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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陛下這是魔怔了么

作者:牛奶糖糖塘
第84章陛下這是魔怔了么

  洛阳皇宫,含章宫内。

  夜半时分,“嗷嗷”的驴叫声响彻整個宫殿,昨個白日裡四头白驴子一声不吭,可沒曾想,到了晚上,竟然“发情”似的亢奋了起来,“嗷嗷”叫個不停。

  本打算临幸美人的天子刘宏,骤然瞪大了眼睛,霍然坐起,将美人推向一边,就去抓自己的衣物,一边穿衣,一边对身旁的美人道:“你這含章宫风水不好,朕這几头爱驴不喜歡你!”

  旁边**的美人蜷缩在床脚,她一脸懵逼…

  驴?驴?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气氛都烘托到這了,戛然而止了么?

  反观刘宏,他敲了敲桌子,今日随侍的中常侍张让躬着腰在外间点亮了蜡烛。

  “陛下。”

  “朕的爱驴不喜歡這含章宫!”

  此言一出,张让眼珠子一转,旋即赶忙吩咐身旁的小黄门去迁来驴车。

  “陛下,可是要起驾!”

  “再在后宫逛一逛!”

  說是逛一逛,其实就是陛下坐在驴车上在前面飞,一群宦官跟在他身后追。

  然后,所有人都祈祷這四头“驴爷”啥时候累了,在某個美人的宫前停下,所有小黄门也都能安生下来。

  整件事儿,似乎,有那么点荒唐!

  可张让发现,他已经习惯了,毕竟…天子有言在先,从今往后,临幸哪個妃嫔?全凭這几头“爱驴”的喜好!

  呃…

  当然,张让也很懵逼!

  别的天子动不动把“爱妃”放在嘴边,敢情,他们這位天子,放在嘴边的不是“爱妃”而是“爱驴”!

  …

  …

  尚书台中的官员本正在烛火下审阅地方呈上来的文书,袁隗、袁逢、曹嵩也在。

  說起来…最近事项繁杂的很。

  也愁人的很!

  首当其冲的是三胡問題。

  鲜卑进一步的扩张了,自桓帝时期,首领檀石槐统一鲜卑,野心就开始膨胀,北拒‘丁零’,东击‘夫余’,西取‘乌孙’。

  可以說,北匈奴逃走以后,漠北的“真空地带”完全被鲜卑占据,发展到如今,东西长达一万四千多裡,南北宽七千多裡,山川水泽和盐池都在其管辖范围之内,更是号称控弦之士将近二十万。

  而两年前,也就是熹平六年(177年),天子刘宏派乌丸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联手南匈奴单于一道出兵,各自率领骑兵数万人,分兵三路出边塞,深入鲜卑国土两千余裡。

  不曾想,被檀石槐击败,大败而归!

  连符节和辎重都全部丧失,汉军战死者十之七八!

  也就是从這一战开始,大汉边境从酒泉到辽东,几乎每年都会受到鲜卑疯狂的南下荼毒。

  近来,情报传回,檀石槐彻底占据了漠北,所有部落完成一统!

  這是一個极其危险的信号,料想今年岁末鲜卑南下的劫掠会更疯狂、也更残忍。

  更不利的是。

  如今大汉边关将门怨声载道!

  究其原因,军饷、粮饷一再拖欠。

  朝廷也想给,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偏偏這個时候,南匈奴派遣使者南下…

  偏偏還是這個时候,因为将门的边防不利,最近听闻有南匈奴人潜入并州、幽州大肆于地方劫掠往来客商,许多女人与财宝都被劫走。

  這事儿很诡异!

  一边派使者南下,一边劫掠…

  南匈奴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尚书台一众公卿也看不懂了。

  祸不单行,南阳地区发现了瘟疫,瘟疫传播的速度很快…也急需朝廷的支援。

  那么,又回到老生常谈的問題,国库中沒有钱,拿什么支援?

