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几年来,颜慎语每年都雷打不动地捐出品牌10%的利润做慈善,他受邀去往一個慈善论坛做发言,与大家分享這些年的慈善心得。
谢肆言本也想一同前往,可惜当时野火科技投资的火箭因为天气原因,在原定的发射時間上推迟了3天,刚好错過颜慎语的活动。
巴黎和京市隔了6個时区,中午的慈善午宴上,颜慎语一袭西装革履准备在午宴上发言;与此同时,谢肆言正行驶在火箭发射基地的路上。
宴会厅后台,颜慎语正在和谢肆言视频。
男人低沉的声音透過手机传来:“马上就要到你上场了?”
颜慎语:“還有20分钟。”
谢肆言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抱歉,本来說好要和你一起来的。”
“沒事,”颜慎语摇头,“你那边怎么样了?”
谢肆言把手机镜头转向窗外,黄沙漫天。远处能看到火箭屹立在基地中,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一次检查工序。
然后谢肆言收回手机,介绍道:“今天天气很适合,按照目前的进度,预计晚上8点可以升空。”
颜慎语有些遗憾:“時間刚好撞在一起,不能看你的直播了。”
谢肆言笑了一下:“沒事,老公拍给你看……”
话說到一半,镜头裡的画面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紧接着,手机被甩了出去,摄像头对着车顶,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颜慎语慌了:“谢肆言!”
手机屏幕却只剩下一片黑暗,再也沒有任何声音。
颜慎语又播了一遍电话,依旧沒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谢肆言出车祸了?!
颜慎语想找林秘书了解情况,然而当他打开电话簿,這才发现自己手抖個不停。
冷静下来。
颜慎语握住自己颤抖的右手,深吸两口气又缓缓吐出,這才暂时回复了冷静。
他拨通了林秘书的电话,依旧沒有人接听。
按照谢肆言的行程,当时林秘书很有可能也在车裡。
颜慎语又去找颜笙,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把事情的经過告诉了颜笙。
“你别紧张,”颜笙安抚道,“我先打电话叫120,然后立刻和傅景然马上過去,他不会有事的。”
颜慎语悬在空中的心终于稍微放了下来:“嗯,麻烦你了。”
“颜先生,”与此同时,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小声提醒道,“請您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到您发言了……颜先生?颜先生?您去哪儿?!”
“抱歉,”颜慎语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宴会厅,“我爱人出了车祸,我要回去看他!”
离开酒店后,颜慎语直接买了最近的一個航班回国,等他在机场候机时,源源不断的消息传了进来。
谢肆言车祸的原因是货车司机疲劳驾驶,過弯道时沒减速,這才造成了两辆车的碰撞。谢肆言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目前還在昏迷中,伤情状况還不确定。
一晚上,颜慎语在飞机上陆陆续续接到了谢肆言的后续治疗情况。
刚一落地,密密麻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颜,”颜笙的声音从电话裡传来,“你先做一下心理准备,接下来我說的对你可能冲击有点大。”
颜慎语站在人潮汹涌的机场出站口,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又松开,缓缓道:“你說。”
颜笙:“谢肆言醒了,因为他一直系着安全带,身体损伤不太严重。”
颜慎语松了口气。
“可是……”顿了顿,颜笙又补充了一句,“可是他失忆了。”
“失忆了?”颜慎语猛地睁大双眼。
去医院的途中,颜慎语联系助理回他家,把他家裡的结婚证、蜜月视频、什么婚后综艺,全都找出来给他发到手机上。
做完這一切后,颜慎语坐在汽车后座上给手机充电,依旧有些不安。
又不是演电视剧,怎么撞一下就失忆了呢?
一個小时后,他从机场抵达了医院,看到了等在大门处的颜笙。
“小颜,”颜笙苦着脸,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你先做一下心理准备,谢肆言的状态不太好……”
颜慎语大步往裡走去,又问:“除了失忆還有什么?”
颜笙迟疑道:“他仿佛换了种性格,对周围的环境充满警惕和防备,骂走了好几個来探望的人,连傅景然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等会儿见面,要是他对你說了什么過分的话,你……你也别太往心裡去。”
“我知道了。”颜慎语走出电梯,通過漫长的走廊,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高档病房的门。
傅景然、老宅的高叔、野火科技的代表白鸣……一群人围成一圈,见他进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颜慎语走了過来,声音有些颤抖:“他怎么样了?”
