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父亲,我要剩女 作者:臊眉耷目 刘表对于刘焉非常的不甚信任。 刘表与刘焉基本沒什么交集,但他毕竟曾任上计吏,也当過北军中侯,对于刘焉,刘表多少也通過朝堂中人有過一些了解的。 “刘焉此人,有异心,恐不会答应结盟。”刘表淡淡的下了定论。 刘琦其实也知道,刘焉這個人与刘表刘虞大有不同。 刘表是清流雅士,刘虞是忠君志士,他们对于汉室和天子,或多或少都是有一定感情的。 但刘焉不一样,从外在行为上看,他是一個有叛心的人。 中平五年,這老狐狸直接向灵帝谏言,认为“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 他借口刺史,太守行贿买官,剥削百姓,招致汉室朝廷众叛亲离,谏言朝廷派重臣为牧,代朝廷在地方镇守监管天下。 “废史立牧”這一政策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刺史和郡守的权力沒有被朝廷收回来多少,反倒是直接制造了一股更强大的割据力量。 州牧!可以說州牧是汉末各路军阀起家的一道门槛,袁绍、曹操、袁术等人的崛起,都是由州牧起家的。 而刘焉也光荣的成为了汉室朝廷的第一批州牧之一。 他一开始被任为交州牧,却闻侍中董扶言益州有天子气,于是上了奏疏,請求朝廷改任其益州牧。 他到了益州之后,并沒有像是他许诺给灵帝那样,替朝廷镇守一方,收缴权力。 相反的,他到了益州之后,一边平叛,一边借口贼势阻路,关隘不通,断绝了与朝廷的往来,后又在益州暗造乘舆车具,意图不轨,有称帝之志。 若不是他死的早,在牧守中第一個称帝的人,只怕不会是袁术,而是他刘焉。 這样的自私自利且有异志的人,如何会与刘表等人联合‘护君’? 他巴不得天子赶紧死! 刘表捋着白黑参半的胡子,叹道:“刘君郎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恐非吾等同道中人。” 刘琦想了一会,道:“刘焉虽然有异志,但也不代表他不会与我等同盟,就看我們怎么劝他了。” 刘表问道:“当如何說?” 刘琦认真地道:“刘焉在益州,封境自守,安抚叛逃,宽容施政,虽是远离中枢,但却還有一個软肋恰在朝廷手中。” “是何软肋?” “刘焉虽就任州牧,自守一方,然其长子刘范,次子刘诞,幼子刘璋以及其孙辈,皆随朝听用,刘焉一把年纪了,独居蜀中,就是将来真的能够行那篡逆之事,那帝位又能给谁?他绝不会甘心的。” 刘表点了点头:“吾儿此言有理,继续說。” “父亲可遣能言善辩之士前往益州,游說刘焉,言此刻‘护君’之举,乃天赐良机,吾等汉室宗亲兵临司隶,占以大义,董卓和袁绍相争,必对我等行以拉拢,谈以條件,刘焉正可乘此机会,要求董卓放其子返蜀,董卓已经失了天下清流名士之心,眼下只能极力拉拢宗亲,面对压力他必会答应。” 刘表站起身,开始在厅中踱着步子,细作思谋。 虽然刘琦說的很好,但這件事毕竟牵扯太大,不容刘表不仔细思量。 他要寻找這件事当中的弊端和危险性,尽量思虑周全。 刘琦知道刘表的心思,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呢,看来在厅中来回打转的刘表。 少时,却见刘表停住了步伐,下定决心。 “确实不失为一上策,若是联合宗亲不成,那我荆州军便也不北上去搅那趟浑水便是了……” 刘琦闻言笑了:“不错,总归是要试一试,联盟不成大不了就不做,对我方有百利而无一害。” “来日为父便派心腹之人北上去幽州游說于刘虞,与之结盟,他独身在幽州,周边皆为士族牧守,让其出兵却也是难为他,只需让他响应联盟,以其大司马之名,却也足显震慑。” 刘琦点了点头:“那刘焉呢?” “刘焉……”刘表沉吟片刻,方才慢慢道:“去蜀中联合刘焉的人,吾還要仔细斟酌。” 刘琦知道事关重大,說服刘焉的人,确实至关重要。 “父亲,孩儿還有一件事想要提醒父亲,還請父亲斟酌。” 