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献宝
“沒看到你鲁伯伯和朱师叔在這嗎?怎么不知道叫人?”郭靖的脸色仍颇见严肃,又向儿喝道。
“鲁伯伯,朱师叔。”郭破虏再躬身肃声向他们二人招呼了一遍。
“嗯!這還象话,凡事要镇之以静,在自己家裡能有什么事要你這么慌慌张张的?成個什么样?說吧,你刚因为什么事慌张?”见儿已经镇定了下来,与朱柳鲁有脚两人行礼也算恭谨周到,郭靖的脸色便也舒缓下来,温语向儿问起他匆忙慌张的缘由来了。
“我……我有些事想和娘說。”听得郭靖這么一问,郭破虏那本已镇定了一些的神情却又显出了一些不安,迟疑的回道。
见得儿如此,郭靖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动,儿的這种神情他并不是沒有见過,每每郭家三姐弟闯了什么祸不敢和郭靖說时,她们在郭靖面前便经常流露出這种不安的神情,故此一见破虏如此,郭靖就以为儿又是闯了什么祸,来寻妻替他說情了。
脸色一整神情一肃,郭靖凛然喝道:“有话就說,就在這說,做什么遮遮掩掩的?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黄蓉也在旁边柔声道:“破虏,听你爹的话,就在這說,要是闯祸了就在這给你爹认個错,有娘在這沒事的。”她也是和丈夫起了同一個心思。也认为儿怕是闯了什么祸来找自己求情了。
再看郭破虏。他原本只是想偷偷找娘說话,可眼下被郭靖這么一喝,他打的那点小心思却已无用处。又踌躇了一下,偷偷瞄了瞄那满面严凛的爹爹,破虏终是不敢隐瞒,涨红着脸慢慢回道:“我……我沒有闯祸。”
“沒闯祸你吞吞吐吐慌慌张张地做什么?說,到底怎么回事?”郭靖又是一声大喝,直把個郭破虏吓地浑身一颤。却是郭靖夫妇戒于当年对郭芙太過溺爱,以致闯出许多祸来,对郭襄和郭破虏便反其道而行之,自幼即管束得极是严厉。
“是……是二姐啦!”见得爹爹厉色重,郭破虏也不敢再做迟疑。便把自己要說的事情给供了出来。
“襄儿?襄儿怎么了?破虏說,你二姐怎么了?”這回换了黄蓉开口问道。
再看了看父亲的神情,郭破虏道:“也……也沒怎么,就是刚我回后园歇息的时候,路過二姐那裡现二姐房裡有动静,我就過去看了看,却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了?說!”再是一声凛喝,還是郭靖。
“二姐房中有人。我看见二姐房中有许多人在饮酒喧闹,二姐也在当中跟他们一起喝呢!那些人個個形貌古怪,看上去颇有些邪气,我怕二姐和他们在一起会……就過来找娘了。”郭破虏一口气把要說的话都讲了出来,而后松了口气,直等着爹娘做主。
“襄儿那裡有人?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跑到她房裡去喝酒呢?”黄蓉疑惑的低语道。
郭靖却沒考虑那么多,一听得這么晚了女儿房中却還有人,他的心头顿时就是气往上撞,怒喝道:“管他什么人?一個沒出的姑娘家,這么晚了還聚着一帮人在闺房裡饮酒喧闹。成個什么样?简直……简直不可理喻,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說着话他抬步便行,就要往后园去教训女儿。
“靖哥等等(郭大侠等等)!”同是两声招呼,把個欲走的郭靖拦了下来,却是黄蓉与朱柳一同出言阻止。
“嗯?”郭靖停步转過身形,疑惑的望着二人。
微微一笑,黄蓉上前两步拉住丈夫左手,柔声道:“靖哥先不要急,等我再问问破虏。把事情搞清楚了再過去不迟。”
