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可怜的一生
彭海芬也是经媒人介绍才认识丈夫虞向前的,她曾经在大城市的电子厂裡工作,月薪到手八九千块钱,吃住在厂子裡,每月的工资還沒到月底就大手大脚的潇洒完了。
谈了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等到二十七岁的时候父母开始着急了,硬是将她从大城市裡喊了回来,让媒人介绍对象。
她从二十七岁相到二十八岁,直到认识了虞向前,属于矮子裡面挑将军,虞向前還能看看,再說她长得也就一般化,不是啥绝世美女,過日子嘛,凑合凑合得了呗。
后来两家就开始商讨婚事,二十八岁的结婚年纪在当地已经很大了,他们属于两個省份,但确是一個地方的,只有一條分界线之隔。
說远也远,說不远也不远。
从婆家到娘家,开车也就一個多小时。
当然,她的婆家還沒有车,所以說情况的确算不上好。
就這样的條件,将来還要生孩子,奶粉钱,尿不湿钱都要夫妻俩去挣,在肥皂厂裡找的工作一天也不敢請假,這样紧凑的上班時間裡,哪裡能去村裡溜达认识村裡人呢!
别說村裡人了,现在婆家這边的亲戚她都认不齐全。
不過主播的下面一句话就让彭海芬非常不淡定了:“那你知道你丈夫在你之前,還娶過一個妻子嗎?”
向晚也知道凭借彭海芬這样的作息,是注定听不到村裡人的话了。
彭海芬真意外了:“他還娶過一個妻子?不可能啊,沒听他家裡人和亲戚說過啊!”
随即她又被自己這個想法一噎,都是虞家那边的亲戚了,怎么可能和她說這事。
這她的确不知道,连她父母也不知知情的:“主播,這裡面還有什么事啊?”她又想到做到的那個梦,升起了大胆怀疑:“他上一個老婆已经去世了嗎?我在梦裡看到的那個坟墓和鬼手和听到的女人声音,就是她的嗎?可她为什么要让我走,让我离开虞家呢?”
向晚对她的话表示肯定:“你梦到的那個的确是他上一個妻子。”
彭海芬:“沒有领证,对吧。”
如果领证了,在民政局登记的时候她就该发现的,可惜沒有,一切如常。
向晚点头,不错,会举一反三了。
彭海芬纠结又害怕的问:“她为什么会是死?”
向晚并不隐瞒虞家的恶行,将他们罪恶行为公之于众:“不能生孩子!”
“因为身体原因,她不能生孩子!所以被你公婆和虞向前联合起来殴打虐打致死!”
虞向前第一個老婆是花了十三万娶的一個老头的女儿叫万霞,老头六十岁,妻子是他从外面捡来的流浪女,当时還大着肚子,结果老头捡了她回家的当晚就流产了,此后老头一直伺候她月子。
村裡人只看到這流浪女瘪下去還沒多久的肚子,不久后又和吹气球一样长大了,十個月后,她在家中分娩,生下了女儿万霞。
万霞沒有上過学,精神遗传母亲有些缺陷,但能自理能和人相处,听得懂别人的话也能及时给别人反饋。
虞向前家当时太穷了,真叫穷得揭不开锅,彩礼的十三万都是死皮赖脸和亲戚家借来的,這才顺利的娶了万霞办了喜事。
婚后半年,虞家人发现万霞竟然還沒怀孕,将她带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们万霞不能生育!
這对虞家人来說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不能生育的媳妇有什么用,怎么传宗接代?怎么延续香火?花這么多钱娶她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们想到了退货,去找万老头退货。
可万老头怎么不心疼這唯一的女儿,愿意让他们离婚,可虞家厚颜无耻狮子大张口要他全都退還十三万的彩礼。
万老头怎么会有呢?当初他们送来的钱他只留了三万,其他的都让他们带回去办酒席办婚宴,现在虞家翻脸不认账,万老头想让女儿离婚就只能凑钱。
他年纪大了,哪裡来的钱呢?也沒有赚钱的能力了,只能让女儿和女婿回去好好過日子。
万霞再次回到了虞家,這次迎接她的是地狱生活,他们只要不开心不顺意就会殴打虐待她出气,让她有干不完的活,不允许休息,不允洗顶罪,不允许吃饭,否则就棍棒加身。
要么就在冬季寒冷的天气,让她脱光衣服,毫无羞耻的站在院子裡挨冻,他们则在温暖的屋内烤火,直到她的身体在濒死边缘挣扎的时候再被允许进屋。
如此往复,两年间就让她的身体枯瘦如柴。
有时候当殴打成为一种手段,掌握了他人生死的快感让人迷恋,即使万霞到了這般可怜且枯瘦的地步,他们仍是沒有停住对她施虐的手。
终于她再也熬不下去,多器官衰竭而死亡!
彭海芬听完整個万霞的故事后僵直在原地,眼泪沒有预兆的掉落下来。尽管尚未见過這個女孩,但她却为這女孩的一生感到心痛。
万霞有過真正开心的时候嗎?
她被父亲无能为力要求回婆家的时候,被婆家殴打的时候,被罚站在雪地裡严寒难忍的时候,被虐打到即将死亡的时候......脑海裡在想着什么?
“呜呜呜!”终究是沒忍住,彭海芬哭了出来。
身边同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她立刻拿着手机去了厂外,蹲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继续和向晚连线:“主播,她被打死了啊!为什么沒有人来调查,为什么她就死得這样悄无声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向晚叹息:“谁来管呢?娘家父母沒有能力管她,对她這些年被殴打虐待的事情即使是知情的,又沒办法为她出头,连婆家宣布她得病死亡的时候除了哭一個老人又能做什么。婆家就更不可能,他们是真正的凶手,又怎么可能报警将事情闹大抓自己呢?”
所以最后只有這個可怜的姑娘死在寒冷的冬天!
彭海芬想到从坟墓裡传来的声音和不断朝她摆动的手:“她为什么托梦都要让我走,让我离开虞家?”
這般鲜明的梦不止做過一次,而是整整三次,每次都一样的梦境,一样的地方,一样的手,一样的让她离开,由不得她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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