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打枣
晚上十点钟,我挺尸般朝下躺在宿舍的床上。十点半熄灯,臭小子们陆续从自习室回来,憋了一晚上的嘴正想活动。
“秋水怎么了,床上又沒姑娘,采用這种姿势干什么?”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演习,這叫冥想,這叫养精畜锐。老道、尼姑们常练這种功夫,取阴补阳、取阳补阴、性命双修,御百女或過百男关后白日飞升,骑着墩布升天。”
“对,养精蓄锐,等到月黑风高之时,带着梯子……”臭小子们看我一言不发,放弃抵抗,开始放开了說。
“梯子是传统工具呀!十八、十九世纪的法国小說裡用的都是梯子啊!顺着梯子爬上去,小姐一开窗,两個人就势一滚,便滚上了窗边的床上……”
“二十世纪了,楼梯也是梯子呀!咱们楼上就是女生呀。径直走上去,她们一开门……”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不吭声嗎?他在想一個好办法,因为秋水干這事比较困难。”灯熄了,同志们更少了顾忌。
“一次我偷听见被他压在下面的姑娘让他再往裡伸点,他脸一沉,說:‘就這么长了。’”
“這比较惨,這比较惨。這很不好,這很不好。”
“秋水靠的不是长度,而是力度、直径以及持续時間。”
“這就是你们胡编了。秋水是咱们学校第一名枪,谁不知道。秋水在小便池一站,睥睨自雄,谁人敢上?别人都得在池子下面憋着。谁比他挺呀。”
“咱们教导主任比秋水挺。”
“对了,对了,最近又出一個真实的故事。”
“讲讲。”
“大家都知道,我們学校是市重点。大家富点了,钱怎么花呀?一是给自己花,有病看西医,沒病看中医。再有就是给儿女花。所以咱们学校越来越难上。秋水是聪明人,考前留了個心眼,先来咨询一下,看看难考在哪儿。先看见的是王大爷,看门的王大爷讲,上我們学校的一定要先天足。瞧我,快七十的人了,什么都缩缩了,可是门口来了小流氓,我一时性起,打小流氓,从来不用警棍或是电棒。秋水轻蔑地一笑,‘我平时就拿小弟弟当腰带,都从来不用皮带的。’王大爷当下叹服,請秋水进去,让他去见见教导主任。秋水得意洋洋地向教导主任家的院子走去,心想,市重点也不過如此。可是当秋水走进教导主任的院子,秋水愣了愣,掉头就跑。你们猜怎么着?秋水看见教导主任正躺在地上打枣呢。”
“咦,奇了怪了,秋水怎么了?還呈现一种厌恶的表情。是因为我們是粗人,還是因为你真的怀上了孟子呢?肉割不正不食,席放不正不坐,非礼毋听,非礼毋言。”
“秋水你病得不轻呀。教你個药方吧,一百年前娼妓常唱:‘瓜子嗑了三十個,红纸包好藏锦盒,叫丫鬟送与我那情哥哥。对他說,個個都是奴家亲口嗑。红的是胭脂,湿的是唾沫。都吃了,管保他的相思病全好了。’我给你一包日本豆吧。”
“去你们妈的。”我吼了一口。
“和谁呀?是谁害得你這样呀?苍天有眼呀!你也有今天,报应呀!”
“說真的,我觉得是這几天秋水书念得太苦了,好像要拼命累死自己似的。這是被谁涮了,变得那么深沉,拼命做题,化悲痛为力量哪。我說,别老在這儿沤着啦,出去****一下,過過你旧时的生活,找個女孩追追、聊聊、抱抱。翠儿是個多好的姑娘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拿大棍子把你往残裡打呀!出去****吧!康大叔說得好,包好!包好!画阴阳盂的人巨聪明,你瞧,一阴,一阳,一男一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边多的正是另一边少的。我看,人心裡都有個空荡荡的洞,你怎么努力,踢球、打牌、毛片、自提,沒有用,最多只能堵住半边。就像阴阳盂,男孩只有泡在女孩那儿,才能补齐那半边,才能真正实在,才能真正愉快。去吧!包好,包好。”
“去你妈的!不說话沒人把你当哑巴,不光屁股在马路上跑沒人把你当太监。”我骂了一句,走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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