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唐智打开房门,就看到朱榆和李敬绥站在药架旁,朱榆将药材放于鼻翼轻嗅,细细思索下說出了一味药材名。
而一直盯着朱榆的李敬绥在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眉梢微扬,嘴角微翘,让他的面容更加生动。
春寒料峭已经悄悄度過,此时清晨熙和的初阳打在两人身上,带着淡金色的温柔,两人相聚不远不近,有理有节,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对璧人……
唐智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两人,心中艳羡,同时想到自己第一段糟糕的婚姻,眸中暗淡了几分。
不過在李敬绥投来目光之后,唐智又换上了贼兮兮的目光,一副我懂的模样。
朱榆三人用完早餐,医馆的伙计也已经到位,其中一位伙计如往常一样,将医馆的木门一扇扇拆开,刚拆完一半,她手中的门叶就受到巨力,伙计身形不稳直接连人带门摔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一個满脸横肉,目中凶厉的女人冷笑:“老子是谁你個虾皮可管不着,把你们掌柜叫出来,還有那個不识抬举的贱人!”
這人,一看就非善类,何况她身后還有十几個帮手,伙计嚷了這一嗓子就不不敢出声了。
“发生什么事?”
唐智率先冲出,跟在他身后的還有李敬绥。
“很好,你们都在就太好了,之前害的我好苦,兄弟们,给我砸!狠狠的砸,谁砸的好老子重重有赏!”
有了老大的吆喝,虾兵蟹将吆喝着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砸起了店中的东西,医馆的动静很快引来了不少人。
唐智是個直脾气,哪能容忍别人欺负到头上,红着眼睛就要和人拼命,不過還是被李敬绥拦住了。
“别冲动。”
“就是,你一個男人可挨不住我們几拳揍,要是被她们打死可就不划算咯。”
“陈彪荣,你個鳖孙,是不是牢饭沒吃够,你敢這么闹,官差很快就会来。”
陈彪荣皮笑肉不笑的听完:“那你可得好好等着她们。”
陈彪荣不再搭理唐智,她那下流的目光流连在了李敬绥的脸上、身上,啧啧频起。
“真他娘的可惜,我都還沒尝過味道就得拱手让人,小贱人,多亏你把我送到牢裡,要不然我也攀不上凤舞帮這跟大腿,我們少帮主可是对你感兴趣极了,你今天若是乖乖跟我走,我就不让你见血了,如果不识抬举,死個把人可就不美了。”
凤舞帮!
唐智身形一震,万万沒有想到陈彪荣這個地痞流氓竟然和凤舞帮的少帮主扯上了关系,凤舞帮說是清平郡土皇帝都不为過,难怪陈彪荣竟敢视衙门于无物。
唐智立刻在心中下了决定,就是医馆开不下了,也一定不能让陈彪荣将人带走,那少帮主欺女霸男无恶不作,落到她手中那還有命活。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把敬绥带走的。”唐智直接拦在李敬绥的身前。
陈彪荣见状不怒反笑:“放心,唐掌柜你死不了,你可得感谢你被女人用過,少帮主瞧不上,不過老子不嫌弃,等把這贱人送到少帮主床上,我一定让你回忆女人的味道。”
說完,陈彪荣已经将手伸向唐智的脸:“让老子先摸摸脸,验验货,若是脸摸得像老树皮就可扫兴了。”
此时,唐智身后的李敬绥冷冷的盯着那只伸過来的手。
“你做梦!我要和你……”
拼了還沒有說完,一只扁担已经重重的抽在了陈彪荣。
陈彪荣吃痛收回手,却等发难,那支已经如疾风骤雨般落到了她的身上。
“你個杂碎,瘌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知道自己照照镜子,那见鬼的罗刹脸也不知道恶心,去死吧,真是女中的败类、垃圾、渣滓!”
陈彪荣措不及防之下挨了好几下,被打的连连后退。
不過朱榆到底是看不见,又沒有功夫傍身,而陈彪荣可是打架斗殴的老手,互助脑袋挨了几下就找到了空挡,接住扁担夺過,一脚揣在了朱榆腰间。
陈彪荣也是個狠角色,拿着扁担就往朱榆脑袋上砸。
“你最好别砸。”
声音很冷,宛若地狱阿修罗的呢喃。
陈彪荣感觉脑后正有一個银针缓缓嵌入,他身体寒毛炸裂,竟不知人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疼痛呈几何倍的扩大,陈彪荣将手中的扁担扔在地上凄声尖叫:“我住手了!住手了!”
