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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雨前奏

作者:随波逐流
悠然的坐在二层小楼的雅致厢房裡面,透過窗户看向外面的竹林,仿佛又回到了南楚,现在,我已经是我雍王府的司马,地位重要的很,不過我却還是喜歡带着小顺子微服出游,虽然雍王屡次劝我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现在缺一個很重要的人选,能够在太子身边卧底,可惜雍王提供的人选我都不大满意,這個人必须风流放荡,才能合乎太子的性情,這個人又必须善于逢迎,才能得到太子的宠爱,這個人又必须才华過人,才能够得到太子的赏识,這么一個人真是有些难找,雍王提供给我的人虽然勉强可以,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够找到一個更加合适的人选。 我坐了沒有多久,房门悄然开了,陈稹和寒无计走了进来,這裡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地方,這座在大雍十分有名的酒楼的主人荆舜荆是我的表弟,两年前,我在南楚养病,天机阁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荆舜卿前来投靠我。原因是因为他和舅父发生了争执。 說起来我的母亲出身名门,荆氏在嘉兴是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可是在母亲過世之后,父亲和他们发生了很大的冲突,因为我們居住的房屋,所有的田产都是外祖父送给父亲的,母亲過世之后,素来和父亲不合的舅父扬言要收回一切,按理說,這些财产都在父亲名下,他们无权收回,可是父亲秉性高傲,在舅父的辱骂欺凌下愤然抛弃所有,带着我远离嘉兴,還明确說明和荆氏一族恩断义绝,所以后来我考中状元之后,荆氏也沒有颜面来与我和好。 我這個表弟资质驽钝,不喜歡读书,所以不得舅父的宠爱,而他又和家裡的一個侍女情投意合,让這個侍女怀了身孕,舅父得知之后,要把孩子打掉,侍女转卖,還要表弟立刻和未婚妻完婚,其实对于表弟来說,如果能够将那個侍女收为妾室,他们两人已经心满意足,可是舅父坚决不肯让表弟得罪了岳家,结果我這個表弟一怒之下带着那個侍女逃到建业来投靠我。 我对這個表弟印象不错,他虽然不善于读书,可是办事精明,听說早就在打理家中的田产和上下事务,他的未婚妻是南楚富商之女,因为岳父看重他的能力,才定了亲事,而我的舅父看表弟不能取得功名,索性就让他攀了高枝。谁知道表弟却和侍女私通,得罪岳家,故而舅父才勃然大怒。 我既是同情表弟,也是对舅父仍有怀恨,所以安排表弟去求见天机阁主,当然‘天机阁主‘寒无计对表弟十分赏识,资助他行商,为了避免岳家的打压,表弟渡江到了大雍,当时南楚和大雍還维持着表面的和睦,所以表弟沒遇到什么阻碍,就在大雍站住了脚跟,表弟的确是商业奇才,不過两年,当初我投入的十万两银子就增长了无数倍,表弟通過在大雍和南楚之间交易货物成了巨富,而他又及时将资金投入到其他行业,成了丝绸业巨子之一,這是因为我替他改进了织机和他聪明能干的缘故,而且一年前,他的岳父找上门来,不仅和他和好,還把他的未婚妻送了過来,其实表弟的未婚妻虽然性子倔强,倒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表弟和岳父的合作,也让他的生意飞速发展,商人都是重视利益的,他们看出了南楚的危机,所以两人准备将部分生意和资金转移到大雍,而表弟就是开路的先锋。 