朱柳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向郭靖示意黄蓉說的不错,郭靖這稳住心神旁静观妻问话。
摆手将儿招到身边,黄蓉柔声问道:“破虏,你說二姐房中那些人都是古怪邪气,你可曾记住了他们的形貌?讲给娘听听。”
点了点头,郭破虏慢慢回想道:“记得几個,有一個腆胸凸肚的大胖,還有一個黑衣尼姑,還有……還有一個拿扇的文士,他的扇上……”当下他便将记住的几個人形容了一遍,着重讲出了人厨和张一氓的形貌特征。
待他讲完后,那黄蓉等人略一寻思就已猜出了這几個人的身份,毕竟张一氓人厨這些人在江湖上的声名也是不小,对他们的形貌特征郭靖黄蓉等人也都是早有耳闻。只是這些人一向行事古怪,轻易不肯在江湖露面,此时他们突然出现在郭襄的房中,就由不得黄蓉几人大费思量了,当下黄蓉与朱柳便你一言我一语猜测起這些怪人的来意,可猜可半天仍旧不着边际。
還是郭靖是爽,他对這干怪人都是不知其详,只是曾听闻過這些的名声,对這些那“人厨,转轮王。”的名号也都心中不喜,觉得這些人似非正人,便在旁边凛然道:“蓉儿与朱兄也不必费心思量了,我們過去看看便是,若是他们无有恶意,我們就請他们也来参加英雄大会,也能多交几個朋友。若是他们来意不善,我們也未必就怕了他们。走吧,過去看看。”言罢他便当先往后园行去,黄蓉等人自然从后相随。
一行五人走不多时已到了后园,来到郭襄的闺房之外,从外望去那房中仍旧是烛火高燃一派通亮。却沒听到饮酒喧闹之声。黄蓉怕郭靖出言不妥得罪了那些怪人。便在近得房门时先出口招呼道:“襄儿,襄儿!,?在吱的一声响房门打了开来,就见郭襄欣然从房中走了出来。欢喜的招呼道:“娘你来了!還有爹爹,朱大叔鲁伯伯,你们也都来了呀!进来进来,来看看客人送给我的礼物。”
众人抬眼看去,就见這郭襄俏面嫣红,脚下不稳,一派醉态可掬,看样是喝了不少。
见郭襄喝地如此酣醉,郭靖自然心中不喜,便把脸色一板冷声问道:“你喝酒了?”
用力地点了点头。郭襄此时已是酒醉七分,对爹爹也不似平日那般惧怕,大点其头咯咯笑道:“喝了喝了,喝了一点,有一帮好朋友来陪我庆生,襄儿心中欢喜,就少了喝一点点,嘻嘻!”
“你……”听得女儿如此与自己答话。全无平日裡那般恭谨诚敬,郭靖心中愈的生怒,便再要教训于她,却被黄蓉与朱柳同在身后扯一把,止住了他下面的言语。
黄蓉上前两步,柔声问道:“襄儿,你說有客人陪你庆生,那他们人呢?”
郭襄笑道:“走了走了,他们送過礼物后都走了,等明儿晚上会再来。”
“走了?他们明天晚上還要来嗎?”黄蓉又问道。
“是啊!雪姐姐說了。明天這個时候他们還来陪我喝酒,一直要到三月二十四那天我生日的正日,爹娘你们怎么還站在门口,进来呀!”說着话郭襄便摇晃着身形上前来拉黄蓉。
忙迎上两步将女儿扶助,黄蓉抬指在女儿额头轻轻戳了一下,爱怜的责备道:“就你古怪,一個女孩家喝的這么醉也不怕羞。”說着话娘俩就往房中行去,郭靖等人自也在后相随。
再是咯咯一笑,郭襄偏头靠在母亲的臂上。撒娇道:“人家高兴嘛!爹娘你们在前面开英雄大宴,襄儿就在房中开英雄小宴。娘你不知道,這些朋友送给我好些……”
沒等郭襄這句话說完,忽而后面的鲁有脚却大喝一声道:“什么东西?”身形急退三尺,拉开架势往脚下看去。
听得鲁有脚這么一喝,那郭靖与朱柳自然也都戒备起来,都随着鲁有脚的目光看去,黄蓉母女自也转头看去。
“嘻嘻,鲁伯伯你胆怎么越来越小了,两只小狗狗也能把你吓到啊!您可不许伤了它们,這可是雪姐姐送给我的宝贝狗!”郭襄一回头就看清楚了鲁有脚脚下之物,忙又出言笑到。