  “曹大司农,今夜当着一众公卿的面,你必须把话說清楚。”袁逢指着曹嵩的鼻子,大声道。“国库中原是存有五千万钱的?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无可奉告!”曹嵩语气坚决…

  他能怎么說?天子用這笔钱囤了一万头驴,這事儿能說么?

  “噢…”袁逢一敲脑门。“老夫怎么忘记了,当初曹节、王甫贪墨成性,中饱私囊,曹大鸿胪也参与其中吧?啊?可你别忘了,這是边陲的军饷,這是南阳瘟疫的救命钱,這笔钱你也敢贪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這话脱口…

  整個尚书台的公卿面色哗然,议论纷纷,說起来…曹嵩的确有案底!

  袁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对于汝南袁氏而言,他们倒不是很看重那五千万的国库钱粮,可“大司农”這個九卿官位极其重要。

  大司农掌管的是帝国的税赋、钱粮、农业…這些每一條都是豪门士族的命脉,袁家怎么可能放心交到“外人”手裡呢?

  何况,曹嵩的儿子曹操還与那妄图染指朝堂的玉林观观主不清不楚的!

  索性一齐打压!

  反观曹嵩他凝着眉与袁逢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說到底,他背后的是天子,怎么让?

  “袁司空可知道?哪些地方赈灾,花费了多少钱粮?哪些地方的税赋是用其它实物抵扣的?哪些地方用通货购买的税赋?哪些地方的土地被重新划拨?哪些地方的田亩因为水灾,数量减少?哪些地方欠了多少税钱?”

  這…袁逢一怔。“這些是‘大司农’分内之事,我干嘛知道這些?”

  “這些都不知道,那袁司空眼中国库的钱粮便只是一個‘数’,這個‘数’的多或者少,這個‘数’的水分,這個‘数’中的是否有其它隐情,袁司空自然一概不知,如何就能枉论是我曹嵩贪墨?”

  “哼…”言及此处,曹嵩冷哼一声。“我曹嵩自担任大司农以来,从未贪墨過国库钱粮,苍天为鉴,袁司空若是不信,自可去請陛下审查于我,何必摆此‘鸿门宴’折辱于我?我曹嵩又不是沒有进過牢狱,沒有受過刑法?還会怕了不成?”

  呃…這话直接让袁逢哑口,他不是沒有向天子請示過,可无有例外,都沒有下文。

  鬼知道天子为何会包庇曹嵩?

  俨然,他利用群臣、公卿羞辱曹嵩,让他知难而退…這一條路沒有走通。

  眼看着曹嵩就要离开…

  “曹大司农,你…”袁逢還想說话。

  踏…

  曹嵩却是脚步一顿,长袖一甩。“捉贼捉赃,袁司空,沒有证据以前,恕在下无可奉告!”

  留在這么一句,曹嵩大踏步走出了此间尚书台。

  夜正深…

  曹嵩凝着眉望向虚空,沒人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就在這时。

  “驾,驾…”

  “嗷嗷…”

  驾马声与驴叫声接踵传来,是与尚书台一墙之隔的内宫…

  值守在门前的下属本已在打瞌睡,听到這“驾马声”、“驴叫声”,又看到曹嵩,忙站直了身子。

  “大司农!”

  “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为何這大半夜的,会有人在宫中骑马?不对…這叫声不是马,是驴!怎会有人在宫中骑驴?”

  “是!”

  曹嵩蹙眉负手站在门口,轻叹道:“驴,驴,怎么又是驴!”

  他已经快要被那一万头驴子压的喘不過气来了。

  不一会儿守卫跑回来了,连忙禀报道:“启禀大司农,是陛下在宫中驾驴,听闻,這驴最后停到哪位美人的宫阙,陛下就留宿在哪!”

  這…

  曹嵩的眉头凝的更紧了。

  他心头喃喃:“天子好驴,国事凋零!陛下這是魔怔了么?”

  当即摇着头往宫外走。

  只是,脚步刚刚踏出两步,曹嵩想到了什么,他顿了一下,眼眸骤然一亮。

  “昨日张常侍告知,陛下要为驴选美,今日陛下又深夜骑驴…”

  “难道…难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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