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常山
這一路也是见惯了生死,初步知道了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一路走来,富家豪强歌舞升平,初看时,俨然一幅太平盛世;外界却是一片狼藉,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为一口吃食,什么也做得出来。
一路虽有救助,但不知又能活多少人。
這两月来,也是见识了不少,先是饿急的灾民为一口面汤大打出手,甚至還有人来抢车队的吃食,即便是护卫亮出武器也无济于事;
后又遇到劫匪拦路,虽路途多舛,但总归无事,只是伤了三人,也都是恢复。
尤其钟阳初见人死时,内心极度不平静,腹中阵阵翻滚,似有什么东西从肠胃直冲喉咙,几日来颇有些萎靡,众人皆是有被吓到,遇到得多了,慢慢就适应了。
哪怕是路边的白骨以及已经腐烂的尸体,也能平静面对,只是内心的愤怒却是越积越深,心中的想法更是坚定。
钟阳看着天色,约莫個把时辰就要天黑了,不宜继续赶路。
“叔至,就近找個营地,安营扎寨,今晚就在這休息了。”
“奉孝、文若,找個地方休息会,等营寨扎好,在弄吃食。”
“世安,你小子别乱窜,快去招呼众人准备营寨事宜,学了這么久把自己学呆了啊?眼力见都沒有了,快去。”
众人听着都是大笑,陈宇有些囧,奈何不敢反驳,灰溜溜做事去了。
郭嘉与荀彧下了马车来到钟阳這裡,都是有些疲惫,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有些清瘦了。
“博达,世安這段時間也是学了不少,你就是对他要求太高了。我們還有多久到真定啊?”
荀彧找了個地一屁股坐下,哪裡還有君子之风啊,可见被钟阳和郭嘉带坏了不少。
现在钟阳等人在冀州常山国(建安十一年改为郡),准备去往无极甄家,甄家乃北方大商,钟阳便是准备把這冀州纸张之事,交由甄家,同时也便看看是否可拉拢。
然而到了常山,這裡有一人可是钟阳念念不忘,脑中想着那白麻银衣的赵云赵子龙,赵云武艺可是了得,师从童渊,比之吕布也是不差,這得是中年时候的赵云。
其人也是在乎普通百姓之人,刘备攻克益州时,赵云曾劝說将田宅归于百姓。虽武艺甚高,但却被称之为智将,可见有一定谋略。
当即就决定還去真定,与郭嘉、荀彧說明之后两人都有些兴趣,尤其陈到,听到钟阳說其武艺了得时,也是眼光炽热,恨不得早点相识,切磋一番。
“明日早上差不多便到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会准备了两坛好酒,可要来喝?”
虽是对着荀彧說话,但眼神却是看着郭嘉哪裡,当听好酒时,瞬间来到钟阳面前“博达,可不许在骗嘉了,你說說你骗了嘉多少回了,每次都言有酒,然而大多时候都沒有,上次是什么时候饮過嘉都已经忘了,在不饮酒,嘉也快活不下去了。”
看着郭嘉這样子,钟阳有些嫌弃。
“好了奉孝,今日饮酒绝对真,给你单独备了一坛,這次让你好好尽尽兴,這一路辛苦了。”
郭嘉听了差点感动到哭,老天开眼,他郭奉孝,总算可以喝一坛酒了!想着之前在家每次饮酒都是按坛算,今日听闻能喝一坛激动得留下了眼泪。不容易啊!
荀彧看着這一幕也是在一旁嘞着嘴笑,虽一路舟车劳顿,
但郭嘉的身体确实比以往好了些,更有精神头一些了。
钟阳G不在理他,转头看着陈姝“姝妹,别忙活了,来休息吧。把红袖也叫来一起。”
這红袖是郭家村裡带上的小女孩,钟阳取的名,陈姝觉得很好听,就用這個名字了。
跟陈姝聊了几句,钟阳就去找陈到了。见到陈到时,正在指挥众人扎营,待差不多后在叫他。
“叔至,明日早上差不多就到真定了,然却不知這赵云,是在真定哪裡,你叫几個机灵些的人,现在出发先去打探一下,明日午时前,不管有沒有讯息,都让他们回来。”
陈到听闻后想了想:“主公,有一人可以,让陈宇去吧,他带一些人,主公觉得如何?”
