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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蔡瑁的生辰之宴

作者:臊眉耷目
伊籍实在是有点沒太搞明白,既然刘焉此人信奉气运神道,那刘琦让他找天师道的天师张鲁,或是那米贼张修,都說得過去……但为何独独要找去结交张鲁的娘亲? 一介妇人,难道在刘焉的面前,還有比两教教主還重的话语权? 伊籍拱手道:“敢问公子,为何要在下寻一妇人相助?” 刘琦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我也只是听說张鲁之母,颇得刘焉之心,但至于這当中具体如何,還得是先生自己去绵竹查证,我只是给你提個建议,具体怎么做,還得靠机伯你自己随机应变。” 刘琦沒法对伊籍說,因为這事是他的猜测。 前世看有关汉末的书籍故事,刘琦发现史书言张鲁与刘璋乃是世仇,很好奇這两個人为什么是仇家,结果发现是因为张鲁奉刘焉之命,杀汉中抬手苏固,其后替刘焉坐镇汉中,截断西川与朝廷的联系,刘焉死后,刘璋立刻就和张鲁翻脸,杀了他的母亲和家室,从此结仇。 对于這段模糊记载,刘琦感到非常疑惑,刘璋再笨,也不至于一上位就干死了拥兵数万的张鲁母亲,這不是摆明了把他往反路上逼么? 就算是张鲁拥兵自重,也沒有记载說他对刘璋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刘璋哪怕是用张鲁的家室做人质钳制他,也比全杀了逼他翻脸强吧? 刘琦于是又查了下關於张鲁母亲的记载,似乎有点琢磨過味来了。 關於张鲁母亲的记载不多,只有《后汉书·卷七十五》中有一句记载:沛人张鲁,母有姿色,兼挟鬼道,往来焉家,遂任鲁以为督义司马。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解开了所有的問題。 张鲁他娘善于保养,又姿色,還会鬼道算命,闲来沒事时就往刘焉家跑……跑着跑着就给张鲁跑出個督义司马的军职来。 敢问,一個风韵犹存的寡妇天天往一個糟老头子家跑,他俩有什么游戏可玩? 难怪刘焉一死,刘璋就弄死了张鲁他娘……估计也忍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伊籍虽然心中颇多疑惑,但既然刘琦都這么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办。 看這位公子,似不是那等胡言乱语的诓人之辈,且事关他刘氏发展,兹事重大,想来其不会妄言。 “既如此,在下去往川中若事不利,便去寻张鲁之母。” 刘琦点点头,道:“先生到川中,可先暗中调查,若张鲁之母果有能力劝导刘焉,那就不妨就好生结交,若是张鲁之母沒那個本事,那不妨再好生结交张鲁本人,請他以系师之尊,劝刘焉答应结盟。” 伊籍拱手道:“在下明白了,谨记公子指点。” 刘琦又道:“然不论是請张鲁之母還是张鲁本人,若是想让他们替我荆州办事,除了财帛,還需以重利许之。” 伊籍对刘琦思虑之远深感佩服。 “公子想许诺以何?” 刘琦沉吟片刻,道:“先生可许诺张鲁母子,若结盟事成,从今往后,只要他们想,不论何时,天师教皆可来我荆楚传道。” 伊籍犹豫了一下,道:“此事,是不是要先禀明一下刘府君?” 刘琦笑道:“汝若是知会了严君,只怕這事就完了……放心吧,你只管以我的名义去许诺他们,天师教在蜀中传道三代,若非情不得已,绝不会挪地方,我這许诺也不過是给他们留個后手而已,劝刘焉应盟对他们来說是举手之来,他们不会不应。” 伊籍长作一揖:“既如此,那在下便前往蜀中了。” “某在襄阳,静候先生佳音。” 目送伊籍离开马场后,刘琦還想让黄忠再陪他练习一会弓术,在這当口却有一名刘表的侍从匆忙赶来。 “公子,使君請您火速回府。” 刘琦抬头看了看天色,奇道:“眼下天色尚早,严君急召我回去何事?” 那侍从道:“使君让小人告知公子,今日乃是蔡瑁生辰,府君已是应了蔡君之邀,今夜将前往蔡府赴宴,卓公子一同随行。” 刘琦皱了皱眉:“蔡瑁生辰,他怎么不早說?” “据說蔡瑁本不想過,不知为何,又突然要办了。”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 刘琦放下手中的长弓,转头对黄忠笑道:“黄司马,今日不能练了,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黄忠点点头,好心劝道:“少君赴蔡瑁之筵,還需小心說话,不要酒后失态,落人话柄。” 