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远征夏口
“我說你這样到底行不行啊。”
赵昊的军帐裡人头攒动,除了吕鸾和庞德之外,都是关羽的铁杆心腹。
只见赵昊正用一手狗爬一般的字给陆议写信,写道一半,還随手涂涂抹抹,把已经写好的內容涂去大半。庞德看了一眼就冷笑出来,道:“此乃曹公抹书间韩遂之计,此计天下闻名,你当孙权不知道嗎?”
赵昊嘴角扬起一個恶魔般的笑容,道:“孙权知道就好,我還以为那计策是罗贯中编的呢。”
关羽和赵累面面相觑,不知道赵昊再說什么鬼话。
“子玄,你确定东吴一定会来偷袭我們?”关羽将信将疑地道。
赵昊之前一直算无遗策,关羽已经对他极其信服,况且东吴众人的人品也就那样,在赵昊的有心劝导下,歷史上得意忘形的关羽這会居然真的觉得诸葛瑾此来突兀,看看地圖,心道要是這会东吴打来,真是要让自己手忙脚乱,疲于奔命了。
关银屏皱眉道:“就算东吴偷袭,江陵城高池深,糜芳叔父心性坚韧,他们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我們只要回援,他们必败无疑,何必做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赵昊翻了個白眼,心道话是這么說沒错,我总不能告诉你糜芳這家伙其实是個二五仔,东吴兵临城下他就立刻投降,直接反手就把关羽给卖了吧?
在歷史上,糜芳投降一直是個迷。你要說糜芳這個人怂吧,他从刘备最困难的时候就一直跟随他,徐州一战刘备颠沛流离,老婆都丢了,糜芳沒投降;当阳一战,刘备基本全军覆沒,徐庶、石韬见刘备大势已去,都抓紧投了了事,可糜芳依然忠心耿耿跟在刘备身边,忠诚的宛如诸葛亮一般。
這也是为什么刘备這么信任他,让他守江陵的原因。
关羽虽然讨厌糜芳,却丝毫不怀疑他的忠诚度,赵昊也不能红口白牙诬陷刘备的小舅子,只跟他說东吴一定有趁机偷袭的意图,要关羽小心戒备。他本来想力劝关羽撤军,可這样一来就会陷入一個悖论:关羽撤兵糜芳便不敢造反,平白诬陷了刘备的小舅子;关羽要是继续在外面浪,东吴的部队一来糜芳就会立刻抛弃坚不可摧的江陵城。
在襄阳的时候,赵昊一直为之后的事情左右为难,要知道糜芳他哥糜竺刚入蜀那阵子就混到了安汉将军,地位一度比诸葛亮還高,要是自己敢诬陷糜芳,也不用在刘备這军队裡混了。但這次诸葛瑾来送信突然打开了他脑中的一扇大门,各种各样坏的流脓的主意井喷一样飞速冒了出来,让来了這個时代之后一直谨小慎微当好孩子的赵昊感觉每個毛孔都无比舒畅,似乎一下子掉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裡。
对啊,我在想什么呢,我是個骗子啊,居然坐等别人骗我后如何反击,明明应该是我主动出击把人骗的鬼哭狼嚎才对,這個年代诈骗是一种很光荣的行为啊。
“关将军,你们是不是会错意了?”赵昊抬起头,一张自信的笑脸看的关羽不禁有些胆寒。
他翘着二郎腿,用两個指节自信地敲敲桌子,道:“东吴派诸葛瑾来送信,肯定是为了稳住我們。他们倾国而来偷袭江陵,后方必定空虚,我們只要趁机东渡,定能杀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是說?”
“打夏口!”
赵昊心道改天我一定要做個沙盘出来,省的跟你们几個地理盲聊天這么费劲。
他在画风非常魔幻的地圖上指了指,道:“我军现在正围攻樊城,還要提防曹军支援,就算孙权再聪明,也绝对想不到我們会在這個节骨眼上分兵去偷袭他们的后方重镇。当然他们要是重兵把守,我們沒有机会,可如果他们真的如我的计算一样分兵去偷袭江陵,那夏口就会被我們一举占领,切断东吴全军的退路!”