银针适时停下,還未等陈彪荣松口气,她的头发被巨力撕扯,后仰的功夫,咔嚓一声,她下巴被轻松卸掉,一只药丸扔进了她的嘴裡,又一根银针从侧颈扎入咽喉,抵制的药丸就滑进了胃部。
陈彪荣跪在地上,死命的扣着嗓子眼,很快地上一片狼藉,传出了令人作呕的气息,可就是這般也依旧沒有任何的药丸的痕迹。
那些砸店的帮手早已经停了手,若不是李敬绥正拿捏着她陈彪荣,朱榆几人早就被她们收拾了。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李敬绥嘴角勾勒一抹笑意:“此丹命七日魂,一日毛发脱落、二日皮肤溃烂、三日五感尽失、四日脏器坏死,五日黑血、六日骨融、七日,魂散。”
魂散二字,直接将陈彪荣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给我解药,解药!”
陈彪荣要是盯着李敬绥就要起身暴力镇压,不過在刚接触到那双冰冷平静的眸子时,又失去了勇气。
“出门!你们出去!”
陈彪荣像是疯了一样,踢赶着她带来的人,连带着伙计也被收拾着赶出去了。
此时,屋中只剩下四人。
唐智早将朱榆扶起,放到了椅子上。
“给我解药”
陈彪荣的声音裡都带上了些哭腔。
李敬绥沒有說话,只是用目光扫来扫一片狼藉的医馆。
“我赔!我赔!”
陈彪荣很有眼力见的从怀中掏出了一袋银子递给了唐智,唐智自然沒有客气。
李敬绥见状也算收拾够了,在已经损坏的掌柜台裡找来一支瓷瓶扔给了陈彪荣,陈彪荣小心接住。
陈彪荣感觉自己现在那裡都不好,今日的场子,她一定会讨回来的!陈彪荣隐去眼中的恶意,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走了。
众人见沒有了热闹可看之后也就散了,唐智招呼着伙计让她们收拾惨剧,而他则直接将医馆直接挂牌宣布歇业一日。
“敬绥,你逼她吃的那什么七日魂真有這么邪乎?”
李敬绥摇摇头:“只是会让人体虚弱几天的毒丸。”
“那七日魂也是瞎编的咯?也就那傻子信了,那你给她的那瓶……”
“是些充盈气血的药,只是吃多了容易出现癔症。”
李敬绥說得轻描淡写,可唐智知道李敬绥不甚在意的事上,十分能說出一分已是难得,陈彪荣的日子绝不可能好股,這让他的心裡都忍不住寒了一下。
有点吓人。
谈话间,唐智就扶着朱榆和李敬绥进了后院。
“小影啊,你以后還是和虎子爹他们少来往,你看你刚才骂的都是些什么,你刚来时候多有气质的一姑娘啊。”
朱榆被唐智扶着进了她的房间,在床上坐下,她安静坐着沒有說话,等着唐智的下文。
果然。
“不過骂得真给劲!那孙子,就是骂的再狠一点也配得上,要我……”
唐智沒說完,就被李敬绥冷冷打断:“她能有這胆子不也有你的一份。”
李敬绥端着药盘进了屋,唐智自觉的让了位置。
而此时,朱榆已经脸上一垮,惨兮兮的捂着腰部。
“你還是担心一下你的腿吧。”
李敬绥蹲下身,把朱榆左脚的鞋袜褪去。
“我脚不疼。”
朱榆想要缩脚,脚踝却被死死锢住。
“小影,你的脚怎么肿成這样,都成黑紫色了!”唐智的声音是高分贝的吼出。
“不想自己脚废掉,就乖点。”
李敬绥双手沾好药水,就沒打一声招呼的开始在朱榆脚上揉戳着每一條经络。
“啊!痛!”
沒几下朱榆就痛得叫了出来,可她的惊呼并沒有让李敬绥仁慈松下力道,反而让加剧加剧疼痛也超级加倍,好似脚骨都要被揉碎了。
朱榆這下也知道光叫痛沒用了,她死死揪住床单,脸涨得通红。
片刻。
唐智看的都有些不忍心了:“敬绥,要不等她缓缓,她都……哭了。”
李敬绥這才抬头,果然看到朱榆涨红的脸上挂着泪珠,下巴上扑簌簌的滚着泪珠子,她大概也是知道這样很丢人,倒是咬着牙沒哭出声。
“忍着,谁叫她逞能。”
李敬绥也当真狠心,美人落泪也不受分毫影响,到后面,朱榆已经痛得麻木,倒是渐渐缓過劲来。
朱榆吸溜着鼻子,带着怨念:“我逞能不也是怕唐大哥被占便宜。”
李敬绥不领情:“你若不出现,她的手今天就废在這裡,那沦到你逞英雄,還弄成這副凄惨模样。”
朱榆接過唐智递来的手绢擦了擦眼泪鼻涕,聪明的選擇了闭嘴。
“行了,這两天尽量别用這只脚,把衣服脱了。”
朱榆立马别扭:“腰那处也不是太严重,你把药给我,我现在可以自己弄。”
“严不严重我自己判定,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李敬绥语气中已经换上了日常遇到刁患时的不耐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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