刘琦颇是感激的看向了黄忠。 看的出来,黄忠是打心眼裡关心自己。 他现在对自己的关心,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是刘琦麾下的军司马,也是出自年长者对于可塑后辈的倾心关怀。 当然,因为主从之分,黄忠也不能将這份感情表现的特别明显。 “黄司马放心,今日饮宴,我必不会醉,因为除去宴饮之外,我今晚還有一件大事要做,這件事要做成,就必须要保持清醒,不可能饮那么多酒。” 黄忠闻言奇道:“少君赴宴,如何還能有大事要做?” 刘琦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他也沒法回答。 他总不能告诉黄忠,他今晚去蔡府赴宴,主要的目地是——撩妹吧? 不对。 刘琦脸上的肌肉略有些抽动,暗自叹息。 是撩個大姐才对。 当晚,蔡家府邸张灯结彩,城中有身份的官绅、士族、宗长、名士尽皆到场,整個蔡氏府邸门前人声鼎沸,各家的辎车都拥挤在府邸前的街道内,弄的一時間人皆不能行。 蔡府的仆役往来奔走,招呼各家随从卸套马车入偏宅,一時間却是焦头烂额,那场景很是热闹。 說起這饮宴,汉代的制度可谓是变了又变,一波三折。 西汉之时,律法有文,三人以上无故群饮,惩钱——原因是因为当时侠气风盛,为防止聚众滋事,故而设此禁令,甚至是婚丧嫁娶,皆不准大操大办。 后至宣帝时期,方才發佈官文,言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由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 至此以后,汉朝饮宴之风渐盛,时至东汉,個人家操办的饮宴已经上升到了面子和排场的問題,浮华奢靡之风日盛,处处讲究排场。 在請客問題上,“擦粉上吊,死要面子”的大有人在。如文人崔瑗,爱請文人雅士吃饭,自己宁愿吃糠咽菜,蔬食菜羹,也要勒紧裤腰带豪請宾客。 为了面子死撑,结果吃了個倾家荡产的人在汉朝不在少数。 当然,蔡瑁跟那些人不一样,蔡氏产业遍布南郡,别說是摆宴一日,便是日日摆宴,也吃不黄他。 蔡瑁之弟蔡中,在府宅门口相待迎宾,往来招呼之间,却见刘表所乘坐的施轓车来到了蔡氏府邸前。 所谓‘施轓’,即在车舆两侧加置‘长條形板状物’,‘板’之上沿向外翻折,名曰‘轓’。轓多用竹席或皮革制成。附加在舆(车厢)两侧,以遮挡车轮卷起的尘泥。 六百石至一千石的官吏,只准“朱左轓”,即将左边车轓漆成红色,二千石的官吏方允许“朱其两轓”。 施轓车,车前多驾二马。是中、高级官吏出行时坐乘的轻快主车。 以刘表的刺史身份,车前可配骑吏四人,骑马佩剑在前开道。 這等出场的阵势,蔡和很快便看到了,他急忙命人入府去告知蔡瑁。 很快的,便见蔡瑁亲自出府相迎。 “蔡瑁见過使君!” 蔡瑁身着皮弁冠服,仪容华贵,向着刘表循规施礼:“使君亲至敝舍,实令敝舍增辉不少,瑁在此深谢使君莅临,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刘琦呵呵笑道:“德珪生辰庆日,表焉能不至?权送些庆生之礼,還請德珪勿要推辞。” 說罢,便令身后骑吏送上一份礼单。 “府君前来敝舍,已是天大的赏面,如何好受府君之礼?” 刘表笑道:“德珪要是不受,那吾稍后,怕是要居于下堂饮宴了。” 东汉名流寿诞婚宴,讲究席面,大致有一個不成为的规矩,礼物不满千钱的,只能坐在下堂。 但是时至汉末,因为物价急剧膨胀,五铢钱大幅度贬值,别說上流之筵,就是普通的豪族宴席,千钱之礼怕是已经拿不出手了。 如今這世道,礼钱的多少,也不過是走個形势而已了,不顶什么用。 蔡瑁见刘表這般說,哈哈一笑,道:“使君莫要玩笑,還請北堂上座。” 這话說的极为讲究,正所谓:請客北堂上,坐客毡氍毹。 做北面南乃待客之至礼,基础中的基础。 刘表笑呵呵的随着蔡瑁入舍,蔡瑁相陪刘表往裡走,突然间却是看到刘表身后的刘琦。 看见了今日的刘琦,蔡瑁愣住了。 今日的刘琦和平日很不一样。 他身着冠服,上衣下襦,打扮的很是得体,相比与刘表的装扮,刘琦今日的扮相似乎是更加用心。 他本就遗传了刘表的伟岸姿容,如今一细打扮,更显英气。 蔡瑁的心不知为何,有点慌了。 感觉今天的事……好像要出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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