傅景然摇了摇头:“還是不认识我們。”
颜慎语走到床边,看到了车祸后的谢肆言。他头上绑着绷带,头发胡乱地支棱着,直愣愣地看着空中,一副拒绝沟通的表情。
看到這裡,颜慎语心脏顿时一酸,忍不住喊他:“谢肆言。”
“沒用的,”傅景然摇头,“他觉得我們是坏人,根本不搭理我們……”
然而下一刻,床上的人却抬起了头。漆黑的眼睛重新有了焦距,一动不动地看着颜慎语。
颜慎语静静地回望,不由得紧张起来,呼吸也跟着放轻了。
然而下一刻,谢肆言直接抬手抱住了他,满脸开心地說:“老婆!你终于来了!”
颜慎语:“……?”
周围众人:“???”
心头瞬间涌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颜慎语颤抖着抚上谢肆言的头顶,声音有些哑:“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谢肆言:“老婆!”
颜慎语:“你不是失忆了嗎?”
“失忆又怎么了?”谢肆言一本正经,语气骄傲道,“我永远记得我的老婆!”
颜慎语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他扫了周围众人一圈,凉凉道:“你们合伙来骗我的?”
“沒有沒有,他真的失忆了。”傅景然连忙道,“医生也說他伤到了大脑,出现暂时性的失忆很正常。”
颜慎语:“那他为什么记得我?”
谢肆言仰头,一脸霸道的表情:“你是我老婆,我当然不会忘记。”
颜慎语:“……”
這是什么智障!
颜慎语不信,问他:“我叫什么名字?”“大宝贝。”
“說人话。”
“颜慎语。”
“我做什么工作?”
“珠宝设计师。”
“我今年多大了?”
“26岁。”
“我們哪一年结的婚?”
“3年前。”
一项项全都记得,但是别的事情他又一问三不知,人也不认识。
至此,颜慎语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实,谢肆言失忆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還记得他。
颜慎语又去问了医生,医生也說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告诉他能记得就還好,說明应该很快就能回复了。
颜慎语沒办法,只得把谢肆言领回了家。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哪怕谢肆言不记得他,也要陪他過一辈子的准备,只是沒想到事情突然变成了這样……
虽然谢肆言记得他這件事令人高兴,但与此同时,也带来了一個相当严重的問題。
谢肆言谁也不信,只听他一個人的话。
整天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吃饭,洗澡,甚至去公司都要他陪一起。
颜慎语這边刚在野火科技总裁办坐下,李秘书就报了一堆资料過来。
“总裁,這些是需要您处理的文件。”
林秘书和谢肆言一起发生车祸,還在医院养伤,這次上来对接的是李秘书,能力有,但不够灵活变通,也不太擅长和谢肆言相处,更别提现在失忆了,脾气大了好几倍的谢肆言。
颜慎语扫了一眼,吩咐道:“把文件按照紧急程度分類。”
李秘书愣了一下,对上谢肆言冰冷的眼睛,這才反应過来,麻利地把文件分成了两堆。
一堆是重要程度最高、時間相对较紧、务必要谢肆言决策的,另一堆是時間紧,但重要程度较低的。
颜慎语把前一堆推给了谢肆言,他自己在旁边坐下,帮忙看相对沒那么重要的文件。
除了做设计外,颜慎语自己也经营企业,曾经为了学企业经营,還在谢肆言办公室呆了大半年。对于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文件,他完全可以帮谢肆言做决策。
一個上午過去,两堆文件都看了七七八八。
颜慎语伸了個懒腰,揉了揉僵硬的后背。幸运的是谢肆言虽然失忆了,但還沒忘记如何处理工作,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唯一令人郁闷的是,谢肆言变得非常依赖他,十分钟不见人就要找,甚至连高管开会,都要在旁边摆一把椅子,让他旁听。
每出来一個人发言,谢肆言就要看他一眼,仿佛对方是潜入公司的商业间谍。
颜慎语刚开始還很有耐心,后面就烦得不行,只想快点儿摆脱這個大麻烦。
偏偏野火科技只午休一個小时,下午一点多,颜慎语坐在会议室裡听着各种商业进展,整個人都困得眼皮都在打架。
他习惯睡午觉,中午不睡下午就浑身沒劲儿,现在被拎着過来开会,和上课打瞌睡的高中生差不多。
等会议结束后,顔慎语直接忽略了谢肆言,一头钻进了总裁办公室的休息间。沒睡够的颜慎语脾气很爆炸,谢肆言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识相地转身回去工作了。
只是差不多每隔十分钟,他都要进来看看,看颜慎语是不是還在這裡。就仿佛被带到公园裡玩耍的1岁小孩儿,时时刻刻都要黏在妈妈的身边。
发现人在,他就乖乖地回去工作。
前半個小时裡,谢肆言看了三次,三次颜慎语都乖乖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然而第四次他开门进屋时,床上的人却突然消失了。
谢肆言顿时就不好了,仿佛小孩儿玩耍回来发现妈妈不见了,立刻一间房一间房地找了起来。
当他打开洗手间的门时,终于找到了颜慎语。
后者正在站在马桶前嘘嘘,刚嘘了一半,洗手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谢肆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像是在演出什么恐怖片。
颜慎语被下了一大跳,抓起旁边的纸巾盒就丢了過去:“谢肆言,你有病啊?”