我当初沒有想到我這個表弟会如此出色,当初投资的时候說好了天机阁占五成股份,后来表弟宏图大展,提出以五十万两的代价购回股份,当然表弟是做好了我們漫天要价的准备的,可是我当然不会太過分,而且天机阁从来不做让合作者太心痛的事情,所以以一個合理的价格出售了股份,但是按照惯例,保留一成的股份,而表弟也知道天机行会的势力,所以双方欣然达成协议。表弟是一個重情重义的人,虽然不知道我和天机阁的关系,仍然几次送来重礼,感谢我当初的指引。 這次我被雍王俘虏,来到大雍,事先就派陈稹他们到大雍等我,表弟的产业当中有很多我安置的人,他们虽然对秘营的事情沒有什么记忆,但是還是记得秘营安置他们的恩德,而且他们的资质毕竟都是比较出色的,所以很多都成了重要的管事人员,再加上天机阁的身份,所以秘营在表弟的产业中可以来去自如。而這個酒楼就是表弟在大雍的产业之一,名叫江南春,卖的都是南楚风味的酒菜,很受大雍权贵的欢迎。我這個表弟還是很不错的,知道我被俘之后,亲自来到长安,希望为我尽力,几次通過关系想求雍王‘高抬贵手‘,只是门路不通,直到我成了雍王府的司马之后,雍王才知道表弟走门路想救我的事情,倒是对表弟十分赏识,所以我這次才能轻而易举的出府到江南春喝酒,毕竟這裡不会有人能够联合老板暗算我,雍王又派了几個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我,要不然雍王才不放心我的安危呢。 看看陈稹和寒无计,我微笑道:‘两位近来好么,江某任性,倒让两位担心了。‘ 两人见礼之后,寒无计笑道:‘属下费尽心思,安排了公子交代的诈死计划,可惜功亏一篑,公子還是被雍王感动了,公子可得补偿一下我們的心血啊。‘ 陈稹白了他一眼道:‘少胡說八道了,是谁一直說其实公子不用那么危险诈死的,听說公子改了主意又在那裡欣喜若狂的。‘ 陈稹虽然是玩笑话,我的心裡却是一动,看看寒无计,心裡暗暗盘算,他也是蜀人,怎么会這么赞同我投靠雍王。我怀疑的目光钉在了寒无计身上,如果此人有問題,那么我的秘营岂不是已经泄漏了出去,但是沒有這方面的迹象啊。 寒无计从前毕竟日日钩心斗角,看到我的目光,心裡一寒,连忙跪在地上道:‘公子,属下确实倾向大雍,前些日子我們在长安等待公子,属下遇到了一個過去的同僚,他见我处境還不错,就对我說,要我和他们一起支持蜀国太子,重立蜀国。我当时婉言拒绝,可是那人說现在有人组织反抗势力,如果我不答应,那些人找到我头上的时候,绝对不会放過我這种数典忘祖的叛逆,属下知道這些人欺软怕硬,如果公子归顺了雍王,借助雍王的势力,那么這些人反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找属下了。‘ 我微微一叹,蜀国的反抗势力的存在我并不奇怪,可是用這种方式真是太愚蠢了,寒无计从前也算是比较反对大雍的,当初我要诈死,他虽然不說,但是十分积极,现在却为我归顺雍王而大喜過望,這样的变化就是那些反抗势力造成的,一個已经放弃過去,有了自己的生活的人,谁愿意再投入到沒有前途的反抗势力中去呢?确定了那些势力兴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我仍然交代寒无计等人留心自己的安危,虽然暗杀不能改变国家大势,但是個人的命运却是可以改变的,想了一想,我对寒无计說道:‘下次他们再来逼你,你就說自己正在做生意,愿意给他们资助,但是你自己不想参加。‘ 寒无计惊讶地道:‘公子为什么這么做?‘ 我淡淡一笑道:‘我要你掌控他们的行动,這样一来对我会有些帮助,将来要铲除他们也容易一些。‘ 寒无计默然不语,我有些疑惑,正要问他怎么了,小顺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公子,他是蜀人。‘ 我這才想起,他刚才虽然表示对我投靠大雍感到安心,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看到蜀国的反抗势力失败。 