钟阳听后暗自思考,让陈宇去是挺好的,人也机灵,加上连岁不大,不会引人警觉,但就是陈宇年岁不大,且沒有肚子外出办事過,這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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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阳思索一会,开口道:“你先把人安排好,我问问世安,如果他也愿意,正好此次历练一番,你挑人的时候安排一些武艺好点的,多带几人。”
“谢主公,明白!到這便去安排人。”
陈到說完便去挑选人手,钟阳回到陈姝面前叫人通知陈宇到来,這個空挡也是跟几人說起了這事,郭嘉很赞同,荀彧虽有些担心,但也是赞同,毕竟经過历练也更能成事。反而陈姝這個姐姐,一脸不担心,甚至对钟会言“世安這個性子,早些历练好,甚至吃些亏也好,不然总不着调。”
钟阳很欣慰,陈姝也是相信他,相信都会安排好。陈姝自己的想法却是要是陈宇這点事也办不好,以后不可委以重任,陈姝知道钟阳是要成大事之人,不想拖累与他。
沒一会陈宇就到了,钟阳沉声道:“世安,有一事需要你去办,可能会有些危险,你可愿?”
陈宇先是惊讶,随即满脸兴奋:“主公,你只管說,世安愿去!不管刀山火海,只要主公安排,皆可去!”
众人都是笑了,钟阳也知道结果,但该问還是得问,笑骂道:“皮子有痒了是吧?還刀山火海,你就是這么想我的?待会让你哥来教训你。”
“好了,這事也不难,危险也几乎沒有,就是去打听一下,赵云是在哪裡,然后回来带我們去,现在就出发,带点干粮在身上,你大哥那裡已经挑好了人,你過去带人去吧。记得,不管如何,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回来!我只等到午时!明白沒?”
钟阳看着陈宇,很满意,這段時間成长很快。
“世安明白,无论结果如何,明日午时之前一定回!”
說完对钟阳和陈姝行了一礼便去找陈到去了。
晚间吃食過后,钟阳与郭嘉、荀彧、陈到四人坐在一起,大多是三人侃侃而谈,陈到几乎只是作为听众。
“一路走来,以为冀州繁华一些,情况会好不少,如今看来也差,這大汉究竟怎么了啊!”
看着荀彧郁郁寡欢,唉长叹短,钟阳也是劝慰。
“文若,既已见到,日后我等必当努力,不在让這些情形再现,方才不负世上一遭,现在這般垂头丧气的文若可不是我們认识的文若啊!不管多大困难,我們都要义无反顾结束這该死的世道。”
“是啊,博达說得很对,文若,你即便在痛苦,也暂时无法改变這种局面,在等些时日,便是我等大展拳脚之机。”
荀彧看着钟阳与郭嘉如此宽慰自己,也不在纠结,将這些记在心裡,有朝一日,定不会再现。
“博达,奉孝,這太平教声势不小啊,一路走来,到处都能见到他们的身影,该如何?”
郭嘉也不语,钟阳思索一翻便道:“文若,首先不管如何,朝廷官吏不管百姓死活,然這太平教不论出于什么心裡,至少他们现在是在帮助百姓,不然只怕死者更多。至于這太平教,那天公达也有隐约說過,我們又能如何啊?即便报官,也沒有证据,上书天子?怕是到不了天子手上,即便到了天子手中,又能如何?如今天子只顾深宫玩乐,哪管百姓死活啊。”
“阳知文若不喜這话,但仍是想說,事实也是如此。大汉的根已经腐烂了,只有推到重来,方能再次枝繁叶茂。”
荀彧欲言又止,想說些什么,喉咙又好些被卡主了一般。钟阳话语虽大逆不道了些,然内心却是颇为认可。
甚至有些自我怀疑:“或许之前是我有些天真了吧,好在遇到博达,幸也!此番出来,受益颇多啊。”
郭嘉這时也是出声道:“博达、文若,你们有沒有发现,冀州這边可是要比我們颍川情况要复杂得多啊,昨日城裡,嘉观察有些太平教之人与官吏来往甚近,一旦有变,怕是顷刻间便失。”
众人皆是沉默,钟阳更是明白,待到太平教起势,北方州县,无一幸免,哪怕是益州,后期都仍有少部黄巾,虽是逃過去的。
钟阳能做的,也只有加强自身,护好身边之人,建立功勋,尽早起步,早日平定這乱世。一旦乱起,沒有任何人能置身事外,只有强大己身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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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钟阳也是无奈,谁都想在和平盛世做個富家翁,起码不用提心吊胆。
同时也說道:“想這些作甚,我等可能做主?這些自有朝廷考量,我等要做的,便是先把眼前事做好,强大自身,以不变应万变。”
“博达說得极是,倒是我們想太多了。”几人也是笑了。
“奉孝也别這样說,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更多是做好我們能做之事罢了!”钟阳笑道。
聪明人就是這样,脑袋转得快,想的也多,烦恼就多了,所以有时傻傻的挺好,起码那一刻是高兴的。
又是酒過三巡,困意醉意袭来,众人尽皆安睡去了,只有這美丽温柔的月亮独在夜空洒下洁白的月光,给出些许光明。
“愿明天是美好的一天。”钟阳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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