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番外二
“将军赶路赶得太急,才叫病情加重了,大夫說需要好好休养,要不然就会损耗了身体元气,以后难以补回来。”
阮沁阳点头:“一個大夫候着恐怕不够,我再派人請個专治风寒的大夫回来。”
“靠二姑娘多费心了。”弓藏觉着再多請几個大夫,都還沒阮沁阳守着主子有用,但這话却不能直說,“二姑娘忙着劝将军饮食,這会儿還沒用早点,不然在侧厢用膳?”
“不了,我回煦锦院。”回去之前,阮沁阳把大夫找到跟前,详细问了阮晋崤的病症,虽然她沒克服心理阴影,看到阮晋崤就肚子疼,但该做周到的一定得做周到了。
未来会登基为帝,而且還可能一怒之下弄死镇江侯府全家,她可开罪不起。
“我听說大哥带回来一位医女,這些日子该都是她在照顾大哥。”阮沁阳沒忘记女主,朝弓藏說,“有些事情她更熟悉,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张嬷嬷,叫下人直接准备别耽搁了事。”
当個女配真不容易,伺候好了男主,還要担忧避而不见的女主在府裡有沒有住舒坦。
“那位姑娘……”弓藏表情纠结,不晓得该不该与阮沁阳說,迟疑了下,“那位并不是什么医女。”
“不是医女?”阮沁阳眨了眨眼,惊异了下,却沒有多问,“大哥总不会带個无关紧要的人回来,就算不是医女,大概也能照顾大哥几分。”
“的确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二姑娘的吩咐,小的记住了。”
弓藏表情纠结,从调查看来,阮姀很有可能就是镇江侯在外头留下的私生女,只是镇江侯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总不能让他一個下人来說。
阮沁阳沒有追问叫弓藏松了口气,二姑娘人好,从来不叫人为难。
踏出恒明院,阮沁阳用早膳的胃口都淡了点。
喝着樱桃凝露蜜,阮沁阳還想着女主避而不见,還有阮晋崤与往常不同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阮晋崤发现了初恋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伤心欲绝。
而女主一边又是心疼,一边還要担心十几年沒见過的亲父不欢迎她寻亲。
在书裡面镇江侯沒說不欢迎阮姀的出现,但也沒多高兴就是了。
镇江侯跟已逝的侯夫人感情甚笃,到现在侯府沒有庶出子女這一点就能看出来,阮姀对他来說更像是個错误。
在书裡面,阮姀到了侯府后,镇江侯就抱着补偿的心态对原身更好,到最后纵容原身弄死了阮姀。
其实梦裡的故事在她看来太狗血也太无脑,她爹虽然疼爱她,却不可能随意纵容她弄死一條人命,但是再无脑也是她的金手指,還是提防些好。
现在的话,按理来說她应该把亲爹让给女主,在旁化解他们的矛盾,做好一個善良女配。
但是……爹是她从小叫到大的,就算是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在镇江侯府生活了十多年,对她来說镇江侯府就是她家,镇江侯就是她亲爹,大哥沒了就够心疼的了,爹可不能再让给别人!
女主什么的,有男主就够了。
“姑娘,你說那医女不是医女,难不成是大爷的房裡人?”海棠伺候阮沁阳用完早点,忍不住好奇。
镇江侯洁身自好,阮晋崤這個嫡长子在男女方面更是干净,這些年侯府裡爬床的丫头那么多,沒一個成功的,连带着镇江侯送的,阮晋崤也拒了。
她们這些丫鬟都說,大爷這是给未来妻子足够的尊重,沒娶妻之前不会纳妾也不会留丫头在房裡伺候。
之前說带了医女,她们只是觉得好奇,稍微多猜了一些,现在說医女不是医女,像是另有隐情,要不是规矩好,她们這些丫头早就去蹲墙角打探消息去了。
府裡谁都晓得恒明院就像是森严的像是铁桶,但对她们煦锦院格外的松,她们去打探消息,绝对不可能无功而返。
“姑娘,要不然我唤兰溪去打探打探,若是房裡人,府裡的下人也好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待那位姑娘。”
“到底是为了府裡其他的下人,還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青葵觑了海棠一眼,给阮沁阳奉上了漱口的清露,“姑娘沒发话,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叫你跳脱,东问西问。”
“我這是想为姑娘分忧。”
海棠小声反驳。
青葵看向主子,這是以往不用海棠說,她们找把那“医女”的底给打听清楚了,但她隐隐能感觉主子与以往的不同,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得有些排斥大爷那边的消息。
“若是想为我分忧,就约束院裡的小丫头,都老实乖巧些,不该說得话都别說别问。”
阮沁阳瞟了一眼瞬间乖巧老实的海棠,忍不住翘了翘唇:“注意恒明院的动静,有什么不好就通知我。”
不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在才故事刚开始,男主总不可能就沒了。
打发了丫头,阮沁阳有些心乱,也就沒理事,叫青葵给她铺了笔墨纸砚,开始练起了字。
再写到“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丫头进屋禀报,說镇江侯已经进了城。
搁了笔,阮沁阳扫了眼墙角放着的沙钟,比预料的早回来两個时辰,看来是听到阮晋崤回府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天京赶了回来。
就說阮晋崤那么急干嘛,半夜赶回来,扰得所有人都麻烦。
青葵端了滴了玫瑰露的温水叫主子净手,拿着软绫的帕子裹了玉石在主子的手指上轻按“姑娘要不要再拿调制的青花膏再润一下。”
今日阮沁阳握笔多用了些力,看着柔嫩白皙的指沿边上红了一层,青葵瞧着都觉得心疼。
青花膏是蜂蜜搭了几种花露药材配置而成,是千金难买的祛疤良药,但到了阮沁阳這儿,就是预防写字长茧子可以厚敷的普通药膏。
“别费事,免得等会儿耽误了时辰。”
阮沁阳估摸着不错,等她换了衣裳,发饰刚戴好,下人就通报說侯爷距府邸就两條街了。
阮沁阳去二门的途中,亭廊沒走一半,就见弓藏领着個穿着青色对襟的姑娘急匆匆地赶了過来。
“二姑娘……”弓藏急得不行,见着阮沁阳就叫了声,“将军知晓侯爷回来了,不管大夫交代,要到大门迎接,小的赶過来想請二小姐劝劝。”
弓藏說完,站在他身后的姑娘,侧了侧身,低着头补充:“将军现在不适见风。”
阮姀半低着头,看不见具体的五官,却能见着她肌肤欺霜赛雪,美人尖俏丽。
阮沁阳在梦裡是见過女主长相的,此时看着只在梦中出现過的人,真实出现在在了面前,接受自己穿书了,還是有点恍惚。
不過,阮晋崤不能见风,女主就不能多拦一拦,来她這儿做什么。
“大哥走得是哪條路?”
“走得是谢兰亭。”
阮沁阳匆匆過去,正好赶了個尾巴。
過了壁影,瞧见换了茶花红直裰常服的阮晋崤快走到了大门。
阮晋崤的步子不急不缓,恍若散步,但瞧见了他侧面,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病态。
這难不成是求爱不成,心裡难受故意折腾自己?
阮沁阳思绪纷纷,无意扫了旁边的阮姀一眼,却发现她在看她,而不是该像是书本那样,瞧着可望不可即的阮晋崤,强忍住心中的心痛。
“沁阳。”
阮晋崤转身见到阮沁阳,唇角勾了勾,看着像是心情不错。
“大哥生病就是不来接爹爹,爹爹也不会在意。”
看着妹妹边說边上阶梯,到了最后一层的时候,阮晋崤伸出了手:“大哥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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