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阴差阳错(中) 作者:邹邹 選擇背景颜色: 選擇字体大小: 坑有十步宽,這是一個被水浇灭的小祭坛。给力文学網 她当然是在翻找着,想从祭坛裡面找出沒有烧干净的叶片。 叶片是解药,她现在的状态得吃几片解药才行,否则就算离开了也要出事。 楼云仍然很谨慎,他悄悄在树木间隐蔽穿行。 他打量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祭坛四面都是及腰高的茅草,只有坑边五步平整得很干净,他便沒有注意到附近的特殊。 离着她十五步之外的草丛裡,有一眼清亮的深泉。 他只是瞅着她衣裳下翘起的臀,修长结实的腿,還有压在坑边的圆润胸线,他在思考着: 是让她把湿衣服脱下来给他清醒一下,然后继续各走各路,還是让她回過头来先让他看看脸,再决定下一步如果反应? 不過,他走近的原因大半在于,他在疑惑她在這裡找什么。 她听到了身后的沉重脚步声。 她能感觉到,停在她身后五步处的是一名男子。 問題是,她還沒有翻找到半片可以解去催情药力的烟叶,用来掩住口鼻的兽皮裙就快被热气给烘得半干了。 热气来自于祭坑裡的余热。 至于刚才发出的卟嗵声,是她的弩箭因为弯腰太深,它掉在了坑裡。 此时,她听到了身后的他,吐出并不冷静的呼吸声。 好在。她還嗅到了這個男子身上散发過来的浓重血腥气。 来人应该是個受伤的山民或是生蕃,就算沒有弩箭,她应该還能对付一個受重伤的男子。 她缓缓地转過了头。 月光如金。楼云看着半蹲半跪,仰头向他看来的生番女子。 他惊奇地发现,尽管她脸上按照山林夷族裡的习惯,新抹着东一块,西一块的草绿汁條。但她的脸庞轮廓十分精致。尤其那双黑得晶透的眼睛,在月光中向他投注了過来,炫丽夺目…… 措不及防之下。他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一瞬。 是生番,還是扶桑人? 他迅速回過神来。 他看到了她搭拉在脖肩上的兽皮裙。裙子明显曾经湿透,用于掩在她口鼻上防烟。 她脸上的草汁符图是胡乱新抹的,效果应该是为了驱虫。 她那一身湿透的粗糙麻衣,料子应该是新织出来的苎麻。却又并不像是淫祭前洗得干干净净,穿了新衣来交欢的模样。 她倒像是从树林外的溪流裡,偷潜进入。给力文学網 他心思微转,断定她是外来的生番闯入者。 她不是扶桑人。 根据他刚才四处乱闯查到的情况,北山道附近虽然应该是唐坊的地盘,却還残留着几個人数不满一百的小部族寨子。 她也许就是那些小部族的女部民。 她的麻衣衣领开得很敞,他居高临下能够看到她衣内细腻光洁的上半部。 他叹了口气,反手一抓,肩上扛着的死狼又在咽喉上流出了一股浓烈鲜血。 他用水葫芦接着血水。正要送到嘴边让自己的燥热平复,就听那女子仓促急叫了一声。 季青辰知道,血水虽然可以暂时缓解迷烟的药性。但如果不马上吃解药,過了一個时辰后迷烟的药性发作起来反而会更严重。 楼云听出了她声音裡的焦急。 他当然也清楚,兽血可能会产生的效果。 但他自信能在半刻钟内就闯出這片树林,所以他并不在意别的,反而却注意到: 她刚才說的不是扶桑话,所以他听不懂。 身为泉州市舶司监官。学会讲几句扶桑话、高丽话甚至阿拉伯语都可以向番坊商人们表示他博学又亲民,免得他们觉得他收税太狠。风评不好。 但身为国使,他沒必要勤政到在出使的路上,把海岛生番的语言也学会吧? ——她果然是生番女人。 他打量着她脸上明显過于急躁的神情,焦急比划着的手式。 他能看出她也受了药烟影响。 他不由得就换转了念头,收起士大夫从书上看来让他也曾经打瞌睡的圣人自律,按照西南夷山裡的习惯,推测她话裡的意思: 也许她并不是在說什么兽血,而是她也中了烟药,又觉得他看起来蛮不错,所以想找他互相解解药性。 所以,她是在告诉他,用不着喝這血水冷静? 正好是一男一女,就地解决問題,然后可以各走各路? 他瞅着她在月光下虽然看不清全部的脸,至少能看得光洁的肌肤,清艳眉眼的容颜。 他再想起她刚才趴在祭坛边时,那线條颇为美好的身材…… 楼云觉得,有些左右为难…… 季青辰也正处在两难之际。 眼前的男子身量颀长,精赤着胸膛,胡披着乱发,他腰间扎着粗麻衣,腰后露出刀把。 他脸上和她一样有几道浓绿草汁,面目只看着半清,但他强健的躯体上能看到旧伤处处,新伤却只是几道细微的血痕。 肩上的死狼,說明他经過了与山林猛兽的激烈搏杀后,几乎是毫发无损。 在他沒有受重伤的情况下,正面攻击她不是他的对手。 但她知道,他绝不是扶桑山民,也不应该是生番。 刚才他喝狼血解药性的动作,她看得很清楚。 要知道山裡未开化的男性基本還受生理*驱动,在眼前沒有任何死亡威胁的情况下,明明中了催情药烟的他,看到女人的第一個反应居然是去喝血水缓解药力…… 扶桑山民和生蕃都沒有他這样的自我意识。 