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年头谁不冤,就你冤?
等到中午,庄园附近的村民已经人满为患,而且自发的围在了木台周边。
庄园裡面,关兴踩着梯子趴在墙头,见村民到的差不多了果断吩咐道:“行动。”
很快园门打开,两排士兵从中冲了出来,围在木台周边维持秩序。
随后关兴带着谢冲甘逊等人,拿着临时制作的简易喇叭走上高台,朝着村民喊道:“乡亲们,我是大汉前将军关羽的儿子关兴,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顾七等人伏法的消息。”
“顾七等人虽已伏法,但顾家那群欺负大伙的狗腿子還有很多依旧在逍遥法外,所以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愿意看着欺压剥削過你们的恶霸继续逍遥嗎?”
藏在人群中的托立刻喊道:“不愿意,不愿意……”
他们一喊,村民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纷纷喊道:“不愿意,不愿意……”
声如雷霆,震动九霄。
关兴等他们呼喊结束才說道:“那就請乡亲们帮我将欺负過你们的恶霸都指出来,我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押上来。”
门后士兵听到命令立刻行动,很快园内庄丁便全被押上木台。
有村民迫不及待的指认道:“将军,這個人叫顾火,他强抢了我家仅有的三亩良田,逼着我家成了顾家的佃户,我爹不同意,被他生生打断了腿,将军,那個人叫……”
所有人同时开口,七嘴八舌吵的关兴头都大了。
关兴只好拿着喇叭喊道:“安静,一個個来。”
然后拽着顾火的衣领将他提到台前,再次喊道:“谁受過他的欺凌,举手我看看。”
呼啦一声举起了上百只手,那不用啰嗦了,直接砍掉。
下一個。
就這样村民指认,关兴行刑,很快便砍倒了十几人。
這时一名中年被拉了出来,沒等关兴询问,有村民便迫不及待的喊道:“将军,他叫顾成是個好人,原本是负责收租的管事,收租期间非但沒为难過我們,還经常拿自己的钱补贴村裡老人,所以才会被顾家撤掉,换了顾七当管事。”
其他村民纷纷附和道:“将军,顾成大叔是個好人,您别杀他。”
听到那么多人替他求情,原本已经认命的顾成再也绷不住,感动的热泪盈眶。
這世道還是好人多啊。
关兴见此连忙给他松绑,亲手扶起顾成笑道:“顾叔,我不知道您還有這光辉事迹呢,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老谢,带顾叔下去好好休息。”
审讯继续,短短半個时辰,庄园内的二百多名庄丁便被处决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沒人指认,关兴当场放人。
随后便是今天的压轴戏了,顾穆顾二公子被五花大绑押上高台,关兴将其摁倒在地,大声喊道:“此人是顾家二公子顾穆,顾七等人对你们的欺凌剥削全是出自他和他背后家族的授意,你们对他可有什么要說的?”
村民集体沉默,沒人指认也沒人求情,原本嘈杂的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村民不傻,自然知道所有事情都是顾家授意,但顾穆离他们太遥远了,面对顾穆,他们生不出那种切身体会的恨意。
人家顾二公子想做坏事根本用不着亲自动手,有的是顾七顾八那样的人渣帮他。
另外四大家族在吴郡的地位太過超然,已经变成了村民心中的神话,面对顾七顾八等人,村民還能升起反抗之心,但在顾穆面前他们天生露怯。
顾穆见此向关兴投去一個挑衅的眼神。
姓关的你看见了吧,這就是人心向背,這就是民心所向,江东是士族的江东,你一個外来户又能怎样?
不過他高兴的有些早了,村民不敢指认他不代表别人也不敢,在人群中当托的宁桓果断出列,指着顾穆喊道:“将军,這個混蛋联合我妻子害死我全家,他就是個强抢民女的人渣,請将军为我申冤。”
话音刚落园内突然传出一個声音,声嘶力竭的喊道:“将军,民妇有冤要申。”
关兴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顾府婢女衣服的女人连滚带爬的朝這边冲来。
妇女冲上高台,跪在关兴面前指着顾穆說道:“民妇顾柳氏叩见将军,民妇是府中的厨娘,有個十五岁的闺女,去年被顾穆纳为妾室,原本民妇還为女儿能有個好归宿感到高兴,谁料顾穆這個畜牲压根沒把我闺女当人。”
“這個畜牲整天打我闺女不說,三個月前還将她当成货物送给了别人,民妇找了整整半個月,最后在乱葬岗裡找到了闺女的尸体。”
“她的尸体上遍体鳞伤,不知道死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我那可怜的闺女今年才十五岁啊……”
說到這裡,妇女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关兴狠狠瞪了顾穆一眼,蹙眉问道:“你刚說你是府中厨娘,应该也会负责顾穆的伙食吧,既然有這么好的便利條件干嘛不自己报仇呢,给水缸裡下包药不就把全府都带走了嗎?”
“呃……”妇女的哭声瞬间停顿,明显是被问懵了。
顾穆则再次狠狠瞪向了他,呜呜叫着努力发泄自己的不满。
该死的关安国,竟然撺掇下人给主人下毒,你特么听听自己說的是人话嗎?
妇女愕然半天才哭道:“民妇不敢,民妇的丈夫和儿子還在顾府做工呢,真這么干了不是把他们也害了嗎?”
“况且民妇平时连府门都很少出,上哪搞那种毒死全府人的毒药去啊。”
关兴沉默,這個时代好像還真沒有见血封喉,一击致命的剧毒,用毒杀人确实有点难为人。
妇女继续道:“就算有毒药民妇也不敢,不瞒将军,若非看到将军处置了這么多恶人,民妇是打死也不敢站出来的。”
逝者已逝,可活人還得继续活啊,她总不能为了闺女不顾全家吧?
关兴理解她的顾虑,一把扯下顾穆口中布條,厉声质问道:“顾穆,你還有何话說?”
顾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表现的格外平静,直视着关兴冷笑道:“对士族来說小妾本来就是可以赠送的资产,我将小妾送给别人有何不可?”
“不止那個女人,她的父母兄弟,她们全家都是我顾家的奴隶,主人处置奴隶還需要理由嗎?”
“关兴,尊卑有别乃是流传千年的传统,你单凭一己之力就想改变整個天下的共识,可能嗎,你特么当你是圣人啊?”
“你不就是想杀我嗎,来啊,动手啊,我告诉你关安国,你别說杀我,就是屠了整個顾家也改变不了這個世道,改变不了這群贱民的命。”
关兴冷笑道:“不做当然改变不了,做了可就未必了,就算我无法成功也会有后来人,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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