外地的?”
那人问了一声。
“恩恩。”
王力士连连点头。
“呸,本地人的事情,外地人少打听。”
那人吐了一口吐沫在手裡,搓了搓,有继续抡起铁锨,往墙上掀着黄泥。
“额.....”
王力士一脸尴尬,扭头看了一眼赵崇远,一脸无奈。
噹!
噹!
噹!
就听到此时。
锣鼓声忽然从前面传来。
一队穿着官服的压抑忽然从人群外面走来,为首的那人一敲铜锣吆喝道:“兄弟们,父老乡情们,燕王殿下能不能留在我們幽州,就看你们的了,给我抡起膀子好好干,从今以后谁再敢說我們幽州有钱,老子先给他菊花缝起来,
還有从今天开始,一個個晚上回家都给我去厨房裡面喝两碗泔水,沒馊的不要喝,喝的就要是馊的。
先上吐下泄几天,把自己脸色搞的难堪一点。”
說完又指了人群那個胖的和圆通一样的青年:“那個死胖子,别扭头了,說的就是你,从现在给老子绕城跑二十圈,什么时候瘦的和麻杆似的,什么时候就给我停下来。
也不看看咱们幽州在那狗皇帝眼底是什么地方,能养出你這么一個膀大腰圆的嗎?
给老子跑!”
噹!
那为首的官差又是一榔头捶在铜锣上。
“這一次,咱们燕王殿下能不能继续留在咱们幽州就看你们的了!
兄弟们给我抡起膀子干!”
那官差一同吆喝之后。
顿时整個幽州城的老百姓更加卖力的往墙上摊着烂泥了!
只留下赵崇远和王力士二人一脸懵。
他们来幽州的事情,赵定怎么知道了?
彼此相视一眼,两個大大的问号,同时出现在二人的眼底。
王力士顿了许久才道:“陛下,有沒有可能是皇后娘娘提前给燕王殿下通风了?”
“皇后?”
赵崇远呢喃自语。
王力士继续說道:“陛下,咱来幽州的事情本来知道的人就极少,除了皇后之外,好像也沒别人了,還是您临行之前给娘娘說的。”
“额....”
赵崇远面色僵硬,“可這逆子现在不是過得很好嗎?”
王力士讪笑一声:“燕王殿下過得是不错,但燕王殿下在奏折裡面可不是這么說的啊。”
赵崇远:“……”
就在此时。
一個穿着衙役服侍的青年,走到赵崇远的面前:“三位应该就是今天来我們幽州的外地客商吧,我們燕王殿下有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