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白无常要抓我(1) 作者:未知 “你什么意思?都說了這次是出了点意外,以后我一定努力将時間控制在半小时内,你還這么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干什么?想投诉想报警想打官司想打人随便你挑,我陈百霖自己就是律师,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当恶邻。为了我女儿,被骂被打我也认,但是有一條,你们谁要想阻止我女儿弹琴,除非杀了我,否则便休想!” 前一秒還是個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不想一提及女儿弹钢琴的事,陈百霖却像炮仗一样炸了,表情近乎狰狞地冲夏凡咆哮。 咆哮完,伸手一指房门:“谢谢,我們家不欢迎你,請你马上离开!” 夏凡一拍脑额,抱歉道:“大叔,我是想說,你女儿的琴声,其实可以变得很好听。你女儿的琴声,充满震撼人心力量,但是多有音律不通地方,所以才会让人听得非常刺耳难受,你难道不想让你女儿的琴声变得更加美妙动听嗎?” “什么?你,你沒开玩笑?你真的也认为,我女儿的琴声中充满了澎湃力量?你懂音律?你可以教教我女儿嗎?” “当然,我就是来提供帮助的,而不是找你這位‘恶邻’大叔吵架来了!”夏凡笑道。 “呃,实在惭愧!刚才冒犯之处,小兄弟你别往心裡去,我還以为,你新搬来不几天,受不了语嫣琴声的刺激,跑来說理……实在陈某心裡愧对住在附近的邻居们,不過如今似乎也就只剩下七号院许小姐家和我們家,其他邻居们,早被我這恶邻气跑掉。” 陈百霖倒是够坦荡,而且看样子许多话也是憋在心裡太久,终于有夏凡這么個听众,所以都不急着請教夏凡教他女儿音律之事,反而像個话唠的婆娘般,滔滔不绝开始讲述他家的故事。 却是,他的女儿,几年前忽然得了一场怪病,跑遍了各大医院都检查不出身体有什么問題,但蹊跷之极就是,他女儿的智力却与日剧降,行为举止不断幼龄化,发展到今天,已经年满十八岁的一個大姑娘,青春靓丽,偏是成了個智力水平只有三岁幼童的智障。 陈百霖是個很有名的大律师,突然遭逢此难,其中心酸自不必提。 多年求医无望,便绝了治好女儿的念想,只是心中对爱女的愧疚之情,却让陈百霖精神状态也出了点問題。 女儿生病前能歌善舞,钢琴更是夺得過全国性比赛桂冠,生病后女儿其他事似乎都忘了,唯独对弹钢琴念念不忘。 试想下,一個智力已经褪化到只有三岁不到之人,琴技能好到哪儿去了? 偏偏陈百霖意外发现,女儿弹琴时声音越大,越充满震撼人心力量,而且似乎那一刻无论情绪智力都有恢复迹象。 所以這之后,偏执狂般的陈百霖,为了捍卫女儿最后的一点生命尊严,不惜名声也要为女儿创造這特殊弹琴方式,弄了套扩音器材让女儿感受音乐的力量。 只是如此一来,巨大噪音害苦了四周近邻同时,他自己却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难缠恶邻。 夏凡又哪裡通什么音律之道,就是流行歌曲,勉强能哼唱几首,却也很难将歌词一字不落唱全乎。 此刻偏偏提及音律之道,无非是知道,要跟陈百霖讲大道理压根沒戏,這才虚晃一枪,借口其女儿琴声,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 不過夏凡也并非完全信口雌黄。 這两日,从陈语嫣的魔音琴声中,的确感受到了一种莫名挣扎与不屈意志,就如同小野妞第五柔說的哪样,疯丫头的琴声裡,沉下心仔细体会,真的可以听到其中的力量。 在沒见到陈语嫣之前,夏凡也的確認为,那魔音只是個疯子信手胡乱弹出。 今天见到了真人,又听到陈百霖唠叨的那一番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下子觉察到蹊跷所在。 陈语嫣身上,有股氤氲之气笼罩。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其中一技‘望’,便有观人气色的妙理内涵。 夏凡修习了自神秘小册子所悟无名功法,這望人观气的道行,却要比寻常中医不知道深厚了多少倍。 正常人的气色,中正平和,像是一团能随时显现人体健康状况的晴雨表。 陈语嫣身体被氤氲秽气笼罩,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生病气色变异,却是一种让人见之厌烦的体外邪秽入侵污染。 說不好听点,這是身上被脏东西沾染,時間一久,本神反被压制,对外表现出来便是,好好一個人成了智力褪化的低能智障。 只不過,這种事贸然說出来,别人信你還则罢了,若不信你,将你当成居心叵测,另有图谋,就实在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了。 正沉吟该要如何决断,陈百霖忽然闷哼了一声,捂着肚子就弯腰蹲了下去。 