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
【選擇你的願望吧】
“那我希望……”
夏日炎炎,鹿棲揹着書包,推開家門。
當他看到門內的景象,被嚇了一跳。“你在做什麼?”他問摔倒在地板上,寬大短褲往上卷,就差一點就能看到內褲的人。
季青臨聽到他的聲音,急急忙忙地爬起來,拍了拍褲子。“我不小心絆到毛毯,摔了。”他弱弱地解釋。
鹿棲反手關上家門,他一邊將書包往沙發上一甩,一邊觀察毛毯。
毛毯翹起來了,怪不得季青臨會絆倒。鹿棲十分簡單粗暴地上去踩了幾腳,儘量撫平。
季青臨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雙眼含笑。
鹿棲和他對視三秒鐘,臉紅了一下。
“晚飯做好了嗎?”鹿棲扭過頭,轉移話題。
“做好了,就等你回來。”穿着圍裙的季青臨踩着拖鞋,去廚房把飯菜端出來。
在這一間敞亮的公寓裏,兩人是唯一的租客。
他們坐在桌子上喫飯,閒聊着。
“你坐公交車回來的?”季青臨問鹿棲。
“是啊。”
“這個點,人應該很多吧。”
“差點沒有擠上公交車,路上也很塞車。”鹿棲嘆了一口氣。
季青臨笑着看露出不耐煩表情的鹿棲,提建議道:“那麼,你爲什麼不住校呢?”
上大學,住在學校,和同學一起玩,多麼快樂。
鹿棲原本低頭喫飯,他聽到了季青臨的話,擡頭瞪了他一眼。“我的事情我自己做決定,你這個被包養的小白臉不要說那麼多的話。”
被包養的小白臉寵溺笑着,點了點頭:“好好好。”
鹿棲看了他一眼,繼續喫飯。
頭頂一盞燈打下來,照亮兩人,除此之外,有着隱隱約約的昏暗。
黑暗中似乎會伸出無數恐怖的手,將他們捕獲。
鹿棲皺眉,當他擡頭的時候,又對上了季青臨溫溫柔柔的笑容。
鹿棲忍不住笑了。
喫完飯以後,又是季青臨在收拾東西,鹿棲故意走到他的背後,踮腳到他的耳邊問:“要我幫你嗎?”
“你能幫我什麼?小少爺。”季青臨故意調戲他。
“幫你加油打氣。”鹿棲朝他的耳朵吹氣。
“別玩了。”季青臨覺得耳朵癢。
鹿棲側頭看着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就快要親上了。
季青臨的臉紅了。
鹿棲沒有親他,而是伸出手,幫他散落的長髮整理好,免得沾上水。
“我要做作業,你一個人可以嗎?”鹿棲輕聲問他。
“你有幫過忙嗎?”季青臨抱怨他,像是抱怨一個丈夫。
“有過。”鹿棲提醒他,“你上次發燒不舒服,就是我做的家務。”
“上次你是做得不錯。”季青臨說實話。
“是吧?”鹿棲從背後貼着他,十分緊實。
季青臨心動,洗碗的手都在抖。
鹿棲盯着他,足足看了五秒鐘,看得季青臨快要摔壞碗,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鹿棲拎着書包回房間,季青臨轉過頭,偷偷看他的背影。
他是……被鹿棲撿回家的。
季青臨忘不了那一年,他像是平常一樣,被他有虐待癖的父母裝在籠子裏,兩天沒喫法。這是殘酷的對待,但是他習以爲常。習慣到,不覺得自己被虐待。他像是一隻溫順的綿羊,被屠殺時都不發一語。
然後。
鹿棲來了。
有人問過鹿棲,爲什麼知道這裏有人虐待人?
鹿棲說的話他忘記了,反正是……很巧妙的謊言。
季青臨站在鹿棲的身後,沒有揭穿他。
在各方人馬的幫助下,季青臨要和他的父母分開住。
季青臨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是一般的茫然。
他一個人,要怎麼辦呢?