轻轻摇头,我道:‘无计,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要清楚,這些人大多并非是对蜀国忠心耿耿,而是为了夺回失去的权力罢了,他们用這种方式谋叛,不仅沒有成功的可能,還会连累更多的人,甚至他们会伤害更多的人,例如,你若沒有自保的能力,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你好好想一想,我不勉强你,這些事情我会交代给别人去做。‘ 寒无计跪在地上,叩首道:‘属下谢公子宽宏大量。‘ 我看看陈稹,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他会接手這件事情,而且他会监视寒无计,不让他危及我的大业。 陈稹看寒无计已经平静下来,道:‘不知道公子是否准备告诉雍王殿下秘营的存在。‘ 我淡淡一笑,问道:‘你的看法呢?‘ 陈稹道:‘属下认为,若是告诉雍王,那么公子将来就少了自保的力量,但若是不告诉雍王,只怕将来雍王会怀疑公子的忠心。‘ 我看看小顺子,小顺子冷冷道:‘你說得不错,但是绝对不能将秘营显露在阳光之下,公子之所以能够进退自如,全是因为秘营的存在,而且雍王就是怀疑公子的忠心,我們大不了离开大雍。‘ 我想了一想道:‘小顺子太偏激了,這样一来,我們就等于和雍王敌对,這样不好,秘营不可以露面,這样吧,以后我尽量不和陈稹见面,陈稹负责秘营的主持,小顺子负责转达我的指示,以后秘营的任务就是将自己融入到长安下层当中,记住我的话,不能涉入到上层权贵的势力当中,這样一来,就算雍王殿下发觉了秘营的存在,也不会对我有太大的忌惮,毕竟雍王殿下也不会相信我完全沒有一点可以依靠的势力,大不了我說秘营是小顺子的手下,我想說得過去的,這么长時間,他们至少也能看去一些小顺子的深浅。‘ 小顺子点点头道:‘雍王软禁公子的时候,一直派了一些高手监视我們的,我虽然可以出入,但是若是带了公子,恐怕是不能轻而易举的逃走的。现在雍王派在我們身边的侍卫武功也不错,不過只是保护的意味,因为其中沒有可以缠住我的高手,武力弱了不少,只是准备协助我保护公子罢了。‘ 我正要吩咐他们一些事情,突然外面传来吵闹声和兵器相交的声音,我眉头微皱,這间江南春酒楼是高级的所在,怎会有人会在這裡动手,看了小顺子一眼,他会意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告诉我說,原来是外面有人争斗,小顺子說看来好像是江湖仇杀。我从前也曾见過沙场血战,也曾见過文人舌战,還沒见過江湖仇杀呢,不由来了兴趣,招呼小顺子一声,我走出了房门。 江南春虽然名义上是酒楼,实际上却是一個小小的园林,园中到处都是江南山水,花卉、竹林、小桥、流水、假山将园中的空间巧妙的分割成上百個小空间,每個小空间都有样式各异的楼台轩阁,最是闹中取敬,处处楼阁之间都有回廊连接,回廊之外便是繁茂的花木,所以格局十分优雅隐秘,最适合密谈相会。 我所在的這座小楼十分清雅,推开二楼的房门,外面是朱红栏杆围绕的楼台,旁边有通往下层的楼梯,雍王的侍卫都在下层伺候,我站在栏杆前面,向下看去,楼下和另外一处楼阁连接的回廊上站着一個负手而立的老者,他身后站着两個相貌威武的中年人和一個相貌秀美娇艳的少女,而在回廊之外的一处假山之上,站着一個黄衣书生,相貌俊秀,只是带着几分轻浮,手裡拿着一支玉箫,而在他对面,站着一個英俊的青年,手中一柄宝剑,两人正在交手,那青年剑法似乎不错,剑光闪动中将那個书生逼得十分狼狈,可是那個书生不时笑骂嘲讽,我看那個青年面红耳赤,简直都要疯了。 我往下看的时候,那個书生正在一边還手一边喊道:‘哎呀,真是要命啊,小生不過是說笑了几句,又不是跟你抢美人,你放心,你的师妹虽然漂亮,小生看惯了天下美女,比她漂亮的可不少呢,不過是调笑几句,又沒碰到她一丝头发,干嗎這么拼命。‘ 那個青年大叫道:‘胡說,胡說,你来投靠,我們好意接纳,你却,你却作出那种无礼的事情,冒犯我师妹。‘說着,剑法更加迅疾。 