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阎王
严顺拿着耳机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玩味。
随着科技的发展,這种单向玻璃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是知道玻璃是单向的和知道玻璃后面有人,這是两個概念。
审讯室的隔音條件是极好的,对面的少年不可能听到這裡的动静,那刚刚的一抬头,就只有一种可能,少年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门开了一点,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窜了进来,严顺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王组,严组,消息发過来了。”梓晨拎着手机走了进来,规矩的站在一旁,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换成了舒适的平底鞋。
“念。”王星偷偷看了一眼严顺,对方正饶有趣味的盯着对面的少年。
“韩成,男,19岁,四年前跟随父母来到安市生活,就读于安市第一中学,在校期间表现良好,一年前其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当场死亡,作为家中独子的韩成突遭打击,至此一言不发,后经過心理医师诊断,确定其有潜在的精神障碍,遂转入安市黄梧区康疗中心,在院期间无不良记录,于五個小时前离开康疗中心,三個小时前出现在我們的抓捕现场,目前基本可以判定其与‘玫瑰’之间无必然联系。”
梓晨說完,关上手机,垂立在两人身后。
“這样看来,這孩子出现在我們的抓捕现场只是一個巧合,惊扰了’玫瑰’也只是单纯的因为热心吧。”听完汇报,王星叹口气說道。
看着对面蜷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严顺的嘴角越发的上扬,一個普通的热心少年嗎?
热心不热心的放在一边,這少年可不普通。
“具体经過。”
“是,四個小时前我們拟定了对’玫瑰’的抓捕计划,将其诱到新成后街的小巷中,正要实施抓捕行动时,這個孩子突然从街角出现,惊扰了目标,目标察觉后,第一時間转入街角消失。”
严顺右手食指轻点着手裡的耳机,看着对面房间裡低着头的少年。
在光源并不充足的情况下,只能看到少年的头发略长,一张脸隐在头发的阴影之中,看不清样子,整個人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但是看得出来少年有些紧张。
严顺忘不了刚刚自己进来时与少年对视的那一眼,纯净而坚定的一双眸子。
只是一眼,少年便確認了严顺的存在,而严顺也確認了少年的不寻常,新的觉醒者嗎?
“对其进行异能检测,一個小时后,我要结果,谢谢。”
严顺丢下耳机,朝门外走去,留下门裡的两個人面面相觑。
“组长,這真是那個京市的严组嗎?”严顺离开后,梓晨明显放松了一点。
“你想說什么?”王星看着对面的少年說道。
“好像跟传說中的’阎王’有点不一样,也太……”梓晨不知道怎么說。
“太和善了一点。”王星笑着說道。
梓晨点点头。
“和善一点不好嗎?”王星继续說道:“我們是龙盾,又不是黑社会,凶神恶煞的,再說’阎王’這個外号又不是我們的人传出来的,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准备异能检测吧!”
“是!”
“還有,不要在背后议论上司。”王星顿了顿,說道:“包括我。”
“是!”
王星离开房间关上房门,松了一口气,看着向上的楼梯,自语道:“也确实太和善了一点。”
房间裡,严顺和王星离开,梓晨拿起耳机說道:“陆克,准备异能检测。”
审讯室裡的人员听到后,其中一個离开了房间,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個采血器。
将少年的手翻過来,掌纹细腻湿润,少年不自觉的把手往后缩了缩。
看到少年還是有些紧张,陆克安慰道:“小兄弟,别紧张,就是简单的体测,沒有問題,你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陆克的话,少年才不情不愿的把手伸出来,将无名指周围用酒精擦拭之后,采血器在指尖一叮,采血完成。
指尖并沒有残留血液,少年把手放下,又像之前一样坐在那裡一言不发。
陆克跟剩下的审讯人员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便离开审讯室,到后面的检测室去了。
“小兄弟,饿不饿,快四個小时了,不說话可以,也不能不吃饭啊,我给你点一個,有啥忌口的嗎?”
从抓捕现场回来已经快四個小时了,不管俩人如何询问,少年都是一言不发,动作也沒有变過,看上去乖巧极了,跟在抓捕现场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现在只等着检测结果出来,如果沒有問題的话,少年就可以离开了,审讯人员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希望可以听少年說句话,毕竟這样几個小时一言不发,着实有点渗人。
“不要香菜。”
少年终于說话了,审讯人员松了一口气,拿起对讲机,点了两份饭菜,着重提醒其中一份不要香菜。
“那能說說你去新成后街是干嘛去了嗎?”审讯人员趁热打铁的问道。
“……”又是无尽的沉默,审讯人员摇摇头,合上了笔录的本子。
半個小时后,观察室裡的梓晨拿着少年的血样检测结果,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转身向楼上走去。
王星将检测结果递给严顺說道:“所有指标正常,基本可以判定是非异能者。”
严顺翻看着手裡的报告,眉头微皱,所有的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是之前的那一眼,严顺并沒有忘记,对方只是在自己看了他一眼后,就迅速的捕捉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一瞬间,严顺甚至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透明,這种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
“我要带他走,跟康疗中心打個招呼,就說人已经找到了,顺便把兄弟单位的案销了。”严顺靠在沙发上,食指轻快的击打着手裡的夹子。
王星跟梓晨相视了一眼,不理解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面前的严组为何如此重视,但是也沒有细问,只是說道:“要戴电磁手铐嗎?”
严顺的食指突然停止,顿了顿,又继续轻快的敲打了几下后,把报告放下說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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