“嘶……”
帐中众人齐声发出一阵惊呼,赵累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感觉眼前這個侃侃而谈的少年异常陌生——這還是那個唯唯诺诺,沒有见识的赵昊嗎?這阴险毒辣的计策,就算是法正也想不出来吧?
庞德沙哑着嗓子道:“就凭诸葛瑾来送的一封信,你就判断东吴要来偷袭,這只怕不能服众吧,若是你去了,他们大军都在那沒有动弹,又该如何交代?”
赵昊冷笑道:“即便全在,又能如何?襄阳已经被我們攻占,樊城也旦夕可破,我們再占夏口,就能扼守整條汉水……”
他看关羽犹豫不决的样子,咬牙道:“关将军,你是假节钺出征的大将,难道你還认为孙刘联盟现在還存在嗎?”
关羽高大的身子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不禁摇晃了几下。赵昊趁热打铁道:“关将军,你之前兵少,被吕蒙抢占三郡的耻辱你都忘了嗎?”
“子玄!”赵累怒吼着让儿子闭嘴,他知道這是关羽的耻辱,說不得。
关羽冷冷地抬起头,道:“我无日无夜不曾想杀回去。”
“我对东吴即将偷袭江陵深信不疑,就像我之前能整编背嵬军、能快速攻破襄阳一样自信。我不知道這股自信从哪来,可能是神的旨意。将军若是信我,就给我一個机会,我只带两万背嵬军,不需后援,直扑夏口而去,若成,则截断东吴归路,若不成……子玄提头来见!”
关银屏毫不犹豫,也拜倒在关羽面前,道:“父帅,我身为背嵬军主将,绝对信任子玄的判断,請您给我們一個机会,我們愿意同进同退,共征江夏。”
“将军不可!”出言反对的是老成持重的赵累,他叩拜于地道,“将军,我們两家還是联盟,若是背信弃义,只怕沦为千古笑柄。我等乃忠义之人,宁死不能背信啊。”
关羽一生最信忠义二字,赵累此言正中他下怀,他深吸一口气,正要拒绝女儿和赵昊的恳求,吕鸾突然阴测测地一笑,叹道:“我還以为关公如何,原来只是個沽名钓誉的凡人。”
“你說什么!”关平大怒,立刻拔刀在手。
吕鸾冷笑道:“我說的不对嗎?你是汉中王的第一爱将,假节钺出征的猛士,岂能迂腐如宋襄公,口口声声讲什么仁义,而不顾到手的利益?现在襄阳已经被你攥在手裡,這次北伐怎么都不亏了,难道不应该想想办法如何扩大战果,进一步为复兴汉室攫取机会,难道就因为你的一点虚名,连汉中王的大业都不顾了?”
“你這小娘,真是妇人之见!”赵累跺跺脚,道,“打夏口或走汉水或走江水,若走江水,东吴在陆口便能将你们全都消灭,若走汉水,先不說会不会遇上东吴的部队,光是北岸江夏太守文聘都不会轻易让你们通過,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偷袭江夏?东吴若有准备,你们還不是自取其辱,平白葬送几万精兵?”
“不必說了。”关羽的声音不大,却如雷鸣一般声声入耳,片刻间,人声嘈杂的军帐内鸦雀无声。关羽盯着赵昊的脸看了许久,似乎从這小子的轮廓上,看到了那個曾经年轻热血的自己。
“子玄既然要去,肯定有去的办法。连襄阳都能打下来,這小子……呵呵……我們都老了啊。”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昊和关银屏,正色道:“子玄,要去,就给我打個漂亮仗,如打襄阳一般打下江夏。你敢不敢给我保证?”。
“子玄保证。”赵昊在脑中详细盘算一周,确定每一個计划都完美无缺,终于坚定地向关羽拱手行礼。
“那好。打襄阳的时候,我告诉你,若是成了,便保举你为襄阳太守。你若再破江夏,功劳太大,我关羽沒什么赏给你的,就把我這宝贝女儿嫁到你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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