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金城铁壁，窥世眼瞳
夏思月喃喃自语，在朱世文点出這件事情以后，她立刻意识到這种可能性，自己查不出那种凝胶状物质将大脑组织替换之后，那些脑组织被替换之人的任何异常，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不正常的事。
不仅他们這些“察觉者”无法发觉被替换者的异常之处，他们认为的被替换者自己也沒有办法察觉到自身的异常，并且自身也和平日裡表现的沒有任何区别，那有沒有可能就是他们這些察觉到“不正常现象”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常者呢
“你们的感知能力還不足以看出這個真相，所以由我来告诉你正确的答案，至少就现在的情况进行判断，是你们這些感知能力比起其它人要强上一些，但是又沒有办法真正意义上看清事实的存在，更大程度的受到了残留异常污染的影响，才得出了错误的结论，所以我想，在向我求助之前，你应该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策，不妨說来听听。”
朱世文看着夏思月淡淡开口，在由自己告知夏思月是他们這些感知能力相比之下更强一些的存在被异常污染所影响，而不是真的有哪些人的大脑被凝胶状的物质所取代，同时让对方将在向自己求助之前所做的决定說出来听听。
“我打算哪怕冒着长城公司内部出现一定动荡的风险，也要将這批次受到异常污染影响的人员从长城公司内部清除出去，以防未知隐患。”
夏思月沒有隐瞒，神色严肃的将自己所做的决定告知了面前的朱世文。
“這大概会为长城公司带来相当大的损失，不過你虽然做了错误的判断，但至少保持着基本的谨慎和理智，至少通過向我寻求解答防止了事情的进一步恶化。”
“你现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這种相比正常人类要更强上一些的感知能力，反而会让你们更加容易被部分异常污染所影响干涉，出现认知上的偏差，着并不能帮助你们在废土当中正常的生存下来，反而会成为另一方面的阻碍，停留在這個不上不下的状态，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麻烦。”
随即朱世文用自己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太阳穴，将自己要說的东西告知了夏思月，他们存在相比之下更强一些的感知，于很多情况之下会带来负面的作用，就比如這次。
夏思月所做下的决定会直接让长城公司失去一批正常的员工，而這仅仅是表面的影响，這批在他人眼中一切正常的普通员工被清理所带来的所会带来的信任危机才是更为深远的不良影响。
毕竟若是公司的决策层主动清理在其它人眼中看来是完全正常的公司员工，那么同为公司员工的人们又会如何想呢，目前看来這绝对不是什么正面的影响。
“我明白了。”
夏思月严肃的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理解這個事实，這种半吊子的感知能力不会给公司带来任何好处，在他们的身上，于這個废土当中仅有更多的隐患而已。
“這种残留的异常污染对你们感知能力的异化目前是沒有办法清除的，甚至可能会随着時間越来越强，所以在你们看到更多无法被去除的错误现象之前，先让移动城市前往下一個异常区吧，你们需要利用异常区的性质来去除這种异常污染残留的影响。”
“长城公司的其他人员可以感知能力薄弱，但是作为整個公司的领导者，你们這批引导公司前进，做出重要决策的成员们必须要拥有足够强大的感知能力，否则沒有判断正确与否，并且带着那些不具备足够感知能力的成员做出正确的决策，而废土当中，一個错误的决策便有可能带来难以挽回的灾难。”
沒有在這方面上在评述什么？朱世文只是再一次提醒下思月他们的感知不足以支撑长城公司在這片废土当中的活动，這样下去恐怕仅仅会为移动城市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而随之覆灭的将会是整個长城公司。
“我会去做的。”
神色不可避免的略有复杂，但是夏思月自己心裡也明白朱世文所述是正确的，哪怕有些事情她自己也不愿意去做，但现在，恐怕是必要的牺牲。
……
“真正受到异常污染影响的实际上是我們，那些人的大脑并沒有被凝胶状的物质所取代，是我們這些受到影响的存在会认为正常人的大脑当中出现了這种凝胶状的物质，這也是我們无论如何都沒有办法发觉這种“异常现象”不良影响的理由。”
夏思月将這個事实告知了那些“异常”的发发现者夏雨，并且把自己要进一步提升自身感知能力的决定說了出来。
“居然是這样，可您真的决定要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嗎？”
“是的，如果不這么做的话，那么整個长城公司都需要面临随时崩溃的风险，我們目前的科技并不足以支撑我們对废土当中的异常污染做出准确判断。”
“在沒有办法看清水面深浅以及下方有何物的水域当中跋涉，总有一天会坠入深渊当中，无法爬出……”
事情的真相让夏雨感到惊讶，但在得知了夏思月打算主动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之后，還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他们之所以一直沒有主动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是有理由的。
沉默了一段時間，夏雨說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在之前更深层次接触過那個存在，也在那次任务当中存活了下来，我应该是更适合提升感知能力的那個，让我提升感知能力，会是個更好的選擇。”
开口提到了過去所执行的那個任务，正是那次任务之后，朱世文才借助行动的成果，将自己的感知能力提升到了某個境界，而现在主动执行過此次任务的夏雨，则认为自己会是更适合将感知能力再次提升的那個存在。
