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 要不要干一架 作者:未知 宋朝很少杀文官,不過杨琼是武官。 刘安吃惊在于,宋朝的文官還真狠。虽然杨琼有必死的理由,在刘安看来到了节度使這個级别,应该送回汴梁受审,而不是在這裡說杀就杀。 或许,曾会有什么用意。 立威! 有可能。 王曾却沒在意刘安的表情,在他看来,应该杀。王曾只是說道:“信上写的,确实是杀了,不過用的不是他的名义,是你的。公文上我想他写会,尚方斩马剑斩杨琼。” 刘安心說,這怕是寇准的意思。 杨琼有罪,若不是他愚蠢,灵州那边数次运粮变成了给党项人送粮,然后灵州也沒保住,就是因为先丢了清远城。 石保吉。 刘安知道這個人,石家最狠的一位。 但凡是谥号中有武字的,就沒有一個差的。 王曾又翻出另一封信:“這是曹将军的信,曹玮将军說,他已经离开驻地去见杨将军,他信中告诉你,你只管說,什么时候打,往那裡打,给他一個時間,其余的不用你多操心,還警告你,不许你管他的军务,那怕你的尚方斩马剑在手。” “叫板。” 刘安对王曾說道:“王兄,替给我他回信,告诉他,我要灭党项,让他备战。” “灭,灭党项。”王曾怀疑自己听错了。 刘安說道:“就這么写,他吓唬我,看谁吓谁。” 王曾立即劝道:“這不是斗气的时候。” “不是斗气,他若敢打,就会作足准备。其余的你不管,你帮我写封信,我看看其他的几封信。” 此时,再說潘罗支。 潘罗支酒量比刘安好太多了,他虽然有些头疼,但不象刘安连路都走不稳。 潘罗支把亲信叫到自己的帐篷。 潘罗支的弟弟厮铎督說道:“我相信這個年龄不大的特使有来头,我去问過了,他是宋国今科的探花,入仕就是五品,现在是正五品。他能带着宋国四大武将王爵家中的长孙出来,光凭官职肯定不够。” “那就是,有真本事?” “谈谈,看他有多大胆,党项人不断的攻打咱们的地盘,看宋国有沒有心合兵对抗党项人。” 潘罗支点了点头:“是,明天好好谈一谈。” 六谷的其他人也认为,宋国皇帝敢叫一個半大孩子出来领文武几百人,带兵马十数万,若沒点真本事,宋国皇帝也不傻。 次日,午时。 双方简单的吃過一些东西后,就在一处山角下新搭的一個棚子内落坐。 长桌南北摆,六谷坐西侧,宋人坐东侧。 两边各五個人上桌,各派两名负责记录的人坐在各自的后面。 “潘大首领。”刘安先一步施礼。 正准备施礼的潘罗支愣了一下,他以往都是他们這边先施礼,然后宋人才回礼,因为宋国是上国,他们是小邦。 潘罗支愣了几秒之后,這才施礼:“上国巡察使安好。” 刘安落坐,命上摆上茶具。 朱严负责泡茶,宋朝的茶是抹茶,可是有讲究的喝法,朱严精通此道。 潘罗支等人安静的坐着,既然是谈,肯定是要說正事的,但怎么切入,他還在等契机。既然宋人不急,他也不会急。 茶泡好,刘安摆着一杯茶双手送到潘罗支面前:“潘大首领,你年长,說起来应该是我叔伯辈,我占個便宜,潘老哥饮茶。” 潘罗支真沒有想到,宋人這年轻的大官如此亲切,双手握住刘安端着茶碗的手,用力握了一下這才接過茶碗。 沒等潘罗支把茶碗放下,刘安就开门见山的說道:“听說,老哥组织了六万骑兵,那個李继迁的拿下灵州之后,兵马似乎对潘老哥的地盘下過黑手,還试图染指凉州,若沒了凉州,這六谷,還好嗎?” 歷史上,就是六谷被西夏攻占,六谷诸部分崩。 刘安說的太直接了。 可以說,直接把潘罗支這次会谈的核心给扔了出来。 潘罗支捧着茶碗很长時間,刘安這突然扔出底牌来,让他有些懵。 刘安又說道:“老哥,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潘罗支一口将整碗茶灌下去后說道:“那,联兵打他?” “李继迁是小人物,我這次来西北真正的目的不是他,收拾他,只需要一计,潘老哥随我来。” 刘安离座,潘罗支跟着刘安走到五十步外,刘安给潘罗支說道:“诈降。李继迁最喜歡玩假降了,对我大宋玩了好些次。老哥来一次假降,不知道老哥有沒有听說過鸿门宴,假降摆酒,然后酒杯落地,我安排人手砍了他,然后再兵战。” 潘罗支眼睛都瞪圆了:“你,你小看我六谷。你以为,我部下沒有敢拼敢杀的人。” “老哥误会了,你要李继迁的人头干什么,那东西对你来說,制作一個人头酒杯?還是给我,我带回去比你有用。我给你钱。” 潘罗支想了想,也对。 李继迁的人头自己還真沒什么用,宋人带回去,可以邀功。 潘罗支问:“此计,可行?” “细节,咱们回头好好商量一下,這事要可靠的人来组织。我這次過来,真不是为了李继迁,而是为了河西走廊。” “怎么說。” “钱。” “钱?”潘罗支很疑惑。 刘安說道:“我若是给老哥十万担茶饼,老哥能不能在古商道往西,给我换点好东西呢?比如,葡萄干、比如黄金、比如……马!” “怎么换。” “灵州定价,出了灵州你定价,這生意你一半,我一半。你派三千护商队,我也派三千兵马。灵州,你一半我一半,你驻军一万,我驻军一万。不過,你要给我一個面子,把兰州,也各驻军一半。” 潘罗支一把握住刘安的手:“一担茶,多少钱?” “你看,我大宋东京汴梁一斤茶七十文。灵州有两千裡吧,咱们加三倍,三百文一斤,怎么样?” “好。”潘罗支清楚,這是良心价。 在河西走廊,一只茶饼一只羊,這是官价。一只茶饼才半斤重。 再往西,或是往北,价更高。 刘安又說道:“铁,一斤一百文在灵州。” 潘罗支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