那個黄衣书生一边抵挡一边信誓旦旦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生不過是思慕佳人,追求了沙小姐几日,可绝对沒有非礼行为,再說了,沙小姐是凤仪门弟子,小生就是胆大包天,也不敢得罪她啊,晶晶,晶晶,你替我求求情,我可沒有冒犯你。‘ 那個相貌秀美的少女玉面微红,狠狠道:‘什么追求,天天缠在我身边,沒事就在外面吹箫,還,還偷了我的东西,你乖乖的让我师兄打一顿,然后把东西還来,不然我绝不放過你。‘ 那個黄衣书生长叹一声道:‘唉,看来你们是不放過我了,喂,看戏也看够了吧,老弟,你要再不救我,我可就沒命了。‘說着這個书生手中的玉箫突然化成千百幻影,那個青年似乎分辨不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谁知他忘记了自己身在假山之上,一個踉跄,他连忙稳住下盘,就在這一瞬间,這個书生突然凌空飞起,向我所在的方向冲来,口中還喊道:‘老弟,救命。‘ 就在他身形闪动的时候,那個老者后面的一個中年人如同苍鹰一般从他后来扑来,這個书生手一抖,只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数丈方圆之内立刻青烟滚滚,其中還掺杂着红色的轻烟,那個书生大喊道:‘老弟,别使毒啊,我和他们沒有什么大仇。‘所有的人立刻都屏息凝立,等到青烟散去,几個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個书生已经沒了影踪,他逃跑的方向的楼台上,一個青衣书生正在那裡苦笑,他身后站着的一個清秀仆人则侧過脸去,似乎在偷笑。 那個青年怒冲冲的剑指楼台道:‘那個混蛋呢,快把他交出来,你竟然光天化日下用毒,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被指着的我不由更是苦笑连连,我居然被陷害了,刚才小顺子暗中对我說,這個书生似乎要突围,我還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情想看他如何突围,青烟乍现的时候,小顺子立刻挡在我面前,然后我們就听到他的栽赃嫁祸,那红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绝对不是毒药,可是对着那些怒目而视的人来說,我可怎么解释呢? 這时,雍王府的几個护卫已经冲上楼来,看我安全无恙,一個护卫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轻轻摇头,扬声道:‘几位,刚才那人与在下并无关联,還請几位明察。‘ 那個青年高声道:‘狡辩,我們遇见那人的时候,他正向你那裡走去,刚才又从你那個方向突围,你们不是同党才怪,快說,风流浪子夏金逸和你什么关系?‘ 我微微一笑道:‘在下与那人实在并不相干,還請明鉴。‘ 那個老者突然道:‘阁下如此轻视我們的才智么,姓夏的原本是向你那裡走去,刚才看到你们之后有几次三番想向你们那個方向突围,若是和你们沒有关系,你们为何始终不曾反驳。‘ 這时那個护卫在我耳边低语道:‘這几個人是长安关中联的人,那個老者是联主沙青元,关中联汇集长安武士,实际上是朝廷控制江湖人士的所在,沙青元现在是中立身份,但比较偏向齐王,因为他的很多弟子都在齐王军中效力。‘ 我的脑海裡面突然有了一個模糊的计划,便开口道:‘江联主此言差矣,我等听到外面吵闹,故而出来看看热闹,那人突然攀扯,附近還有数处楼台,在下怎知此人攀折的是我們,联主听信一面之词,未免有失身份。‘ 3Z全站文字,极致閱讀体验,免費为您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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