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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小哥却反驳道:“谁知道点的外卖到底指的是哪种吃的?平台不能看我年轻又细皮嫩肉就這样的欺负人啊呜呜呜……”
楼羽笙若有所思道:“外卖還能打包送人?”
是哦,贺齐输入到仿真人楼管家资源库裡的10T参考程序裡,有不少标签为“外卖上门”的特殊场景呢
“……果然你是想让人送上门去!”外卖小哥一激动,声调都变得声嘶力竭,活像是被薅住尾巴要拿去做小肥羊火锅的小羊羔。
“咳!這你就多虑了,话說,你已经超时快半個小时了哦?听說平台是有超时罚款的,我很好奇呢……”
透過手机电话,外卖小哥仿佛听到了恶魔的低语,他想了想這单丰厚的报酬,還是硬着头皮沒有把手机扔出去,决定一定要在手机电量耗光之前送完這一单。
“那你不要挂电话……這裡好吓人,一点亮光都沒有,路也不知道怎么走,我這么年轻還不想死在這种地方啊,会被别人写进都市诡异奇谈裡面,那样也太丢人了,我不要用這种方式上热搜啊,连個恋爱都沒谈過的单身狗就這样挂掉了实在太不值了……”
已经肩负過好几种都市诡异奇谈的楼羽笙倒是沒有想過這有什么丢人的,只是在各大论坛裡成为越传越偏的谜团而已。
“你怎么不說话了啊,戴着耳机裡面只传出来呼吸声更加吓人了好嗎?现在我下来在推着车走,這次我一定会得工伤的,现在都感觉好像出现幻听了……真的!你别笑啊,你幻听過嗎?听到的声音实在是太吓人了,就像是后面隐约有什么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楼羽笙在宽敞的冷藏柜裡坐起身,笑嘻嘻地故意逗外卖小哥:“是么?那你最好回头看看,我看电影裡都是這么演的……”
他能听到外卖小哥清楚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手机裡就传出一声像是兔子被掐住脖子的惊呼。
“呃啊——!有鬼啊!!!”
外卖小哥這句尖细的喊声刺得楼羽笙耳朵直疼,他把手机拿远了耳朵都還在一阵阵地耳鸣,過了好半天才又贴回去。
……就听到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還伴随着外卖小哥时而惊惶无措时而悲喜交加的声音:“……你到底是人是鬼?……什么……真的嗎?這、這不好吧……啊原来如此……好像也有道理……好的好的……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那就拜托了……”
即使是以楼羽笙的听力,他也无法完全听清楚外卖小哥那端究竟发生了什么,手机似乎在方才的惊慌中被甩到远处,只能听到无法推测出原样的只言片语,不一会儿,楼羽笙隐约听到了另外一個脚步声越来越近。
心跳也顺着骤然出现的脚步声越发快速——
片刻的嘈杂之后,一道动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手机中传来,传入他耳中,引起一阵酥麻。
“不给我开個门嗎?”
這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令楼羽笙的瞳孔瞬间紧缩,熟悉是因为在小九五的幻境裡這道声音就曾经令他魂牵梦萦,陌生却是因为作为现实中的楼天师,他已经远离祁以南的身边太久了,就算偶尔有所交错,也无法再亲耳听到這道只在梦中出现的声音。
在自己的假死之后,符咒所赐予纸人老管家的时限也接踵而至,正是因为纸人老管家的逝世,他才会阴差阳错分出了一部分沒有過往记忆的灵魂,成为了一個仿真人管家的内核,再次守护在需要一個完美管家的祁少爷身边。
为了再见到他,即便曾经是最耀眼的恒星,楼羽笙也愿意化作一颗无关紧要的卫星,守卫在他的身边,永远地环绕在他的白昼与黑夜。
楼羽笙本来因为冷藏柜的极度低温而平稳的心绪开始剧烈起伏:“祁以南?”念出這個名字便让他的嗓音越发干涩,“你說……要开什么门?”
“睡了一觉,怎么变得這么生分了?解除祁家老宅的镜子封印确实不容易……但我最终還是做到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声叹息,又含着隐秘的喜悦笑意,“至于你问我开什么门?我该怎么回答你這個問題呢……不如說,請你为我开一下柜门吧?楼Sir……”
說着,“笃笃”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楼羽笙一打开门就感到一阵头痛,自己拥有的两份记忆合在一处,像是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闪现。
“什么开柜门,幼稚鬼……我還暴力出柜呢!”
這样說着,楼羽笙一脚踹开冷藏柜上的锁,从裡侧推开了冷藏柜最外层的那道门。
一探出身,便猛地陷入了匆匆赶来的這個风尘仆仆的怀抱裡。
楼羽笙回搂住祁以南劲瘦的腰部,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顺应着心底的渴望,放纵所有感官,沉迷于他的气息之中。
過往的所有记忆還在他眼前如满天飞舞的彩蝶一般纷纷落落。
那一声“楼Sir”代表着祁以南已经觉醒了他身为时空病毒学之父所拥有的之前所有世界的记忆,而连带着楼羽笙也情不自禁陷入了過往每個世界的回忆之中。
他带着怀念的情绪回头看,在每一個世界裡原本心无旁骛执行任务时,他是如何在阻止世界线分裂的时候,对自己宿敌越发上心,到最后彻底陷进去……甚至为了他做了原先根本无法想象的决定,在一個世界中停留,仿佛自己不再是别人眼中耀眼却遥不可及的恒星,而是会为了地球而停留的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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