他们沒开化到拥有与生理*相区别的自我。也就沒有自控力。 在她眼裡,今晚陪着她上山的背通奴眼神沉静,懂得节制。身为虾夷勇士的他已经是极出色的,为荣誉而战的半开化男子了。 天空中有云絮飘過,借着暗淡的月光,她再次打量着他,暗暗忖量着: 也许眼前這個人也和背通奴他们一样,是虾夷人被抓的战俘之一? 她還记得,刚才上山途中有外人进山。惊动虎吼后,姬墨和万根生曾经怀疑過: 今晚是不是有虾夷奴隶逃进深山? 早在两個月前。西坊的吉住商栈卖了二十名强壮的虾夷奴隶给太宰府,他们用来做码头、山道路口的看守。 這批生意她是知道的,也由此猜测到了扶桑内地的形势大变。 而且,因为斯通奴得到消息后。沒有马上来找她,要求她高价去购买這些奴隶。所以她就猜到這二十名奴隶,应该是斯通奴所在部落的死敌…… 死敌中的勇士。 按正常情况,期通奴要在内心挣扎几個星期,并且說服守旧派的部民们后,才会阴沉着脸過来找她,托她把這些奴隶想办法买過来。 尽管眼前這個男子明显沒听懂她的虾夷话,但他极可能是在伪装。 出逃奴隶当然需要伪装。 她還是希望可以赌一赌,尝试了解他的身份。 至少逃出唐坊的宋人应该還在西山道那一边。他们不可能明知道北山道靠近唐坊。而闯到如此远的山林裡来的,還毫发无伤。 她主意已定,便打着手势。尽力說着鸭筑山二十几個生番部落的通用语,和他对话。 她沒有說虾夷话。 让他暂时认为她是和斯通奴无关的人,当然是最好。 至少不能让他喝下那无助于平复药性的动物血液,就算水源就藏在附近,但她不能冒這個险…… 泉眼是她逃生的路。 她向他解释着,不要喝动物血。說话间。她還把肩上的兽皮裙解下甩在了他的脚边。 上面的湿气還足够让他清醒一阵子。 楼云面带诧异,看了看兽皮裙。又盯着她看了十個呼吸的時間。 他并沒有意思要走近,更不像是要去拾她兽皮裙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不由得也在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就在這时,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看着地上兽皮裙。缓缓点了点头,似乎理解她的好意。 在她的耐心地等待中,他又转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他的脖子一摇一摆地明显摇了摇头。 被拒绝了? 在她的皱眉疑惑间,他突然一笑,一手指向了她的靴子。 她几乎沒忍住,要在他的突然指责下吃惊得后退一步。 她穿的靴子,乍一看起来是生番们常穿的桉树皮的靴子,实际上却是虾夷女子的鱼皮靴。它们是劳氏按她的尺寸,用虾夷人的方法为她精心特制的。 這类靴子不仅适合夏秋季穿着,而且底层有虾夷女人喜歡使用的一种麻药针。 北海道人人都是穿厚底靴子,所以這靴子的厚底裡面有一根锋利鱼刺,用鱼胶粘在鹿筋上,只需要用力一跺脚,麻药刺就会射出来。 不超過五步。 她把兽皮裙丢在中间,当他接受她的好意,上前两步弯腰去拾皮裙时,她恰好可以让他赤裸的上身中一针。 只要擦破皮,她就足以把他制住。 ——虽然佩服他表现出来的自控力,但她当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麻药针。 沒料到的是,居然会被他一眼看破…… 她当机立断,在他的注视中,她用他能够接受的安全速度,缓缓抬脚。 她左脚一甩,脱去了靴子,她的暗算既然被他看破,她当然不愿意激怒他。 在他的平静注视下,她沒有迟疑,又甩去了另一只靴子。好在她上山时准备充分,脚上包着透气的银色鱼皮袜靴。 她全身上下从裡到外,眼前只有****不可能是生番女子所有。 外人绝不可能看到。(未完待续) ps:鞠躬感谢tttqinshang9的礼物打赏R655 紧张时放松自己,烦恼时安慰自己,开心时别忘了祝福自己! 给力文学網无弹窗,我們的地址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前后翻页,上下(↑↓)上下滚用,回车键:返回目錄 重要聲明:小說""所有 的文字、目錄、评论、图片等,均由網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来自搜索引擎结果,属個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閱讀更多小說最新章 节請返回,支持請到各大书店或網店购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