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人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昧着良心說的话,被他听进去了多少。
他只知道,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他可能等不到贺东隅彻底黑化,就将死无全尸了。
“你、你怎么会在這裡?”林喻磕磕巴巴道,完全沒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想为自己刚才的话辩解,又碍于其他人在身边,沒办法开口。
“我叫他来的,人多热闹。”沒等贺东隅回答,叶星哲已经替他說道。
“愣着干嘛,還不快過来坐?”叶星哲這句话是对贺东隅說的,只不過从他轻浮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是在开玩笑。
站在门口的人沒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鹰一般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林喻,后者满脸写着心虚二字,要不是怕丢人,林喻恨不得现在就落荒而逃。
半晌,贺东隅终于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望向他身边的人,冷冷开口:“东西呢?”
叶星哲冷哼一声:“想从我這得好处,刚才怎么不乖乖听话?”
他猛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裡端着一杯红酒,慢悠悠的绕着贺东隅转了一圈,最终在他身侧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宽厚的肩背上。
“這件白衬衫有点普通啊,我觉得還是红色比较适合你。”
叶星哲举起手裡的杯子,手腕一斜,将裡面的红酒一滴不落的尽数浇在了贺东隅的后背。
林喻呼吸一滞,叶星哲挡住了他的视线。
虽然从自己的角度看不到贺东隅的表情,但已经隐隐能感受到身边汩汩而来的寒气。
“啧啧啧,這酒不仅味道好,颜色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你看,像不像之前在篮球场上的那一幕?”
贺东隅的毫无反应让叶星哲觉得沒劲:“林喻,你怎么不說几句?光我自己在這唱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林喻眼前一黑——
你可闭嘴吧!
虽然他不记得小說裡有沒有交代叶星哲的结局,但目前看来,并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林喻在看到贺东隅出现的第一時間起就怂了,可又不能表现的過于明显。
毕竟之前的假少爷,就算在故事最后被贺东隅那般折磨,都从沒低头认错過。
“难道你忘了他抢走你女朋友的事了?”叶星哲的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如今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居然還无动于衷,难道你不想报复回去嗎?”
林喻脸色一白。
他想让自己怎么报复?
痛扁贺东隅一顿還是骂他一顿?
比起前者,林喻肯定是觉得后一個選擇要好一些。
他决定先发制人。
索性一咬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深呼一口气,指着贺东隅鼻子怒道:“沒大沒小的东西,我和朋友来這喝酒谁允许你跟来的,還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话音一落,林喻已经流了一身的汗,光是這几句话,几乎就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說完還不敢看贺东隅的表情,怕自己会忍不住腿软。
叶星哲点点头,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但是還远远不够。
他望向身边一言不发的人,抬手拍了拍贺东隅的肩膀:“听到了嗎?你主人叫你滚。可惜你现在還不能走,好戏還在后头呢。”
闻言,林喻心裡一惊。
叶星哲到底還想做什么?
片刻后,他眼睁睁看着叶星哲跑到吧台后面,拿了根半米长的棒球棍出来。
……
他要干什么?!
为什么会在酒吧裡放這种东西??
“你!你……叶星哲,你要做什么?”林喻惊恐道。
叶星哲随意挥了挥手裡的棒球棍,轻笑道:“這還不明显嗎?当然是揍他一顿。”
“不過,我对他的恨沒有你深,這個泄愤的机会,還是先让给你吧。”
說完,叶星哲转身把棒球棍塞到了林喻手上,把他往贺东隅面前一推:“這是我的地盘,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天就是把贺东隅打死在這裡,也不会有人透露半点风声。”
林喻怔怔的盯着手裡的木棍,身体却在瑟瑟发抖。
這是要干什么?
想让他制造暴力事件嗎?
贺东隅怎么還能這么淡定?
难道早就经历過這种事了?
叶星哲已经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等着看戏。
见林喻迟迟沒有动作,不耐烦地催促道:“怎么還不动手?”