“也许你是正确的……”
夏思月的眼瞳微微晃了下，将自己的手掌搭在了夏雨的肩膀之上，直接同意了对方的請求，也许情感上有些许犹豫，但是她总是得做出最正确的選擇，而就现在来看，由夏雨帮自己分担可能的风险，這是一個更为理智且对于公司而言更加安全的选项。
“在离开這片交界地带之前完成這個尝试吧，我們需要能看清這個世界另一面的存在帮助我們在废土当中做出正确的引导。”
决定已然做下，而時間并不容浪费，两人穿行着，凭借自身最高的权限，一路进入移动城市的最深处，那是整座移动城市的核心，也是对于巨企而言，公司的核心。
在這被大量构造设施所包围的最深处，距离引擎核心有一定距离，但已经非常接近的移动城市深处，有一個小房间单独存于此处。
沒有最高层次的权限是无法办法接触這個事物的，也就是說除了公司的董事以外，就沒有其他的存在可以主动接触這個特殊的房间，而现在有能力接触這個房间的恐怕只有公司唯一的董事夏思月，以及這個公司另一种意义上的领导者朱世文了。
這個舱室虽然看似单独存在，和其它移动城市内部的舱室显得格格不入，但实际上這個空间有限且隔绝措施做的异常良好的舱室有着大量的极细微的管线与其的表面相连接。
而這些隐秘且繁杂的管线就像是人体当中那千丝万缕的毛细血管或者其它更精细的脉络般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整個移动城市的内部，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網般以這间房舍为核心，将整個移动城市的内部充斥。
大到各领域的研究场，小到一些小型加工车间，甚至员工用于生活的单间房舍，移动城市内部的每一处设施几乎都有這些与那间房舍所相连的细微管线的痕迹，只不過有疏有密，接触数量有所差别而已。
带夏思月走入這间舱室当中，看着在内部最深处所陈列的那块金属板，夏思月的眼神有些复杂，這個长城公司内部仅有极少数人知晓的事物被称为“金城铁壁”
其的作用对于巨企而言则有一個相对统一的称呼，那就是“禁忌”，也就是說在两人面前這块长宽各五米左右，厚二十五公分，由未知金属构成，其上的纹路像是砖墙，但完全是一体化事物的板子，从本质上来說就相当于世界树公司的生命树。
相比其他人，夏雨对于這块金属板的印象和了解都要深上很多，之前那次任务他就是借助這块金属板，让他所带队的小组进入到了那片未知的界域当中。
而在那片界域当中，除了那個哪怕此时仍然不清楚究竟为何物的大眼以外，他還遇上了被卷入其中的王宇，从某种意义上来說，他的小队能在完成任务后最终得以回返现实，要多亏王宇被卷入那片空间后所做出的行动。
“祝你好运。”
夏思月也沒有对夏雨做更多的叮嘱，因为接触這块东西基本上就意味着将自己的生死放上了赌桌，最终会发生什么，已经不由自身的意志所决定。
這块被称为金城铁壁的金属板是目前长城公司已知的，唯一可以用于提升感知能力的金属板，之前夏雨的那個小队有部分成员沒能从那片异空间当中回归，而剩下那部分已经回归的小队成员则已经在长城公司针对感知能力的研究当中陆续接触了這块金属板。
他们的感知能力也的确在接触了這块金属板之后得到了提升，但是下场却是不确定的，最早期的时候甚至有数人仅接触這块金属板之后便直接失去了意识，整個人都变为了一具沒有任何思考行动能力的空壳，无论对其的脑组织进行如何修复和刺激，都无法让空壳重新获得意识。
在又陆续进行了数次实验之后，总结出一定规律的长城公司做到了让接触這块金属板的存在不至于一经接触便直接丢失掉自身的意志，化为一副沒有思考能力，沒有本能的空壳。
至少让其保存自己意识的同时，获得感知能力的提升，只是這种感知能力提升的代价似乎有些太大，因为這個過程是完全不可逆的，接触者的感知能力将会随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步失控。
在這個過程当中，获得感知能力提升的接触者将可以看到原本所不能看到的东西，只不過這個過程是逐渐失控的，他们所能看到的东西越多，受到未知异常影响的可能性也越大。
這些接受实验者唯一的结局便是疯狂或是精神崩溃，身体不可抑制的畸变，或是在未知事物影响之下莫名失踪什么都不剩下。
目前试验的结果可以认为全部都以失败告终，长城公司内部還残留下的，两名沒有直接消失或者化为尸体残骸的实验接触者，也只有两個仅保留有本能，智商下降到三到四岁儿童水平，需要依靠完整维生系统保证生命活动的半死不活之人。
唯一真正意义上成功的实验对象，似乎仅有朱世文，而对方给出的，让实验成功的條件居然是“天赋”這种极其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在现有技术完全无法对此内核进行解析的情况下，似乎只能认可這种判断。
“呼……”
深吸一口气，夏雨将那個曾经用于将意识投入异常空间当中的头盔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之上，转瞬之间整個大脑的神经網络与面前名为金城铁壁的金属板连接，他的意识在瞬间又一次被扯进了那片异常空间当中。
思绪似乎坠入了某片混沌的漩涡，对周遭的一切感知都在刹那之间化作了虚无缥缈的光怪陆离之景，同时又很快的一点点消逝褪去，从他的感知当中剥离，最终只剩下一颗巨大的眼球呈现在他的眼前。
那被拖拽出来的意识变得异常模糊，且一种并非源自于躯体感知的疼痛与撕裂感正在其上不断蔓延，模糊的意识察觉到那颗眼球正在将视线投注過来。
在這個過程中夏雨非常模糊的感知到自己的感知，似乎在和面前眼球的感知极其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而随着過程的进行，那种撕裂的疼痛感变得越来越强烈。
“它变淡了……”
痛苦不堪的思绪中，飘荡着這個想法，是的，那個曾经看到過的巨大眼球，在夏雨的眼中变得虚幻且渺小了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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