夏凡目光转向陈百霖,瞧见对方這凄苦神色,不由一阵惭愧,刚才就只顾着观气思索陈语嫣的病况,居然无视了旁边正有一個病号。 倒是不用费什么力气,他便已经看出,陈百霖是胃痛病犯了。 夏凡沒做迟疑,当即弹针而出,扎在其上脘,以大泄之法,助其疏导体内长久积郁的胃气。 行针不到三分钟,陈百霖的痛楚便已消除不见。 陈百霖从痛苦中醒過神来,瞧见居然是夏凡在施针治疗,想要开口道谢,被夏凡抬手阻止。 “陈叔,你再忍耐片刻,我助你去了這胃痛的病根!”說着,弹指又是一针飞出。 這第二针,却是扎在了肝俞位上。 陈百霖瞧见夏凡施针手法老练,眼珠子瞪得溜儿圆,一脸激动之色,却是转头去看女儿陈语嫣,张嘴正欲将女儿唤来身前,不想却猛地嗝了一声,一口味重的浊气喷了出来。 顿時間,困扰多年的腹胀胃痛毛病,一下子全都消失。 “好了!”夏凡收了针,笑道。 那陈百霖愣怔住,不敢相信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肚皮,又使劲揉了揉:“不痛了!小夏,叔的胃痛老毛病,這便彻底就好啦?” 夏凡笑笑:“忧思伤脾胃,陈叔你這是积劳成疾,只要陈叔你以后别再暴饮暴食,心情保持舒畅,吃饭规律,包你以后再也不受這胃痛的罪啦!” 扑嗵! 出人意料,陈百霖一下子跪倒在夏凡面前,搞得夏凡一阵手忙脚乱:“陈叔,這可使不得,举手之劳,你快起来!” 夏凡伸手去搀,谁想陈百霖却不肯就起:“小夏,救救我女儿吧!你医术這么高明,一定有办法治好语嫣的病对不对!求你了!一定治好我女儿,帮帮我女儿语嫣……” “陈叔,你先起来說话,你女儿的病,其实很好治!” “真的嗎?小夏你說,要叔答应你什么條件,只要你治的好语嫣,叔什么條件都答应你,叔把所有财产都给你,叔把這條老命给你都成!”陈百霖听得夏凡說出很好治三個字,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以为夏凡這么說是要他答应什么條件,当即许下重诺,犹怕夏凡不信,挣扎着就要去找纸笔,却是要当场立张字据给夏凡。 都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真正伤心处。 陈百霖這几年为了给女儿治病,期间所受痛苦折磨,真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夏凡实沒想到会生出這等误会,忙拦下了陈百霖道:“陈叔,你不忙写什么字据,我刚才的话,并非有意拿捏什么,实在你女儿的病,比较的特殊,你若信我的话,你自己都能治,若不信,你搬座金山送我都沒用!” 陈百霖显然沒料到夏凡会如此一說,迟疑道:“小夏,叔当然相信你的医术。不過你說,只要我信你的话,我自己都能治的好语嫣?小夏,叔不怕你笑话,为了替语嫣治病,茅山道士叔也請過,那些個江湖骗子,当初也說過這样的话,說什么‘心诚则灵’、‘信我则灵’,可实际上,都是为了骗我的钱而来。小夏,你不要学哪些江湖术士,叔给你郑重承诺,只要你能治好了语嫣的病,叔现在银行账户上那一千五百万全都是你的,小夏,說真心话,你有医术在手,真不用学哪些神神鬼鬼手段……” 夏凡被說的脸都急红了:“陈叔,你女儿的病真不难治,难点不在這病本身,我不想假话诳你,你女儿其实不是得病,而是被邪物占据主魂,老话說的,家裡有不洁东西存在,冲撞了你女儿。” 陈百霖听了夏凡的话,心中刚燃起的一丝希望怦然破灭,有点懊恼地挥了下手,意思是不想听夏凡继续說下去。 因为,类似的话,曾经重金請来的茅山道士也這么对他說過。 夏凡苦笑,心說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明知道這种事說出来就是個坑,偏偏還要如实道出。 “陈叔,不管你想不想听下去,其实做法很简单,你自己都能做到,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女儿生這场怪病前,家裡都发生過什么蹊跷怪事,比如有沒有突然多了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需将這些东西清理走,或者更简单点,你带着女儿,然后家裡什么东西都不要拿,只需去外面小住一段時間,你女儿意志很坚强,凭她自己琴声中所展露的力量,一定也能祛除外邪,恢复清明……” 夏凡說這番话的时候,陈百霖却已经做出了送客离开姿态。 而当夏凡婉转說出,让他带上女儿,离家一段時間时,陈百霖整個人更是直接狂燥起来:“够了!原来你来我家真正目的,同样是要将我們父女赶走。真是荒唐,以为编造這样一番鬼话就能吓倒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就是死,我也要和我女儿死在自己家中,請你离开!我們家,从今往后,绝不欢迎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