“你要不要暫時和我一起住?”那時候,高中生的鹿棲這麼對季青臨說。他提議,但是雙眸堅定,態度強硬。
他非要這麼做,如果有人忤逆他,鹿棲會想辦法剷除不同的聲音。
季青臨同意了。
他像是一隻家養狗,不能離開人類。
季青臨跟着鹿棲走,鹿棲靠着自己的錢,買下了一間公寓,然後把季青臨塞進來。季青臨一開始,以爲鹿棲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麼。結果這個人是真的做慈善的,他把季青臨帶回家,給錢他生活,讓他繼續讀書做研究。
“哦,你要錢,隨時找我。”鹿棲淡然地說。
“你幫我做那麼多,需要我做點什麼嗎?”季青臨當時靠在門框上,帶着暗示性地摸了一下牆壁。
鹿棲當時坐在牀上整理資料,他聞言,擡頭看了季青臨一眼,然後對他說:“幫我拿一杯水進來,謝謝。”
季青臨下意識就去幫忙倒水。
鹿棲看着他的背影,搖頭笑了笑。
季青臨倒水進來了。
鹿棲接過水,故意敷衍地對他說:“你去忙你的吧。”
季青臨溫柔賢良,他說:“你先拿喝水,我晚點把水杯拿走。”
“季青臨好好啊。”鹿棲笑着說,“我娶你當老婆好了。”
鹿棲一口氣把水喝完,然後把水杯遞給季青臨。季青臨去接杯子,但是因爲手抖,所以一直沒有拿穩杯子。
“嗯?你怎麼了?”鹿棲嚇了一跳。
“你是真的要娶我嗎?”季青臨不懂得開玩笑。
鹿棲看向他。
季青臨的臉爆紅,隨後,他才意識到鹿棲並不是認真說這話。他一把奪過杯子,轉身就跑。
鹿棲在他走後,眨了眨眼睛,他一般不開玩笑。
但是……
鹿棲回頭,黑暗濃郁。
這是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尤其是鹿棲的身邊。
鹿棲沉吟,不敢有一絲的放鬆。
就在鹿棲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時候,他房間的門又被推開了,季青臨鬼鬼祟祟地盯着他。
“什麼事?我明天要去報道,有話趕緊說。”鹿棲把資料收起來。
“你是真的要娶我嗎?”季青臨重複自己的問題。
鹿棲一愣。
季青臨覺得自己多少有點不識好歹了,問這些問題,讓大家都爲難。
鹿棲朝面無表情地他招手。
季青臨小心翼翼地進去,走到鹿棲的面前。
鹿棲朝他伸出手。
季青臨彎下腰。
鹿棲摸着他的臉,他捧着季青臨,像是捧着什麼易碎的絕世珍寶,很寶貴。季青臨從來都沒有覺得有人會覺得自己這麼珍貴。
“是真的。”鹿棲對着他,把內心的答案告訴他。
季青臨立刻用力撲向鹿棲。
鹿棲被他撲倒,緊緊抱住他。
雖然他們之前在副本里面做過,但是在現實裏面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鹿棲擡起腿,膝蓋蹭着季青臨。
“輕點。”
“好。”
季青臨本人,最是說一套,做一套。
水流嘩啦啦。
回憶到這裏就停止了。
季青臨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比過去的任何一刻都幸福。
儘管……他覺得鹿棲有什麼東西在瞞着自己。
“不是出軌,都是小事。”季青臨很是樂觀。
晚上,季青臨去到鹿棲的房間,鹿棲躺在牀上睡着了,沒有蓋被子,旁邊放着課本。鹿棲上大學以後,選了一個冷門的專業,專門考究神學歷史什麼的。
“鹿棲,奇奇怪怪的。”季青臨說着,然後上牀,和鹿棲躺在一起。
鹿棲的眼睛緊閉,睡得昏天暗地。
在夢裏,噩夢沒有放過他。
【你只有一個願望】
“那我希望……”鹿棲聽到自己的聲音,“時間倒轉。”
他說出了和季青臨一模一樣的願望。
“倒轉,回到大家都沒有死亡的時刻,回到遊戲沒有開始的時刻,回到季青臨還沒有對人性絕望的那一刻。”
就連他自己,也要回到過去的那一刻,逃脫被系統帶走的命運。
【可以】
【但是你不要以爲這就是結束】
【時間回到過去,那麼在過去的某個未來,遊戲會重啓開啓】
【到時候,你們依舊只能活一個】
【你如果選擇了這個願望,你要面對的就是……沒有結局的遊戲】
【你確定嗎】
“我確定。”
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爲了遇到你。
季青臨。
黑暗中,陰謀在醞釀,無盡的遊戲。
時間一點點流逝,朝着遊戲開啓的那個時刻。
這個世界,平靜之下埋藏着波濤洶涌。
季青臨親吻鹿棲的臉龐,然後幫他把燈關掉,躺在他的旁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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