刘表道:“何事?” “今日孩儿见蔡瑁和蒯越向父亲举荐各自族中之人,并請父亲委任以要职,父亲虽暂时摁下,但早晚還需处置。” 刘表叹气道:“为父初至荆州,日后治理襄阳,皆仰仗其二族,他们举荐族人,怕是不好不用。” “可要职皆被两族之人占据,日后待咱们羽翼丰满,若想撤换心腹之人,该当如何?” 刘表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为父难道還能拒绝他们不成?” “父亲不用拒绝,不過却可换個方式。”刘琦给刘表出了主意。 “哦?”刘表颇为玩味地看着他:“当如何做?” 刘琦认真道:“父亲不需蔡、蒯主动推薦,可主动委任两族之人以要职,听闻两家势大人多,父亲可派人打听下,选两族中的老成持重者,委以重用。” “老成持重?何意?”刘表甚是不解。 “就是两族中,年纪许大的那些德高望重之人,依孩儿看,皆可用之。” 刘表有点沒太明白刘琦的意思。 越是老成持重之人,那鬼主意不就是越多么?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既然左右都要重用两族中人,那索性多用些老的! 最好是五六十岁的,身体不行的那种! 待過几年刘氏羽翼成时,這些人要么死了,要么多病,位置自然空了出来,届时刘氏便顺理成章的可以安插自己的人,也算是避免与宗族之间明面摩擦。 而且老人多稳重,善求自保,不似年轻气盛者那般进取心强,难以驾驭。 刘表满意的点了点头:“吾儿想的周到,這法子为父记下了,回头任用两族之人,为父便多用些老而不死的……” 說到這,刘表的脸色顿时一垮。 因为他突然想到,依自己這年纪,怕也算是老而不死的那种的人了。 “唉,妄负少年之时啊。”刘表的幽怨地叹息道。 看着刘表一副沒落的神情,刘琦心中不由同情。 天下之大,豪杰之多,可任凭何等英雄,又有谁能够逃脱時間的洗礼呢? “父亲,孩儿還有一件事……” 刘表的头有点发胀。 “吾儿,你這么会有這般多的事?” “沒办法,眼下本来就是多事之秋,孩儿的事儿多也在常理之中。” 刘表无可奈何地道:“唉,還有何事?說吧。” “父亲,孩儿看上了一個女子。” 刘琦想起蒯越今日跟自己說的话,决定先给刘表打一针预防针。 “看上了個女子?” 刘表闻言一愣,突然笑了:“也是啊,汝早已冠礼成人,如今又是青春年少之时,却也该纳個妇人行那男女之事,为咱刘氏延续香火了……却是看上哪家女子了?” 刘琦干巴巴地道:“蔡讽之女,蔡瑁之姐。” “蔡瑁之姐?” 刘表的眼睛顿时瞪的浑圆:“那蔡瑁今年都多大了,二十多了吧?他姐得多大?” 刘琦回道:“据闻应是二十四、五了。” 刘表闻言不由呆在了当场。 這孩子是缺少母爱嗎? “二十四五,嗯……比你整整大了六岁。” “是七岁。”刘琦更正刘表道。 刘表不解地看着他:“吾儿,那蔡家之女這般大的年纪……是沒嫁過人,還是寡居?” “据闻是待嫁。” 刘表诧异道:“這般大的年纪還不嫁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刘琦心道我又沒尝過她,有沒有毛病我哪知道。 “反正孩儿想纳此大龄之女,還請父亲帮忙筹谋,多与成全,蔡氏如今是荆楚第一望族,咱们与之结亲,正好也可稳固势力根基,何乐而不为?” 刘表认真的想了想,道:“倒也是,眼下這时节,与蔡家结亲,還是要的。” 刘琦心中的计划,是今日先跟刘表当面說了,让刘表做到心中有数。 以刘表清流的名声,知道了自己有這個心思,那日后不论刘琦能不能纳了這大龄剩女,刘表都不会在与蔡氏女有任何瓜葛。 毕竟他以清流自居,如今年近半百,若是传出他与儿子共争一個女人,這半辈子的颜面只怕就全丢光了。 只怕刘表届时跳汉江自杀的心情都有。 在刘表心中,這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都比不上维护他自己的清流名声重要。 蔡瑁纵然是再枉费心机,但在刘琦今日這一番话的面前,他日后所有妄想的都已经注定是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