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连珠弩,一箭五百米
神色带着警惕,更带着带着惊恐的看着马车上的赵崇远和王力士。
這牧民或许不知道赵崇远和王力士的身份。
可他们却一清二楚。
那可是大乾当今的景帝。
执掌大乾朝堂二十年的九五之尊。
燕王的亲生父亲!
而与敌国做生意。
這等于是通敌卖国。
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混账东西,我說這小子拿来的钱修這條路,也不和朕說让朕给他调回京城,搞了半天居然坐起了卖国的生意?”
车厢裡面,赵崇远脸色难堪,气得一巴掌拍在马车的扶手上。
与敌国做生意那是叛国的大罪。
自大乾立国之时,太祖便立下了规矩!
任何封地藩王绝不可与异国做生意。
這是铁律!
“陛下息怒,燕王他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既然這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您不妨先听听,先听听。”
王力士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在地上给赵定求情。
大乾太祖之所以立下這個规矩,不是不允许大乾与敌国贸易往来,而是這其中的门道太深了。
一旦被敌国的暗探混进来。
那么封地的藩王稍有不慎就是有掉脑袋的风险。
而藩王一死,那么便等于当地衙门群龙无首,稍有不慎就有敌国攻陷的危险,甚至祸及大乾腹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乾太祖在颁下严令阻止此事!
“做生意怎么了?不做生意,燕王怎么养活我們幽州的這些百姓?就指望朝廷每年给的那些仨瓜俩枣?”
听着二娃子這话,那牧民顿时也来了脾气,指着二娃子骂道:“你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你也知道,你小的时候咱们村裡什么情况?
哪年冬天不是要饿死人?
赶上個荒年,树皮你都吃不到,要是赶上发洪水,全家老小要饭都沒地方。
易子而食的事情這些年在咱们幽州還少嗎?
你姐怎么沒得?你忘记了?”
牧民气的怒不可遏。
名为二娃的护卫听着這话脸上也变得黯然起来,但却依旧忍不住开口道:“可老舅,话虽如此,但是....”
“别喊我老舅,我沒你這個外甥。”
牧民依旧再气头上:“现在咱们日子好了,你倒是怪燕王和北梁,南陈的人做生意了?不做生意,怎么养活我們幽州的百姓?
就指望朝廷的救济粮?
到底是翅膀长硬了,去外面混好了,家裡的父老乡亲死活都不顾了,還扯起了什么狗屁倒灶的家国大义来了?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說燕王一個不是,你老舅我现在就把你逐出族谱,让你成为我們刘家的罪人!”
牧民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名为二娃子的护卫破口大骂。
而每骂一句,马车裡面赵崇远的脸色也愈加难看一分。
這是哪裡是在骂大乾朝廷无能,這是在骂他大乾景帝无能。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
大乾家大业大,周遭又是强国环伺。
他能撑住這個摊子不散已经是很难了。
哪裡還有功夫顾得上边境的百姓?
“陛下。”
王力士担忧的看着赵崇远。
他明白那些话对于赵崇远是多么大的刺痛。
這等于是在指着大乾皇帝骂啊。
要不是此次出行是为了微服私访,就冲牧民這几句话都足以让牧民人头落地。
而马车外,二娃子的脸色也变的惊恐无比,可皇帝不說话,他却什么都不敢說,只能任由自家老舅继续。
一旁的放牛娃虽不懂得什么大义,但此刻也是怒气冲冲地看着二娃子:“表哥,你說谁不好都行,但是就是不能說燕王!”
“老舅啊....”
二娃子刚想辩解。
而听着一個放牛娃都這么說,赵崇远心底也是复杂不已。
虽說与南陈北梁做生意犯了有通敌买国之嫌,但若不是他這個皇帝沒做好,又岂会逼得自己的儿子做出這事。
而且自己儿子做出這事,也不是为了通敌买国,而是为了让一方的老百姓過得好。
如此以来。
他這個皇帝又能說什么?
迂腐?
他赵崇远从来就不是迂腐的人!
思索了良久,赵崇远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一把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人笑道:“燕王做得沒错,一個国家保护不了自己的子民,让自己的子民忍饥挨饿,又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子民讲究什么家国大义,燕王此举,我觉得很好。”
“陛下。”
听着赵崇远這话,王力士的脸色更是复杂。
一国之君岂能轻易认错?
然而赵崇远却并未看向王力士掀开车帘,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老爷.....”
在场的众人顿时喊了一声,恭敬的向着赵崇远行礼。
赵崇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看向牧民笑道:“老伯,你骂的好,骂得对,我觉得大乾当今皇帝也是迂腐之人,非常之时自然要做非常之事。
燕王殿下此举就是极好!”