自然那郭靖等人也都看清楚了地上那两只雪团般的小家伙,却是两只小狗狗。原来這两個小家伙适却自行从房中跑了出来,正赶上鲁有脚抬脚前行时碰到了它们,黑灯瞎火肉嘟嘟地一团直把個鲁有脚给吓了一跳。而這两個小家伙也正随它们的父母天性,凶悍得很,听得鲁有脚那声凛然大喝后两個小家伙不但不怕,反倒是在那裡蹲身露齿呜呜低吼,只不過因为它们现在太小故而不见凶像,看上去倒是愈的可爱。
老脸一红,鲁有脚看到這两只小家伙后,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大惊小怪了,哈哈一笑道:“襄儿說的是,是鲁伯伯胆小了,這两個小家伙倒真可爱,是别人送给你的嗎?哈哈……”
点了点头,郭襄笑道:“是呀!這两只宝贝狗是雪姐姐送给我的,是雪獒哦!长大后可威风了。”說着话她松开挽着母亲的手,走過去弯身要抱起两個小家伙。
只不過她现在已酒醉七分,站都站不稳了哪還能弯身,還是黄蓉追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她,朱柳也随之上前抱起两只小雪獒,抚毛摩一行人又进了房中。待众人进得房中时,那残宴早已被小棒头与另一個丫鬟收拾妥当,桌上只剩下客人们所送的贺礼。
郭襄摇晃着身形走到桌旁坐下,拿起一只锦盒向众人得意的言道:“爹娘你们来看,這些都是客人送给我生日贺礼,這是千年雪参,這是黑玉手镯,這是双铁罗汉,是少林无色大师托人送来地哦!”当下郭襄便一样一样向爹娘献起宝来。
郭靖等人上前看去,就见那桌上果然摆了许多东西,千年雪参、双铁罗汉、黑玉镯等等,果然都是世间少有的珍异之物,不由得都暗暗称奇。郭襄又开动机括,让一对铁罗汉对打,大是得意。
黄蓉待那十余招“罗汉拳”打完,柔声问道:“襄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娘這些客人你是怎么认识的?那個雪姐姐又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来陪你過生日呢!”其实从打门外见到那两只小雪獒后,黄蓉与朱柳便隐隐猜到了那個雪姐姐其人,只是還不能确定,故此要向郭襄求证。
郭襄笑道:“娘,雪姐姐你也认识的,她就是当年随……随大武哥一起来襄阳的那個慕容雪儿,带着两只大狗狗的雪儿姐姐嘛!”
果然是她,黄蓉与朱柳对望了一眼,脑海中同都回想起当年那個一身大红绸袄,粉妆玉啄秀美绝伦的小女孩。
而听得郭襄這么郭靖在一旁也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她?那敦儒也過来了?他怎么沒有来见我……来见你娘?”
摇了摇头,郭襄道:“大武哥還沒過来呢?听雪姐姐說他要等到三月二十四能過来,還有杨過杨大哥也会在那天和大武哥一起過来,說要在那天给我庆祝生日呢!”
郭襄的這番话說起来并沒有使众人如何惊异,因为众人现今已知道這些事情大半是武敦儒搞出来的,只是他们有一件事沒有注意到,就是郭襄在說出上面的那些话时,神情中颇含几分羞涩,俏面也都烫地不行,只是因为她的醉面嫣红,故而众人沒有注意。
“這個敦儒,又要搞什么名堂?一個小孩家的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還有過儿,怎么也陪他胡闹起来?”郭靖不由得自语到。
“爹……!”听得父亲這么郭襄却也不满起来,嘟起了嘴巴拉起了长声。
“好了好了,靖哥你就不要再管這些事情了,敦儒過儿要替襄儿庆祝生日也是好事嘛!你就不要管了,我還有话要问襄儿呢!”黄蓉在一旁替他们父女打圆场道。手机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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