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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沒有你了解他。都說最了解一個人的,肯定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崔迩這句话音刚落,果然就看见楼羽笙脸色变了。
他放下手裡的茶杯:“哦?所以你是在說你是祁先生的朋友?”
“不,我是說,他是楼组长的宿敌。”崔迩微微一笑,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多了一丝诡谲,话锋一转,“而和宿敌合作,是非常危险的一桩买卖。楼组长,我不是生意人,但我也知道如果你和他一起的话,一定不会走的长远。”
和宿敌合作?
楼羽笙心裡一紧,冷笑道:“我倒是想愿闻其详,我和祁先生能怎么合作?崔先生,如果你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来,我可是不会轻易让你走的。”
崔迩看他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故意信口开河的试探触到楼羽笙逆鳞了,不過探出来对方的底线的這個认知让他心情轻松了不少。
不過崔迩此时万万不会想到,他确实令楼羽笙心情紧张了,但是却不是因为害怕和死对头之间的合作真的被人知道,而是崔迩刚才那句故意說他和祁以南在一起会走不长的话……不知怎的,让他心口像扎了根刺一样。
如果是祁以南那個虚伪的家伙,才不会這么轻易地被忽悠住,恐怕一开始就会被看穿。果然,就算崔迩恰好是這個世界的分歧点不稳定因子,但是从阅历上還是和那個姓祁的有着差距啊……
咦?等等……
当反应過来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的时候,楼羽笙突然很想给自己扇一嘴巴。
他揉着眉毛喝了口花茶,口腔裡茉莉花甜香的味道都沒法镇压住他内心的山崩地裂:我他X的刚才在想什么?!
我竟然在……欣赏祁以南?
反应過来之后,楼羽笙顿时心如鼓擂,但是他脸上還是不露丝毫的破绽,做出一副聆听崔迩解释的姿态,殊不知他心裡已经绕了无数個弯。
崔迩也不再试探,直入重点道:“楼组长,您对‘黑暗骑士’這個词,恐怕也并不陌生吧。”
“当然。”楼羽笙挑了挑眉毛,他倒是沒想到崔迩是這么直接的人,“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崔迩摆摆手:“我方才說你和祁董事长合作,其实指的是,你们都在和同一個人有着利益关系。但是,這個人很危险,是個已经反水的黑暗骑士,可他并不那么信任你,恐怕……他终归是会偏向祁董那边的。”崔迩十指交叉,往前坐了一点,“楼组长,我听另一個阿Sir說昨天劫匪是去医院,但是他们本来要找的人却沒找到,却阴差阳错劫持了祁先生作为人质。那么我有两個問題。”
崔迩伸出一根手指:“一,那個医院裡的人是谁。”他笑了笑,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個問題则是,祁董事长去医院,是为了什么?你觉得……真的只是因为陪友人就医那么简单的原因嗎?”
“医院裡的人我不能告诉你。”楼羽笙对于第一個問題自然也早已心照不宣,但是崔迩說到第二個問題的时候,他却是心裡“咯噔”了一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崔迩突然拍着腿大笑了起来:“天啊,楼组长,你還不明白嗎?我既然问了就是因为我很清楚那個医院裡的人是谁,一個叫做许历的男人,对不对?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知道他是谁嗎?他根本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楼羽笙手指在杯子上扣紧:“你說什么?”
“崔家兄弟裡,其实只有我一個姓崔,而我哥哥的名字则是许历。我這個哥哥啊,就是一個‘从良’了的前-黑暗骑士。那么楼组长你再想想,我這個和祁董事长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怎么会认识他呢?”
崔迩脸上露出引导的神色,他明明如此貌不惊人,但是此时却好似一只色彩斑斓的响尾蛇,要将眼前之人引诱到黑暗的丛林深处。
楼羽笙手指在杯子上慢慢敲着,许久才停下来:“因为祁以南早就和被关在医院裡面的许历搭上线了吧。”
崔迩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祁以南,你好得很啊。什么陪小柏去看病,根本也全都是借口。
這個大骗子!
楼羽笙把這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就明白過来了。其实祁以南根本就不在乎崔迩怎样,崔迩只是顺带的,真正的在祁以南眼裡的其实是被关在医院裡的许历!
這個真相一被揭露,剩下的也不难猜了。
恐怕许历给出的條件之一就是让祁以南想办法保下崔迩的性命,本来祁以南也只是尝试性地搅了一次楼羽笙的“剿灭”计划。却沒想到后面楼羽笙自己主动合作,這样的举动恰恰暴露了他对崔迩的关注,而让祁以南抓住机会彻底熄了楼羽笙想杀崔迩的心思。這样一来,既让许历肯安下心来乖乖合作,還让楼羽笙吃力不讨好地白忙活了一场,甚至還有可能借楼羽笙的手,把崔迩也给“驯服”。
妙啊,真是太妙了,简直是一箭三雕的好买卖,如果楼羽笙自己不是其中一個“雕”的话,他還真想为祁以南的精彩表演拍手叫好了。
崔迩的话像是带着诱惑的魔力:“正是如此。楼组长,你根本沒有发现,你被他利用了。這次你们俩的对决,恐怕是他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