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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打?鞭抽?浇汽油?捅成筛子?一枪爆头?
他们非常肯定,一定是非常惨烈的死法!啧啧,沒看到老大脸上還带着谜一样的诡异笑容嗎?
“老康,来会谈室,昨天的那份报告我需要和你对一下。”楼羽笙将外套放到座位上,就挽起衬衫开始工作,办公室另一头的老康却在众人齐刷刷的视线中面如死灰。
楼Sir的“一对一”无疑是局裡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挑战。毫不夸张地說,在“一对一”的会谈之后能够不腿软有力气自己走出来的,目前還不到五個。
于是类似于:“你要和楼老大一对一啦?”“对啊,估计又要被他干到死了。”“那我只能代表全体防暴局的同僚祝你不要被爆菊的太惨啦,嘿嘿嘿嘿嘿嘿~”“你小子等着,信不信他下一個干翻的就是你!”诸如此类的黄色小段子在所有下属中间秘而不宣地流传着。
一进门,老康就耷拉着脸,连视死如归的心裡预设都懒得做了,显然是早已放弃了治疗。楼羽笙看他那個样子,也不禁莞尔:“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单独会谈。”
老康气若游丝:“前几次的惨样我還记得很清楚,看来這群小子說我水逆不是瞎說的。”
楼羽笙翻开笔记本:“哦?水逆是什么?”
老康对前任上司這种明明脸长得比谁都年轻,但完全与时代潮流脱轨的性格已经见怪不怪了。简单给楼羽笙科普了一遍近些年比“转发锦鲤”還要火爆的“水星逆行”之后,感慨道:“所以說,他们都說我這個金牛座這几個月都会一直水逆。连我的小侄子都对這一套深信不疑,唉,祖国的花朵啊~”
楼羽笙对這种“玄学”并不太感冒,毕竟准确来說,他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玄学。
但对于后一句话,楼羽笙翻着笔记本的手指突然停住,来了兴趣:“我怎么记得你的侄子已经過世了?”
老康摆摆手:“那是我大侄子,他還有個同胞的弟弟,我也沒怎么提過。唉……可怜他们兄弟俩,当年同时出了车祸,一個送到医院沒救回来,另一個命是保住了,但……好好的孩子却变成了植物人。好在他最近苏醒了,简直是奇迹!我這几周一直都太忙了,這周日可得好好和一家人聚聚!”
自从楼羽笙进入這個世界,就一直与老康在一個行动组裡执行任务,直到他被调到别的小组。自然对于楼羽笙来說,老康总是比其他人更亲近一些的。
也正因此,当老康說完最后一句之后,楼羽笙突然睁大眼睛,盯着老康的瞳孔骤然震动。
改变了!
怎么可能?
這么多年来一直平稳的像是水平线的老康的命运线,突然在他說完“周日和家人聚聚”那句话之后,在楼羽笙的眼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楼羽笙后背冒出冷汗,他并不能够干涉重要目标人物以外的人的命运。如果一個人的命运并不会造成平行世界的总体走向分裂,那么不管楼羽笙对目标人物做什么,他们一般都会几十年裡就像预设好的程序一样走下去。无论如何,楼羽笙是万万不可能对這些人做任何突兀行为的。
但是现在,显然有什么未知的因素改变了老康的命运路线。
楼羽笙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但大脑却飞速运转了起来,不行,他一定還能做些什么!
对了!报告书!
原本计划让老康過個舒坦周末的楼羽笙,快速翻着老康的报告,指着那份本来因为自己心情好而可以勉强糊弄過关的报告书,暗自吸了一口气,尽量自然地按照自己一贯的态度,开始毫不留情的挑刺:“嗯,不過我觉得有必要先和你說說這個报告的問題,你写东西时候倒是省事得很啊?這几個章節,怎么写的?嗯?根本就是复制粘贴我上次說的话!但是我的那些话,你不思考消化就一股脑照搬,有用么?老康,客气的說,我对這份报告非常失望!下周,我下周一到办公室裡要看到你自己写的版本放在我桌子上。你自己掂量掂量,今天已经是周五了……”楼羽笙指节敲着桌子,眼睛微微眯起,声音裡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诱导,“沒了周日,那你就只有一天時間了。”
老康沒想到今天本来看起来心情格外好的头儿会突然发难,整個人都被他批的蔫了下去,活像是一個泄了气的皮球。
在楼羽笙绷着脸的注视下,老康果然哭丧着脸取消了周日的计划:“這……一天肯定完不成的,我数数,嗨!将近五百页的內容,别說周日了,整個周末都只能睡在办公室裡用咖啡续命了。老大,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下属啊?要不要這么狠??”
而随着“整個周末都会在办公室加班”的话音,楼羽笙通過眼睛上那薄薄一层“隐形眼镜”看到老康的路线又恢复了平稳,不由得深深松了一口气。
不過,周日到底会发生什么?
楼羽笙心裡暗暗多了個心眼。
他摆了摆手,连称呼都懒得纠正了,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正是因为是我亲自带出来的下属,才会有這样特殊的待遇呀。”
老康不知道他有多幸运,楼羽笙的一句话就能诱导他自己远离坎坷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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