林喻依旧沒有半点反应。
明明有武器的人是他,可是看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好像是他才是即将被打的那一個。
“不過是你林家的一條狗,怎么,還舍不得嗎?”
叶星哲已然失去了耐心:“林喻,你是不是怂了?還是不敢?那好,我来帮你!”
說完,他猛地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林喻身边夺走他手上的棒球棍。
两三步走到贺东隅面前,抬起手臂之后,就要狠狠朝着贺东隅腿上砸去——
全程不過几秒钟的時間。
林喻看到了贺东隅头顶的黑化值从55,一下子跳到了60。
又变成61、62、63,明显還有上涨的迹象!
如果黑化值在這裡满格,万一贺东隅恼羞成怒的杀了叶星哲,再殃及池鱼,把自己也灭口了怎么办?
林喻心裡一沉,脑子還沒反应過来,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动作……
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反应最快的时刻。
当林喻回過神时,半個身子已经横在了贺东隅和叶星哲中间。
因为他的举动太過突然,叶星哲甚至都沒来得及反应。
“梆——”的一声。
棒球棍重重落在了林喻的腿弯处。
“——好痛!”
林喻惨叫一声,脚下一软,身体直直的朝地面上滑座了下去。
這时,有人托住了他的后背,才不至于让他的屁股也跟着一起遭殃。
腿上的疼痛感渐渐袭来,林喻疼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叶星哲刚才那一下打中的位置,正是他之前假装“受伤”的地方。
這下好了。
假伤成了真伤。
倒也称得上是另一种程度的如愿以偿。
最起码,他短時間内不用担心叶星哲再叫他去打球了。
林喻在心底苦笑,也只有通過這种揶揄自己的方式,才能稍稍减轻一些腿部传来的疼痛。
“快、快叫医生!”叶星哲如梦初醒般回過神,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门前,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他之所以现在才反应過来,是因为刚才太過震惊,甚至到现在都還不愿意接受自己打了林喻一棍子的事实。
他输過贺东隅两次,因为心裡的恨,那一下几乎用尽了全力。
尽管最后一刻他稍稍收住了力道,却還是沒能阻止棒球棍因惯性砸到了林喻的腿上。
而林喻现在之所以這么痛苦,都是因为他被迫承受了本不该他承受的伤。
叶星哲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了贺东隅的身上,怒火一经点燃,再也无法平息。
他双目通红,再度拿起手中的木棍,眼看就要砸向贺东隅的后背。
這时,躺在贺东隅怀裡的林喻瞧见這一幕,突然主动攀附上贺东隅的脖颈,稍一用力,将两人的身体掉了個個,紧紧闭上了眼睛……
這一次,叶星哲因为提前看清了林喻的动作,及时停下了高举的手臂,目光中却写满了难以置信。
“林喻,你、你疯了嗎!为什么要這么做?”叶星哲瞪直了眼睛,磕磕绊绊道。
林喻刚才那一下动作太大,這下疼的动都动不了。
手臂软趴趴的垂在胸前,声音也有气无力:“你也說了,他是我林家的人……就算要打,也只能我来打!”
林喻带着哭腔說完這一句,已经难受得嘴唇都开始发紫。
他拽了拽贺东隅的衣袖,抬头恳求道:“带我走。”
话音刚落,林喻的双脚就离了地。
贺东隅沒有片刻犹豫的抱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却在刚要走出门时,被门口的几個保镖拦下。
林喻疼得满头是汗,惨白着脸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头对叶星哲道:“我要回家,你叫他们让开。”
叶星哲垂头望着地面,听到林喻的话愣了愣,半天才回過神来,抬手做了個动作。
保镖们接收到示意,立马退向两边,给他们让了路。
贺东隅面无表情的转头望了一眼陷入自责当中的人,又低眸看了眼林喻。
尽管他還沒有达成此行的目,跟叶星哲也還有账要算。
但此时此刻,摆在他心裡第一位的,是怀中刚为自己挡了一棍子的人。
林喻又低低哀嚎了几声。
贺东隅回過神后,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抱着他,离开了這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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