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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這话华子就按捺不住了,激动地反驳:“欺负他?他害死了那么多兄弟,谁敢欺负他?”
祁以南内心一惊,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說:“喊什么喊,不過就是你们道观暗地裡在外面接的活儿,任务本身就危险的话,有人受伤也很正常吧。”
“問題就在于……那些沒了命的兄弟们都不是普通的受伤。”华子的话来不及斟酌就冲口而出,“你個城裡人知道玄门中人最怕什么嗎?妖魔、厉鬼、精怪,這些有应对之法的都不是最可怕的,怕的就是明明披了一张与常人无异的皮,内裡却不知道住了個多么恐怖的恶心玩意儿。”
祁以南顿了顿:“你们的任务,不是作为天师去斩妖除魔的么?”
“最开始确实是這样的。”华子像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画面,脸上有恐惧一闪而過,“直到我們发现时不时地,就会有一些弟子明明任务看起来和其他人沒有区别,可是不管任务是成败,都会受很重的伤。”
這些事情祁以南這几天也有所了解:“你說的是流传的那個‘重伤必死’怪谈?”
“那不仅仅是怪谈!”见他也知晓此事,华子激动道,“所有‘重伤必死’的弟子都是曾经和那個第九十五号一起下山出過任务的同伴!這還不算最可怕的,有個受伤的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我很清楚他一直想要和那個第九十五号一争高低,說白了就是企图抢功劳。而且他分明只是受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伤,最后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祁以南皱起眉头看着他:“你是想說,是他为了报复這些试图抢功劳的弟子,故意害了他们嗎。”
“是,但远远沒有那么简单。”华子的声音低哑了下去,他眼神乱瞟,谨慎地打量四周,直到祁小少爷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才小心翼翼說道,“我怀疑,那個怪胎是在吸食人的阳.元。”
在背阴面远离了太阳的直.射,显得格外凉快的屋子裡,因为他這句声音低哑的猜测,气温骤然变得有些阴冷。
祁以南愣了好久,才有些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阳什么?光天白日的,說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我沒听清楚。”他說着,眯了眯眼睛,那道目光让人联想到吐着信子的危险毒蛇,“怎么?现在的小道士都這么不正经,随口就能瞎說八道的嗎?”
吐着毒蛇信子的祁小少爷心想,小九五要真是缺阳什么的,轮得到你们這些人?
华子怀疑刚才這位城裡来的公子哥儿开了個猝不及防的车,他憋红了一张脸才解释道:“不、不是那些脆皮鸭小說裡的意思……”
祁以南表情古怪地挑眉看他:“脆皮鸭小說?”
看着這位公子哥儿并不和善的眼神,华子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這個话题奇怪的展开,连忙道:“我所說的阳.元值得是修道之人的灵魂,沒有什么别的意思。”
祁以南皱起了眉头,直到沉默快要将人的神经绷紧到极限,绳子也勒的人快要喘不過来气,他才冷声說道:“把那几次任务你知道的,尤其是和他有关的部分,事无巨细都告诉我。”
老管家按照祁以南的指示把华子“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他被“請来”之前原本正在睡觉,送回去自然也必须是一副“睡得很香”的模样。
祁以南却少见地陷入了沉默。
他已经很久沒有在脑海裡呼唤那位“某先生”了,此时他犹豫了片刻,却還是沒有听到“某先生”的声音,心中渐渐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测。
“不对,我還是觉得哪裡不对劲。”祁以南沉思了许久,“你觉得那個华子說的是真的嗎?小九五真的蓄意害死了那些或是害過他或是根本沒有招惹過他的同门弟子们?”
老管家态度恭敬无比,并沒有妄下断论:“小主人不需要询问我,以您的睿智和洞察力,完全可以相信您自己的判断,但是我可以告诉您的是,在为了保护小主人而制作出我這個管家的时候,那位先生心裡怀着都是纯粹美好的善意。”
祁小少爷听了老管家的话,脸色慢慢缓和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這還用你說么……”
“是了,我应该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该相信他!”祁以南垂着眸子思索起来,就在這一刹那,他在脑海裡抓住了一闪而過的念头,眼神忽地一亮,“我懂了——既然這個华子說的不似作伪,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看問題只能从作为弟子的角度,他所在的阶层限制了他接触到的信息,而他自己对于有限信息推导出的结论還深信不疑……”
老管家笑眯眯地看着他這位之前還一脸冷酷的小主人一会儿握拳默念,一会儿激动地原地踏步。
最后,祁以南的目光变得坚定:“我想,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找谁询问了!”
作者有话要說:
祁小少爷:脆皮鸭文学是什么?哦?……咦?……還可以這样嗎?……哇哦~!
村沒通網·小九五:突然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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