谢肆言被砸了也不生气,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沉默许久后,又什么都沒說就离开了。
颜慎语:“……”
颜慎语這下连门都不想出了,听到外面有人說话,他在房间裡躺得更加心安理得。
直到谢肆言一声怒吼“你干什么?!”拉回了他的思绪,颜慎语怕谢肆言出事,這才出门看了一眼。谢肆言旁边站着一個年轻的男人,似乎是帮他送咖啡,但是却把咖啡撒了。此刻对方整個人都朝谢肆言靠了過去,想帮他擦衣服上的咖啡渍。
谢肆言是個大洁癖,哪怕谁都不记得了,却還记得自己的洁癖。
他哪裡愿意让陌生人碰,顿时沉着脸站了起来。
颜慎语出来时,就刚好看到這一幕。
“老婆,你听我解释!”见人出来,谢肆言瞬间就慌了,慌张道,“我好好在這裡工作,他突然就闯进来了!還把咖啡撒我一身!”
“肆言,你失忆了才不记得我,”年轻的男人仰起头,一副苦情剧主角的哀怨表情,“我是小林啊,我們好了好几個月了,你去火箭发射中心时,還和我视频說给我看大火箭。”
谢肆言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說,我根本不认识你!”
“這是你给我发的短信,這是我們的合照,這是你来我家穿的妥协……”
“完全是污蔑!”谢肆言根本看都不看,“你再這样,我报警告你诽谤了!”
颜慎语倒是垂眸看了一眼,微信是高仿号,合照是P的,估计其他的內容,也是這人在私下脑补的。
颜慎语:“……”
他知道谢肆言受欢迎,但是沒想到這人婚后三年,公司裡竟然還有人是他的疯狂爱慕者,甚至還做出了這种事情。
這人估计早就对谢肆言心怀不轨,這次听說谢肆言失忆了,這才大着胆子舞到了正主面前吧。
颜慎语慢悠悠地坐在沙发上,淡淡道:“谢肆言,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谢肆言:“小颜,我可沒有招惹他!”
顔慎语淡定地坐在旁边,不想沾這一身腥。
“保安,”谢肆言立刻拨通内线,沉声道,“有人擅闯我办公室,快来把人带走。”
“肆言,我……”对方還想狡辩,谢肆言却立刻躲到了颜慎语身后,一副贞洁烈妇宁死不屈的表情。
沒僵持太久,一队保安涌了进来。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立刻就钳制住了那個疯狂爱慕者,迅速带离了现场。
偌大的办公室重新回归安静,谢肆言却還在忙碌,叫李秘书进来,冷冷吩咐:“把刚才那個人开除了,野火科技、谢氏相关旗下企业,永不再录取他。”
李秘书忙不迭点头:“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等等,”谢肆言又喊住了他,“你把他档案发给我。”
拿到档案后,谢肆言亲自给他那些朋友、合作伙伴打电话,一脸严肃地拜托对方,希望他们這些企业也不再录取刚才那人。
按照谢肆言庞大的朋友圈卡,那人要想再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估计很难了。
谢肆言处理得很好,各方面的情况都考虑到了,他让身边的人加强防备,甚至在警局报备了這件事,害怕对方做出什么過激行为。
的确沒什么他发挥的余地,颜慎语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小颜,你等等我!”刚才還气势汹汹的谢肆言,立刻又露出了那种三岁小朋友被妈妈留在家裡的表情。
颜慎语:“怎么了?”
谢肆言张了张嘴,缓缓道:“你能留下来陪我嗎?”
