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夸奖
阮晋崤离开侯府的时候,阮晋砚還不怎么记得事,在府裡他只是听說,大哥和二姐的关系特别好,沒想到却能好成這样。
他以为大哥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沒想到大哥对着二姐不止笑得好看,說话還那么温柔,就像是把二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哄。
二姐任性,他平日自问自己已经很宠着二姐,沒想到大哥更厉害。
阮晋砚陷入了沉思,思考要不要把学习的時間再抽出来一点,陪二姐玩耍。
此刻阮姀也在沉思。
她当初深知凭她一介女流,很难南上寻亲,所以她找上了阮晋崤,還差点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
這一路她听多了阮晋崤铁血的事迹,在她心中他就是個冷若寒雪,软硬不吃,对谁都冷淡至极的人。
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一面,她能感觉到阮沁阳并不是太热情,想来阮晋崤也能感觉到,但他竟然沒有生气,還能笑容满面的跟她搭话。
那张气质出尘,如同烟笼寒江的脸,嘴角勾起时,恍若夜幕裂开,皎月与繁星乍现。
不见时觉得天该是黑的,不觉该有月色星辰,见了却觉该是這般。
只不過這美景只为一人展现,却让人忍不住可惜和不甘。
大哥竟然待阮沁阳那么不同嗎?
两個观众一個想的比一個复杂,阮沁阳倒是沒想多少,反而慢慢唤起了跟阮晋崤以前相处的记忆。
她会因为梦境那么气阮晋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之前太好了。
就算知道梦裡面他那么对待的不是她,她也觉得心裡不舒服,再者梦裡面的真实感,让她有种他就是欺负了她的感觉。
阮晋崤有一搭沒一搭的搅动面前的粥,觉着差不多凉了,盛了一勺递到阮沁阳的唇边。
“大哥自己用吧。”
□□脆拒绝了好意,阮晋崤神色沒什么变化,手肘自然一转,把粥含到了嘴裡。
镇江侯到的时候,见到阮晋崤愣了下:“子炤,你怎么不在院裡休息?”
子炤是阮晋崤的表字。
“儿子觉得身体好了许多。”
其实镇江侯跟阮晋崤還是有相似点的,就比如他们两人每次相见,脸上的笑容都会淡一点,不论称呼,态度客气就像是是对待出了五族的远房亲戚。
阮沁阳是习惯了,而阮晋砚還不到想太多的时候,就只有阮姀微微惊讶。
一餐饭吃完,按着往常的习惯,阮沁阳会带着阮晋砚去散步,今日却多了個阮晋崤。
阮姀想与他们一起,不過站在柱边看到处处精致的阮沁阳,越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黯淡地回了住的地方。
阮晋砚看着站在二姐身旁的阮晋崤:“大哥也跟我們一起去散步?”
阮晋崤点头:“刚刚多吃了两口,想走两圈。”
阮晋砚“哦”了声,瞧了瞧大哥的神态,走到了两人中间,牵住了阮沁阳的手。
他总觉着,他要不這样做,等会散步,大哥可能会一直跟二姐說话,叫他插不上话。
他本来就個矮,說不定两人走着走着就把他给忘了。
牵了二姐的手,阮晋砚见阮晋崤低眸盯着他看,漆黑的眼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砚哥儿犹豫了下,伸出了小胖手:“大哥你要与我牵手嗎?”
当然沒兴趣。
阮晋崤握住了砚哥儿的手掌:“你们平常都這般散步?”
每天手牵着手散步,当初他与沁阳小时候也未曾這样。
“因为我步子小,若是二姐不牵着我,有时候就忘了我在与她一起。”說着,阮晋砚哀怨地看了阮沁阳一眼。
這样的事不是沒发生過。
“也就一次,砚哥儿你倒是一直记着。”
阮沁阳拍了拍阮晋砚的头:“你要是少长些肚子,多长些個子,我怎么至于看不到你。”
“我迟早会长得像大哥一般。”
阮晋砚瞅了眼比二姐還要高一個头多的大哥,他只是长得慢,說不定過两年就能猛长了。
“不一定。”阮沁阳想起自己要提醒阮晋崤他不是阮家人,“你长得与大哥不像。”
阮晋砚的胖脸鼓得像是糯米团子:“二姐才长得跟大哥不像呢!”
“嗯,的确也不怎么像。”
阮沁阳說着,突然抬头端详起阮晋崤的模样,眼眸一寸寸的滑過阮晋崤的五官,并且得出了结论。
被妹妹详细打量的阮晋崤,身体竟然有了微微的战栗感,低沉的笑声溢出唇瓣:“沁阳好看,自然不像我。”
阮沁阳:“……”
阮晋崤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這暗示他竟然一点味都沒听出来,還拍了個彩虹屁。
“大哥虽然宠惯二姐,但也不能過犹不及,大哥你俊朗非凡,气宇轩昂,哪儿不好看。”
阮晋砚以前照镜子,是觉得长大后会长成父亲的样子,等到阮晋崤回家,他照镜子幻想的对象就变了。
比起长成父亲的样子,他长成大哥的样子好像跟好看。
“沁阳,怎么看?”
比起阮晋砚的夸奖,阮晋崤更在乎阮沁阳怎么說。
怎么就进入商业互夸的阶段了,阮沁阳皱了皱眉,面对阮晋崤期待的眼神,公平地道:“砚哥儿說得对,大哥俊朗,虽然与我不像,但也不是难看。”
夸归夸,阮沁阳不忘延续了阮晋崤刚刚以她为美的标准。
不像她,但是不难看。
阮晋崤笑得满足,摸了摸耳朵:“被沁阳那么夸奖,我怕是要耳热了。”
阮沁阳:“……”两年沒见,她该說阮晋崤人变得太客气了,還是脸皮变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