但說到這裡,赵崇远却话音一转问道:“但自古以来敌国诡计多端,燕王殿下与南陈北梁的人做生意是想着为幽州百姓着想,是個好郡王,也无愧大乾王室之名。
但敌国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
說到這裡,赵崇远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那牧民。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尝试過打通几国的贸易渠道,可每一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因为国于国之间的交流从来不是坐下来谈就行,而是实力說话。
“别人是不好做,但咱家燕王就好做,至于你說的那些北梁和南陈有沒有捣乱....”
說到這裡,牧民话音一转,嗤笑道:“给他们胆子,他们敢嗎?”
“呦呵,老伯,你倒是给我說說。”
一听牧民這话,赵崇远顿时眼前一亮,笑着问道。
牧民见此也不废话,转头吆喝一声:“狗娃,把咱家打猎的弓弩拿来。”
“好嘞。”
放牛娃应喝一声,转头向着身后的密林跑了過去。
沒過多久。
一把足有他半個身板大小的连珠弩就被他抱了過来。
牧民一把接過连珠弩放在赵崇远的面前,得意道:“连珠弩,见過沒?這是咱们燕王殿下搞出的。”
“這就是连珠弩?”
赵崇远诧异的牧民手裡的连珠弩。
這款式他還真的沒见過。
“嘿,你個外地人,沒见识吧。”
牧民自得一笑。“我們這是打猎用的三珠弩,一次性只能射出三把弩箭,每一個弩箭都能射出三百米,而军队裡面配置的据說是十珠弩,据說一次性能射出十把弩箭,射程更是高达五百米,
我就问你這一轮连珠箭射下来。
那南陈北梁的骑兵能不能冲到我們幽州城下?”
牧民一脸得意的向着赵崇远炫耀手裡的连珠弩。
“五百米?”
听着這话,赵崇远顿时惊了。
不仅是赵崇远惊了,就是已经走马车裡面走出来的王力士也惊了。
他虽然是太监,但是早年也曾在军营裡面待過。
大乾军队配置的都是制式长弓,射程也就在二百米左右,也就那些军中极为少见的大力士能够拉开牛角硬弓一箭能射出三百多米。
五百米那是不可能,更别說是联发。
“我就知道我說出来,你们這些外地来的乡巴佬指定不信。”
越是看着赵崇远和王力士脸上的表情,牧民越是得意。
因为当初他也是這样。
這世上怎么可能有能射出五百米的弩箭。
可后来一看才发现,那是真的有!
听着牧民這话。
赵崇远也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一個堂堂的大乾皇帝居然被人說成乡巴佬了
這
王力士强忍着笑意。
但愣是一句话不敢說。
而牧民单手端起箭弩,在箭匣裡面装好弩箭。
轻轻一按。
咻!
咻!
咻!
三支弩箭顿时飞了出去。
虽然准头差了一点。
但每一箭射出的距离却刚刚好三百米,而且箭矢入地,透石头而過。
看着這一幕,不管是王力士,還是赵崇远,甚至就是二娃子這种军队出身的人都惊住了、。
這玩意别說是打猎了。
就是一個穿着重甲的骑兵被這一轮射下来,估计也要被撞出内伤。
更别說战场上還是数百名乃是上千名连珠弩箭的弓箭手齐发。
而且還是五百米之遥。
這一轮下来。
估计就是一個重装的骑兵营都顶不住。
“好骏的弩箭。”
回過神来,赵崇远立马拍手称赞。
有這玩意在,别說是赵乾和南陈北梁的人做生意了。
就是再干出点出格的事。
他赵崇远都能赦赵定无罪!
這要是装备在大乾的军队裡面,那绝对是大杀器。
随着這三只弩箭射出去。
在场的众人看向牧民的眼神顿时变得火热起来。
似乎察觉到众人眼底的异样,牧民赶紧收到了怀裡,警惕的看着众人,:“别看了,這玩意咱家燕王說了不卖,你们就是有钱也别想拿到。”
似乎有些不放心,牧民又是警惕的說道:“而且你们也别想抢,抢了也沒用。
這弩箭最重要的是弓弦和裡面的滑轮,這玩意只有咱们燕王知道怎么弄,你们就是抢也只能把老头子我手裡的這件抢去,别想拿到更多的。”
赵崇远眼神示意了一下二娃子,二娃子立马会意的看着牧民:“老舅,我也想弄一把,你知道我走南闯北的遇到的危险可不少,弄一把在身上,也能安全不少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此时,狗娃忽然兴奋的叫了起来:“表哥,你有咱们幽州的身份证就行。”
“身份证?”
听着狗娃這话,在场的众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古怪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