颜慎语:“……”
“你看,我的衣服都脏了,”谢肆言往前一步,委屈巴巴地說,“我還被他吓到了,你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万一又有人进来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
颜慎语:“那你想我怎么办?”
谢肆言往前一步,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帮我洗個澡,可以嗎?”
颜慎语能說什么呢,他只能把人带进去,给浴缸放满了水,又丢了個浴球进去。
做這些工作时,他让谢肆言先把衣服脱了在外面等着。谢肆言于是迅速把自己扒得一干二净,站在一旁直愣愣地看着他。
颜慎语丝毫不怀疑,要是给它加一根尾巴,现在早已经欢快地摇了起来。
等泡沫出来后,颜慎语冲谢肆言招手:“进去。”
谢肆言二话不說就跳了进去,像是巨石落水一般溅出一大片水花,把颜慎语身上的衬衫全都弄湿了。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被打湿后立刻变成半透明模样,紧紧贴在身上,看得谢肆言眼睛都直了。
“谢—肆—言!”颜慎语额角一跳,拉长了声音叫他的名字,很明显,這是他即将生气的前兆。
谢肆言一看就要遭,连忙放软了声音道歉:“小颜,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湿了。”
“……”
颜慎语冷哼一声,凉凉道:“认错倒是和失忆前一样迅速。”
谢肆言:“因为我一直都记得啊。”
颜慎语不置可否,挽着衣袖给他洗头。
谢肆言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宠物店被顺毛的大狗子。
洗了一会儿,他又說:“小颜,你衣服裤子都湿了。”
知道他嘴巴裡吐不出什么好话,颜慎语沒吭声。
谢肆言又继续說:“不然你先脱了吧,会感冒的。”
“脱了?”颜慎语冷哼一声,“然后呢?”
谢肆言立刻兴奋地半跪起来:“然后我也能帮你一起洗了!”
他人高马大的,双腿比普通人都要长,此刻跪在浴缸裡,那玩意儿霎时如出水芙蓉一般冒了出来,直不楞登地立在颜慎语面前。
“……”
颜慎语:“闭嘴,给我坐回去。”
谢肆言“哦”了一声,拉拢着脑袋重新坐回了浴缸裡。
他也沒生气,過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說:“小颜,我很开心。”
颜慎语沒搭理他。
谢肆言又說:“但我也不开心。”
颜慎语還是沒搭理他。
谢肆言又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
颜慎语无语:“所以你为什么开心,又为什么不开心?”
谢肆言立刻道:“有人造谣我和他婚外情,你一点也沒怀疑我,所以我很开心。”
颜慎语深吸一口气,拿出哄小朋友的语气:“那你又为什么不开心?”
谢肆言声音变得闷闷不乐起来:“因为你一点都不吃醋。”
颜慎语帮他洗澡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谢肆言,两秒后吐出一句:“谁說我沒吃醋?”
谢肆言怔了一下:“你……”
“過来。”颜慎语吩咐他。
谢肆言立刻重新跪了起来,支棱得更厉害了。
颜慎语闭上眼:“吻我。”
谢肆言直接进入爆炸边缘,他捧起颜慎语的脸,小心翼翼地含住他嘴唇,整個动作笨拙得要命,连舌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一吻结束,颜慎语抵着谢肆言额头,声音很哑:“现在還觉得我沒吃醋?”
谢肆言脑袋都是晕乎乎的,老婆的吻技也太好了吧,把他的混都要吸出去了。
好一半响,谢肆言這才回過神来:“那你刚才……”
“他還不值得我生气,”颜慎语一副女王的高傲语气,他脱掉衣服挤进浴缸,淡然道,“你帮我洗。”
水下肌肤相贴的一瞬间,谢肆言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起来。
恍若一個世纪漫长的沉默后,谢肆言哑着嗓子问:“小颜,我真的可以嗎?”
颜慎语双手环上他脖子,抬头堵住了他的唇:“闭嘴,直接进来。”
……
這個澡洗了整整一個小时,怕颜慎语不舒服,谢肆言又把人抱到床上继续。
這次他再也沒忍着,车祸后积累了半個多月的精力,全都发泄在了颜慎语身上。要不是颜慎语后面都带上了哭腔,他能一直持续到天黑。
事后,谢肆言抱着颜慎语,躺在床上看窗外夜幕降临,有一种君王不早朝的满足感。
“谢肆言。”颜慎语喊他,声音有些哑。
谢肆言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但他不想显得自己這么猴急,谢肆言定了定神,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颜慎语:“其实你根本就不记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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